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请您看一下这份报告。”
一名年轻人放下一堆文件。
看到桌上堆积如山的纸张，女人眯起了眼睛。她正在看一本觉得有趣的漫画。刚看到一个精彩的场景：以前总是撩妹的男主角突然死了。
这个女人最讨厌的人，就是那些在她看漫画的时候打扰她的人。其次，她最讨厌的人，就是那些给她找活干的人。巧的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同时满足了这两个条件。于是，女人的脸色就扭曲了起来。
“啊？操，你想把鼻子砸进约旦河里吗？”
她会瞪着这个年轻人并做出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
“让……。”
金发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为了写这份报告，我可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啊，你知道吗？”
“就算你费了不少劲儿盖塔，或者乱扔垃圾，我又何必去看呢？想让我把你的头涂成粉红色吗？要是真的，说不定你那灰色的脑袋终于能好好思考一下了。”
“长官，如果你不设定一个截止日期并在截止日期之前完成工作，那么……”
女人合上了漫画。
“哈，你这小子，给我定个期限，把我的事儿做完？你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是不是跟她说过，你想在某月某日某时某秒出来，然后让她等到那个时候？你这混蛋，真是见光死，不提前安排就不起来。你这么喜欢期限，难道还要我给你定个期限？啊？人生的期限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这辈子都怎么过？你还真是够狠的。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废物，我亲自确认一下好不好？”
年轻人心里想着。
我的天哪，她太可怕了。
酋长是个美人。她自称自己那头乌黑的直发并非普通的发型，而是相当奢华，所以我应该好好欣赏一番。虽然她穿着一件绝对不适合上班的灰色连帽衫，但穿在身上却像个贵族的礼服。“私生子”和“废物”这些词从这位美人嘴里说出来，我还是有点难以适应。
“我今天不会退缩！”
年轻人咽了口唾沫，就是因为她这种性格，才华横溢，却被赶出中央机关，下放农村。
通常情况下，我会为打扰她而道歉并退后，但今天我想要取得胜利。
“局长！那您具体什么时候看报告？”
“我不知道。你妈生你的时候肯定知道你什么时候出生吧，你这个不孝的小鬼？现在，我看完这个再考虑，所以闭上你的嘴，去角落里坐坐。”
“你不是说了，昨天看完，前天看完，再考虑吗！？你到底要看那本漫画到什么时候啊！？”
女人冷冷的回答。
“直到我没有漫画可看的那一天。”
“每月、每年都会有新漫画出版……”
“那我就一直看下去，直到漫画从这个世界消失为止。”
“你就没有工作的意思吗！？”
“是啊。所以别给我安排工作了。”
我现在确定了。我的上司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垃圾。如果你把她扔进仁川附近的海里，我敢肯定，大海会发疯，把她吐出来。如果你把她扔到太空，太阳系也会因为这个垃圾而恐慌，抛下地球，逃往仙女座……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少年感觉意志仿佛要崩溃。过去，他曾为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上司而感到自豪。然而，如今他只剩下无奈和失望。如果不是下定决心要为了地球和宇宙牺牲自己，他早就上吊自杀了。可是，为什么牺牲的却是他……？尽管少年已经无数次地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却始终找不到答案。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是天意还是命运，能够教育这个腐朽的上司的，只有他。
青年男子一把将桌上的漫画全部抢走，女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会没收这些，直到你读到报告为止！”
“……”
女人怒视着男人。男人自然没有移开视线。他把漫画书举到空中，一动不动。
一阵沉默。
“好的。”
女人心软了。
“我去看看。”
“真的、真的吗！？”
年轻人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功了。他心中也充满了敬畏。信念真的能移山吗？就算她是人渣，是贪婪的废物，是偷工资的，是窝囊废，也没有什么树能挥几百下就倒。
“非常感谢酋长！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诚意……”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杀了你。真的。”
“……”
问题是，树也即将倒在伐木工人的身上。
女人端正了姿势，端坐在椅子上，挺直腰板，稍微伸了伸脖子，才伸手翻阅起来。
一开始，她翻一页纸用不了五秒钟。但随着她继续翻，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花了将近五分钟才翻完一页。年轻人就站在女人的办公桌前，以防她有什么问题。
30分钟过去了。
“……嗯。”
女人翻过最后一页，抬起头，睡眼惺忪的看着男人。
“你很幸运，寿命延长了。”
“非常感谢。”
“谁知道他会利用他的演技取得这样的成功。”
女人把文件扔到桌上，然后向后靠在椅子上。她向后靠得太远，几乎像是要躺下一样。她抬头看着纯白的天花板，仿佛上面粘着什么有趣的东西。年轻人很清楚，这就是她沉思时的动作。
“你什么时候开始观察他的？”
“从教程开始。从那时起，玩家就可以有效地发挥自己的才能了。”
“我以为他很久以前就死了。”
女人闭上了嘴。几秒钟后。
“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一向很善言辞。”
她评论完，又闭上了嘴。年轻人默默地等待着。然而，当女人盯着天花板看了二十多分钟后，年轻人开始不耐烦了。
他开口说话了。
“或许还真有机会。这名选手完全有能力进入前列。这也算是我们分部的功绩。”
“……”
“我知道你一时冲动把他送去那里，但你难道不应该好好照顾他一下吗？不，你最好体谅一下。命令我。我会把所有必要的信息告诉玩家。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到，而且不会降低我们的分数。”
“不。”
女人摇了摇头。
“首席！”
“别误会，你的报告我认真看过了。”
“咦？那为什么……？”
女人斜眼看了一眼年轻人。
“别给他任何信息，哪怕是一丁点儿信息都别给。光是和那个玩家接触一下，我们就会扣分。从现在开始，我禁止你做任何会降低我们分数的事情。别插手，让他自己待着。”
“咦，咦？”
“现在的难度是疯狂难度吧？嗯，我可以再提高一点难度吗？”
就在女子歪着头陷入沉思的时候，青年男子慌张的开口了。
“嗯，局长。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应该给他任何信息？”
“你是聋子吗？只要我们一接触到他，给他提供信息，我们就会扣10分。”
“……只有10分。”
“天哪，你这个白痴。”
女人叹了口气。
“你知道世界第一和世界第二的分差是多少吗？132分。只有132分。如果我们开始干预，只是想给他一点点信息，那么我们几秒钟内就会丢掉一百分。”
“可是那不是只有最高排名才有吗？不管是一百分还是一千分，进入前一千名应该还是……”
年轻人话还没说完，就停了下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别，别告诉我。你觉得这个玩家能进前100名吗？”
“你疯了？”
女人笑了。
“只要他打好牌，就能进前十。笨蛋，这就是你还没达到预期的原因。虽然整篇报告都是你写的，但你却没能认出这位玩家的真正实力。”
“T、Top 10！？”
女人起身，拍了拍男人的脸颊。
“你的想法真是清晰啊。喂，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派蒙为她的罪孽付出代价吗？”
“那个……不是因为派蒙可怜，所以才同情他吗？”
“什么？同情？”
女人猛地睁大了双眼，然后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浑身一震，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库哈哈哈哈！同情！”他说。卡哈哈，同情，真是的！
她继续笑了一会儿。
青年男子意识到自己被嘲笑了，脸一下子红了，不满地反问道。
“哎呀。那他为什么不呢？”
“我的天，你真是个笨蛋，连佛祖爷爷都治不好你。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喂，惩罚派蒙能让他得到什么？自尊？金钱？除了这些，还有更珍贵的东西。那就是上位魔王的支持。当然，他可以骄傲地站着，立刻得到补偿，但谁会用欢迎的眼神看着一个斥责了上位魔王的下位魔王呢？要是他不被其他魔王欺负就好了。”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
“明显地。”
年轻人看上去好像没听懂。
“我个人觉得这名玩家没那么心机。看看杰克·奥兰德那次。他本来可以杀了他，但他没有。”
“说得对，那家伙既然是小人物，死不死都无所谓，所以才没特意去杀他。”
女人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不要凭外表评判一个人。仅仅因为一个人没杀人，就能断定他善良吗？仅仅因为一个人杀了人，就能断定他邪恶吗？这关乎心理。要尽可能深入地了解他们的心理。
“但杰克死后玩家肯定很伤心！”
“如果你也死了，我也会很难过。”
青年歪了歪头，意识到她间接地表达了对他的珍惜，脸红了。
“咦，咦？”
“但如果有必要杀你，那我就会杀你，毫不犹豫。”
她咧嘴一笑。
“……”
“性格各有不同。就算外表看起来不通情达理，内心也可能完美无缺。谁都可能。哎呀，我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同情？哈哈哈。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女人再次抬头看着天花板。
“这就是人类的乐趣所在。他们大多无聊得令人无法忍受，却很少展现出不可思议的潜力。我赌的也是这个。我还以为会是什么样的家伙跟我抱怨《地下城攻略》的系统，结果他竟然超出了我的预期……喂，能提高多少难度就提高多少吧。”
“嗯，酋长？它已经进入疯狂模式了。”
“他能做到。”
她宣称。
“我的眼睛从不说谎。这家伙很特别。”
“那么他获得敌对关系的概率就会增加，而且会发生太多事件。嗯，他对已经遇到的人的好感度不会改变，但是……”
“照我说的做就行，别再抱怨了。你想让我让你去约旦河洗澡吗？”
“哈啊。明白了。”
年轻人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在键盘上打字。为了提高难度。
他在心里向玩家道歉。抱歉，我本来喜欢你，想减轻你的负担，结果反而加重了。我正在应对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请你理解……
年轻人说完，抬起头。女人正用最舒服的姿势看着漫画，双脚已经翘在桌子上了。想到只有他在努力，他不禁提高了嗓门。
“又、又在看漫画？别再看了。”
“我无聊的时候就看漫画。”
“酋长，你每时每刻都在看漫画！”
“是的。”
之后女人就没再说什么了。
她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