作者注：本章为“如果……会怎样”的补充故事。不喜欢“坏结局”的读者可以跳过本章。
结束条件
1.贾尔森村冒险者队伍平均好感度在30以上。2.但丁的恶名度在100以下
...
“不，没有获胜的机会。”
我咬紧牙关。我已经别无选择。我最多只能雇佣两只哥布林。无论我如何努力对抗两只哥布林，想要战胜十五名冒险者都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请求饶恕……那不是更好吗？
与其徒劳地反抗，割断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感情，不如这样做。现在想想，我根本没有守护这个地下城的理由。我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仅仅依靠对方的感情生存，有什么不好呢？
我拼命地提升他们对我的好感度。看到他们为我取出五百多金币而欢呼，我知道至少我不会再被当场击杀了。幸好他们没有杀我，还把我活着带回了城里。城里的管理员们对冒险者们大加赞赏，并高价买下了我。
“对不起，先生。”
“嗯？什么事？”
“魔王现在会怎么样呢？”
里夫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看得出来，他很担心我。这几天，我和那群人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虽然他们最终还是为了生计把我卖了，但他肯定也心存愧疚，担心我。
“他是不是要被公开处决？”
“我不确定。如果他的恶名再大一点，我们就会拿他来杀鸡儆猴了。”
留着尖胡子的管理员看着我。我的双臂被手铐牢牢束缚着。
「说实话，就算是魔王，也是个不太出名的家伙。」
“对，对了。那么，他不会被立即处决吗？”
“或许吧。不过，最终还是市长说了算。”
里夫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我也安心了。我投降是为了活下去，但如果死了就白费力气了。另一方面，我又有点感激里夫，因为他为了询问我的安危，不惜惹怒管理员。当然，我被抓的原因就是他的队伍，但归根结底，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把我扔到这个世界的人，而不是那些为了克服困境而潜入地下城的队员们。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不是魔王呢？
一行人开始从政府办公室里走出。我们用眼神简短地告别。对于相处近一周的人来说，这告别显得有些轻松，但昨晚我们喝了酒，算是正式告别了。之后，行政人员命令一名警卫把我关进了牢房。
靠着硬得像水泥的饼干和些许脏水维持生计的三个月，真是难熬。胃部一阵不适，但很快就好了。自从成为魔王之后，我的恢复力也增强了。就连之前一直很严重的右脚也慢慢好起来了。真是耐人寻味。
“喂，出来吧。”
一个警卫喊道。我挣扎着睁开眼睛。铁栅栏外，一张脏兮兮的脸正怒视着我。这是我三个月来第一次听到人的声音。有个男孩每天给我送面包和水，但他是个哑巴。
在这座监狱待了几天，我才知道，这里是关押叛徒、阴谋家等重犯的地方，里面藏着不少不该为人所知的秘密。所以，这里专门安排了一个哑巴负责分发食物。这孩子在这里和国王没什么区别，生死攸关，完全取决于他有没有食物。无论身份地位高低，年纪大小，都必须把孩子奉为主人。监狱另一边一间单独牢房里的囚犯，很可能曾经是贵族，一开始还对这孩子嗤之以鼻，破口大骂，但没过两天，他们就开始叫他“少爷”了。为了不死在这间永远阴雨绵绵、阳光永远照不到的牢房里，就得吃那些硬得令人作呕的饼干。
“在哪里。”
我想说话，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我的喉咙感觉怪怪的，因为这是几个月来我第一次开口说话。我不得不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才终于能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我要被带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跟我没关系。赶紧出来吧。不过，如果你想留在这里腐烂一辈子，也可以留下来。”
我勉强撑起膝盖，站了起来。我的膝盖好几次差点儿撑不住了，但我还是坚持住了。我从未经历过地狱，但我相信它肯定比这地下监狱更糟糕。警卫把我拖了出来。离开监狱区之前，我跟警卫说了句话。
“这个给囚犯送面包和水的男孩似乎随时都可以侵吞这些东西。”
“什么？”
“他故意不给一些囚犯面包和水。而且经常这样。上周去世的那个叫弗兰克的家伙就是因为这个死的。”
狱警的脸色阴沉下来。我被带出监狱后，被抬上了一辆马车。登上这辆漆成通体黑色、没有窗户的马车时，我暗自庆幸自己终于向那个哑巴少年报了仇。他私吞了官府的津贴，至少会失去双眼。毫无疑问，这少年的余生，将不得不过着又哑又盲的生活，和那些被关在牢房里的人没什么区别。
我来到一个奴隶市场。由于这个国家奴隶贸易合法，受疫情影响失去大量仆人的资产阶级和贵族们每天都忙着购买新的奴隶。正因如此，这里的奴隶市场生意兴隆。一旦供不应求，奴隶的价格就会翻倍上涨。在这些奴隶市场中，这个市场是专门拍卖贵族专用的稀有奴隶的。
“这瘦子是畜生吗？他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
拍卖会的负责人皱起了眉头。
“不行。那些贵族虽然知道什么值钱，但不知道我们为了把产品做到那个价位，付出了多少心血。真是一群无知的人。喂，一个月内把这家伙弄得好看点儿吧。”
从那天起，为了提升我的商品价值，我不断收到美食。要说当时的感受，我就像一只明知很快就会变成鹅肝却不得不吃的鹅。无论如何，对于之前一直靠着烂饼干活下去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全新的世界。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拍卖经理看到我体重增加了不少，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要向各位介绍的这位奴隶，竟然是萨丁尼亚王国中拥有无比权威的法尔内塞家族的第二代继承人！”
这家拍卖行原本是一座废弃的歌剧院，后来被收购并重新装修。贵族们在观众席和包厢里观看演出。如果撇开舞台上贩卖奴隶和所有顾客都戴着面具这两个事实，这家拍卖行和歌剧院没什么区别。
“尊敬的劳拉·德·法尔内塞公爵夫人！”
舞台中央站着一位金发少女。她身上只披着一块破布，几乎完全露出了洁白的肌肤，却依然保持着傲人的姿态。她昂首挺胸，远远地注视着所有贵族们打量着她的目光。即使在我等候的舞台后方，也能听到贵族们的低语声。
“从上次的菊花战争开始……”
“果然，神殿的绝罚令很可怕。法尔纳塞家族可是举世无双的……”
“她比传闻中漂亮多了。”
劳拉·德法尔内塞。
我记得这个名字。她是《地下城攻略》中敌对人类阵营的主角。《地下城攻略》的主角不仅要与恶魔战斗，还要与人类同胞交战。她以布列塔尼王国士兵的身份出现，而布列塔尼王国与主角所属的法兰克帝国关系紧张。很多玩家因为她经常折磨主角而对她心生怨恨，但她凭借着美丽的外表和悲惨的家族经历，成功收获了一小群非常活跃的粉丝。
原来如此。我知道她小时候在撒丁岛的奴隶市场被卖掉的故事。原来这里就是那个奴隶市场啊……关于地下城攻略的记忆开始涌上心头。想到这里，我不禁窃笑。就算我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我熟悉游戏里的剧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劳拉被高价卖了，足足2000金币。想想就连品质最好的也卖不到500金币，你就不难想象这个价格有多么惊人了。
如果说我被卖给一群人类之后学到了什么，那就是我地下城里能雇佣的怪物贵得离谱。一个不起眼的哥布林怎么可能要250金币？如果这个世界也像游戏里一样有难度设定，那么设计这个难度设定的游戏开发者就应该咬紧牙关，跳进仁川海里。如果他们不想跳，我很乐意帮他们一把。
即使退场，劳拉依然保持着傲慢的姿态。劳拉或许不知道，她刚刚被卖给了布列塔尼王国的一位普法尔茨伯爵。接下来的十年，她将无休止地被这位伯爵凌辱。这位普法尔茨伯爵会利用她作为法尔内塞家族的第二任继承人，在入侵法尔内塞家族领地的同时，不断觊觎劳拉的美色。然而，最终，他还是会因为十年磨砺复仇之刃的劳拉背叛而葬身深渊。
“请折磨那个英雄混蛋。”
自从我成为魔王之后，这位勇者就成了我最大的敌人。说来也怪，劳拉几乎成了我的盟友，因为她会让这位勇者一直受苦到游戏结束。她离开时，我尽可能地目送着她的背影。
“那么，女士们，先生们。”
主持人激动地说道。他像家蝇一样搓着双手。他的声音被魔法道具适当放大，传到了歌剧院的各个角落。
终于，今晚拍卖会的重头戏到了。你们当中有些人可能已经通过传闻知道了。毫不夸张地说，你们当中很多人就是冲着这件拍品来的。没错，这件拍品就是如此空前罕见。请大家热烈鼓掌！
一个看守拍了拍我的背。我轻轻地呻吟了一声，走上舞台。全场3500名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响彻整部歌剧。
“让人类世界陷入恐惧深渊的大恶魔之一！胆敢占据第71位的恐怖存在，魔王但丁林⎯⎯⎯！”
此后我的记忆一片残缺，主持人滔滔不绝地把我的价格抬高，贵族们也像飞蛾扑火一样叫嚣着要买下我。
“起拍价定为10000金！”
10000金币。我恶心想吐。要是我有那么多钱，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我就不用在地下监狱里整整一个月吃着用口水泡软的饼干，也不用在奴隶市场里被当牲畜一样宰杀了。就在我懊悔不已的时候，我的身价却一路飙升。20000金币、25000金币、40000金币……终于，随着有人喊出100000金币，这场疯狂终于结束了。主持人激动地一遍遍地喊着100000金币。100000金币！没有人出价了吗？100000金币！好！成交！……
买下我的人是哈布斯堡帝国的皇室成员。哈布斯堡皇室用我来招待他们的贵宾，让他们的舞会更加热闹。我的背上被烙上了永久的魔法印记。那是奴隶印记。
“啊哈哈！魔王殿下倒的酒，果然很特别啊！”
“非常感谢，殿下！”
“殿下，恕在下无礼！”
一个小丑。
一个玩具。
有时，还成为奴隶。
时光流逝。人们意识到魔王不会变老。我的容貌无论时间流逝都一成不变。看来皇室的人觉得我的这个特点很有魅力。就像他们找到了一个无论怎么玩都不会坏的玩具一样。
皇宫里可不只有奢华璀璨的舞会，还有一种别样的舞会，在帷幕之后举行。不同于那些由贵族千金组成的宫廷侍女，那些在阴影中举行的舞会，是由从各地带来的其他种族和精灵来侍奉的。
那些奴隶里有一对精灵夫妇。妻子被折磨后，丈夫再也无法忍受，开始策划逃跑。他一开始还算有所保留，因为他明白他们处境如何；然而，这并非简单的……妻子被各种手段欺负后，丈夫再也忍不住了。说到底，“不许穿衣服”这种舞会规则，对精灵这种高贵的种族来说，已经是莫大的侮辱了。
“别跑。”
我劝了他们。不知不觉中，我仿佛成了宫廷奴隶的代言人。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是“存活”时间最长的奴隶。这里奴隶的平均寿命才50天。
“谢谢你的建议，但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尽管他们行为古怪，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你们族人的本性吗？他们是故意的。他们就等着你逃跑的那一天。我敢打赌，我敢。”
“我知道。”
“但你还是会试图逃跑吗？”
精灵点了点头。
“世界上有些东西比生命更宝贵。”
“……绝对不要往南跑。如果可以的话，往北跑。我会告诉你出去的路。”
精灵夫妇逃跑了。
不到6个小时，他们就被抓获了。
我应该为他们能够突破皇室严密的戒备，逃出皇室六个小时而感到敬畏，还是应该为他们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只在六个小时就被抓而感到难过？我不知道答案。妻子在幕后舞会上被公开处刑。丈夫在那里被杀。妻子目睹丈夫的死，自然而然地闭口不谈，自杀身亡。
我也受到了指责。毕竟，我负责管理奴隶。几个奴隶逃跑了，我当然不能推卸责任。而且，他们开始怀疑是我告诉了他们逃跑的办法。我坚决否认我和他们的逃跑毫无关系，但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我。这也不奇怪，如果我站在他们的角度，我也不会相信我。
“太可怕了。”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我已经多少天没听到人的声音了？我挣扎着睁开眼睛。我的眼皮似乎很难睁开，因为我脸上的血液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僵硬。我的视野只是微弱地亮着。
“就算我道歉，你大概也不会听。这是一个腐朽的国家，一个腐朽的皇室。不过，”
我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能从声音中听出她是个女人，朦胧的视线中，她有一头银发。银发是哈布斯堡皇室的象征。
“虽然我也流着同样腐烂的血液，但就连我，至少也能履行夺人性命的义务。”
我懂了。
这个女孩是⎯⎯⎯。
“我亲自处理掉了一个对我无礼的奴隶。如果我这么说，应该没人会抱怨。”
“……谢谢。”
“我并没有做什么值得您感激的事情。魔王，您还有什么遗言吗？”
最后的话。
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当时我没有向那些冒险者屈服的话。
如果我敢于冒险并进行反击，那么事情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
“……小心诺夫哥罗德边侯。他可是刺杀先皇陛下的凶手。”
“……！？你怎么知道先皇被刺杀的事？不，更重要的是。”
“就这些。”
对方沉默了。
她低声叹了口气，充满悲伤。
“我太傻了。我应该早点救你的。”
我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
“愿你在彼岸安息。”
另一边，嗯？
我死后会发生什么？
我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又或者，我真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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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识被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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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 01（死亡结局）：
─ 您的相册已添加结局。
─ 你想重玩这个游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