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卑微的人，我让你脱衣服。”
她的思虑并没有持续太久。拉皮丝慢慢地解开了上衣的纽扣，衣服顺着腿滑落到地板上。
“……”
魔灯的光芒洒在她身上，她纤细的曲线在黑暗中隐隐透出光亮。
伊瓦尔站起身，绕着拉皮斯转了一圈，用右手的藤条戳了戳她的身体。藤条的末端戳了戳她的胸口、脖子和身体，仿佛在评估一件商品。
“你是处女吗？”
“是的。”
「你明明是低等的半魅魔，却依然保持着贞洁啊。」
“我拥有守护自身身体的能力。而且……”
“此外？”
“我不想轻率地浪费我作为处女的价值。”
伊瓦尔咧嘴一笑。
“商人的思维方式。那么你认为在这里把你的贞操献给我有价值吗？”
“是的。”
“看来你的判断能力还真够快的。”
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拉皮丝知道伊瓦尔根本就没对她有欲望。作为一个流淌着魅魔血液的人，她能感知到对方的欲望。她只不过是在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试探之后，才乖乖地做了。
伊瓦尔握紧拐杖，绕着拉皮斯走了一圈。
“我是世界上仅存的五位吸血鬼领主之一，是传承了数万年的高贵血统的后裔。我重视魔界血统，并非因为权力之类的小事，而是因为我们战胜了远古时代。一代人的成功很容易，现在也有很多人在传承。传承两代怎么样？上一代人已经成功了，应该不难。那么传承三代呢？四代呢？五十代、一百代、两百代呢？”
伊瓦尔的声音低了下来。
这几乎不可能。你绝不能因为血脉过去所取得的成就而自满。你必须将每一代都视为你的第一代，并不断磨练自己。痛苦和忍耐将持续数百年。这就是血脉的伟大之处，而非仅仅依靠一代人的成功就能实现。
曾经，吸血鬼都是纯血统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只剩下五个纯血统的吸血鬼。恶魔们崇敬他们，称他们为吸血鬼领主，也就是真正的血统。
“就算被称为魔王，也无法留下子孙，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荣耀。我们魔族真正的骄傲，并非寄托于这种转瞬即逝的荣耀。唯有能够放眼未来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恶魔。拉祖利，好好利用魔王吧。别成为被魔王的光芒引诱而牺牲的飞蛾。”
“我会记住这一点。”
“很好……魔王只不过是幻象罢了。”
伊瓦尔陷入沉思，目光空洞了片刻。他摇了摇头，重新坐下，转身背对着拉皮斯。
“我将你的级别从四级人员提升至二级。”
“……！”
这实在令人震惊。拉碧丝从见习生到五级人员，足足花了百年时间。她原本预计，即便在但丁那里有所建树，也至少需要五十年才能晋升到四级。然而，受黑死病的影响，她已经晋升为四级人员，现在又提升了两级。即便是曾经繁荣一时的肯库斯卡商会，也最多只有两百名一级人员，堪称精英中的精英。
“终于⎯⎯⎯。”
拉皮斯默默地颤抖着。
“最终，我抓住了一个机会。”
迄今为止所受迫害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因为她是半魅魔，所以无法与魅魔群体交往。其他魅魔甚至会主动疏远她，甚至将她驱逐。在强者生存的魔界，无法依靠自己的种族几乎等于被判了死刑。
她翻遍垃圾，打扮成乞丐，在偏僻的小巷里杀害流浪汉。她乞求，她苦苦哀求。为了生存，她学习剑术和魔法。在她终于掌握了最起码的自保能力后，她全身心投入到肯库斯卡商会。一百年来，她处理着各种琐碎的工作。即便如此，她始终未能获得真正的机会。
200年。
不知不觉间，她就失去了表情，失去了声音的音调。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失败之后，她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
这既是机会，也是考验。伊瓦尔酋长刚刚命令她利用魔王丹塔利亚。换句话说，他希望她彻底把他拉拢到公司这边。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动用她的身体。
'我能做到。'
不仅她对丹塔利亚有好感，对方也对她有好感。她必须利用这份好感。想起来，几天前，丹塔利亚曾一度被欲望吞噬，盯着法尔纳塞。他肯定很烦恼，因为他有欲望，却无处释放。
拉碧丝快速思考着，她试图想出一个办法，既能让自己在事务所中取得成功，又不给丹塔利亚带来任何伤害。
虽然她突然怀疑这是否真的是丹塔利亚想要的，但她还是无视了。如果管理他的人在肯库斯卡公司担任要职，对但他林来说不是好事吗？
“非常感谢。”
“我想要的不是一句感谢的话。”
“恕我直言。丹塔利亚将成为我们公司永远的盟友。”
伊瓦尔笑了。
“真聪明。我才不讨厌聪明的下属呢。”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伊瓦尔将手杖的末端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他这是在让她离开。拉皮丝深深地向他的背影鞠了一躬。等她离开房间后，伊瓦尔继续凝视着窗外。魔界最繁华的城市尼夫尔海姆映照在他的眼中。
他不自觉地嘟囔了一句。
“没错。魔王都是骗子。”
喃喃声没有传到任何地方，消散在空气中。在他坐着的豪华椅子旁，排列着数具吸血鬼专用棺材。
* * *
休假的日子临近了。我将守护地下城的任务委托给劳拉，然后撕毁了拉碧丝交给我的传送卷轴。
嗖！
一片青色的光芒笼罩着我的视野。我紧紧地闭上双眼，短暂的耳聋。再次睁开双眼，我确认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一条宽阔的街道展现在我的眼前。那是一条铺满白色石子的石板路。我左右回头，发现无数人也正源源不断地传送过来。不，应该叫他们“人”吗？牛头怪和鱼人之类的怪物正带着各自的行李被传送到这里。
“你！快走！”
一名女性哥布林尖声喊道。我环顾四周，想看看她在跟谁说话，才意识到是我。她左臂上戴着臂章，应该是这处大型传送场所的侍从吧。
“你身后的人都因为你而动不了！”
“啊。”
我闪开视线。刚一闪身，一道绿光就照亮了我刚才站立的区域。一个矮个子矮人抬着比他高四倍的行李出现了。他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然后向前走去。我清楚地感觉到，他正在心里狠狠地咒骂我。
“你站着干什么！？你是想引流吗！？”
我尴尬地挪开。即便如此，绿光依然持续不断地迸发。宽阔的道路上摆放着大约二十个脚踏装置。它们是传送装置。从那里来的怪物会通过检查站。怪物会向检查站里的几只哥布林中的一只支付入场费。这景象让我想起了高速公路上的收费站。
“哎呀。这就是我不喜欢乡巴佬的原因。”
女妖精大步朝我走来。
“这是你第一次来尼福尔海姆，对吧？”
“嗯？啊。是的。”
“进城前请先阅读此文。”
她递给我一本看起来像小册子的东西。封面上用夸张的字体写着“尼福尔海姆全集！只需10页，就让我们成为尼福尔海姆高手！”
“这里就是往后倒也会被打穿鼻子的地方。我保证，像你这种没脑子的乡巴佬进城，不出三秒就会被扒光衣服！”
“嗯哼。”
被这哥们儿骂乡巴佬，我脑子一片空白。听她一边摇晃着长鼻子，一边拖着元音，真是令人作呕。她不会觉得这种说话方式很可爱吧。虽然在哥们儿眼里这算可爱，但我真想告诉她，以我这个主观客观的眼光来看，她说话的方式真是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这是一本小册子，告诉你哪些旅馆和街道比较安全。只要你带着它，应该不会突然断肢。这东西通常要两枚金币，不过鉴于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城市，我可以给你打个折。只要一枚金币就行。拿来。”
“嗯？是啊。当然，谢谢。”
“没问题。就当是训练费用吧。”
训练费用？我刚要歪头，哥布林就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好吧，赚了！要是连这种软柿子都骗不了，那我当传送器服务员就不值当了！”
哥布林欢呼着，张开双臂。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远方。我只能茫然地看着她远去。感觉自己本就空白的大脑彻底离开了家。我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啧啧啧，你被骗了。”
一位老狼人走过时评论道。
“诈、诈骗？”
“这真是老掉牙的伎俩。以教他们如何游览这座城市为借口，把一些低劣的宣传册以高昂的价格卖给愚蠢的旅行者。”
我感觉好像有一块五吨重的巨石落在我的头上。
“但她可是这里的正式服务员啊！服务员怎么能骗过旅行者呢！？”
“你不是尼福尔海姆公民，这显而易见。骗一个非尼福尔海姆公民有什么错？尼福尔海姆的法律只适用于尼福尔海姆人民。啧啧。”
也就是说，魔界没有国家法律，只有城市法律。
我想起刚才哥布林说过的话。
“这里就是往后倒也会被打穿鼻子的地方，我保证，你这种没脑子的乡巴佬进城，不出三秒就会被扒光衣服！”
正如她所说。不过，如果非要指出区别的话，那就是花了30秒而不是3秒。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哥布林说这是“训练练习费”了。她骗我，就是为了亲自让我知道这座城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如果这就是待人接物的方式，那真是太客气了。该死！下雨天真希望你摔倒！
“看到你这么单纯的年轻人，我心里就不踏实。要不跟我去城里逛逛？我教你一些东西，免得你器官被偷。”
“啊，谢谢……”
等待。
这人也太可疑了吧，我刚被那个服务员骗了，这狼人没理由不骗我吧，我摆摆手。
“不用了，没关系。我不想给不认识的人添麻烦。”
“哦？看看这个新手，你是在怀疑你的长辈吗？”
狼人皱起了眉头。
“我之所以给你这个机会，是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孙子。他去年来到这座城市，所有的钱都被偷了。别跟任何人说是我告诉你的，但这里的人都是贼，我说的都是贼。像我们这样的外地人，应该互相帮助，所以我们……”
“哦。你看看那个？如果那不是威廉！”
身后又有一名兽人开口说道。
“去邻城出差怎么样？没有你的尼福尔海姆很孤独，你知道吗？你的恋人们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你。果然，没有哪个地方比得上家，不是吗？”
一个蜥蜴人走近狼人并友好地碰了碰他的手臂。
“今晚我们在常去的那家酒吧见面吧。如果你迟到我就杀了你！”
蜥蜴人笑着离开。等他消失后，我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叫威廉的兽人。
“……”
“……”
“那外来者又是怎么回事？”
狼人的额头上紧张的流出了一滴汗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