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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糕小鱼 更新时间:2025/7/16 21:14:47 字数:2817

公司宣布葵和白川合作主演偶像剧时,佐藤正在处理一桩商业泄密案。阿哲在电话里提了一嘴:“葵要和白川拍吻戏了,粉丝那边吵得厉害。”他握着听筒的手顿了顿,只说“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卷宗上的字迹开始模糊,他才发现自己盯着的不是文件,是桌角那个空的草莓糖罐。上次葵来送文件,临走时塞给他一颗,说“探案费神,吃点甜的”,糖纸现在还夹在笔记本里。

「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把笔记本合上,却在深夜整理旧物时,翻出了她被绑架那天穿的外套——口袋里有半块融化的巧克力,是他当时塞给她的。

片场的风总带着咸湿味。葵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站在海边的礁石上,白川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台词念得像真的:“别躲,我知道你也在等我。”

海风掀起她的裙摆,发圈上的红绳缠到白川手腕上。助理跑过来递文件袋:“阿哲让给的,说里面是你的胃药。”葵接过袋子,指尖触到冰凉的药盒。

葵捏着药盒,望着停车场的方向,那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礁石的声音。

那晚收工后,白川送她回宿舍,电梯里突然说:“你总在走神,在想谁?”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答案。其实她在想,佐藤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算好她收工的时间,在宿舍楼下的路灯下等着,手里拎着热粥。可这次,路灯下只有流浪猫缩在纸箱里。

雨是半夜开始下的。葵被社长堵在会议室骂了两个小时,最后摔门而去时,手机里没有任何消息——阿哲大概在忙公关,白川的对话框停留在“加油”,而佐藤那里,连条天气预报都没有。

她像只无头苍蝇,凭着本能摸到白川的公寓。他开着门,客厅的灯亮得刺眼,茶几上的啤酒罐倒了一排。

“他们想逼你退圈。”白川递给她一罐酒,“但如果你不想走,我可以帮你。”

酒精烧得喉咙发疼。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靠在他肩上的,只记得他吻下来时,她闻到了他发胶里的雪松味,和侦探社的旧沙发味道很像。后来的事像被雨水泡过的纸,模糊不清,只剩醒来时床单上的褶皱,提醒她昨晚有多荒唐。

手机在清晨的微光里亮了一下,是银行的短信:“您尾号xxxx的卡收到转账,金额50000元,附言:侦探社房租。”

是佐藤。他大概以为她还在为钱发愁,却不知道,她现在弄丢的东西,比钱贵重得多。

葵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臂弯。雨声淅淅沥沥,像在替她数那些回不去的瞬间——他帮她贴创可贴时的专注,她递热可可时的紧张,还有那句没说出口的“其实我更想靠的人是你”。

原来有些守护,是要保持距离的。可她明白得太晚了。

葵删掉号码的手指还在发抖,床单上的褶皱像道无法愈合的疤。白川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别怕,我会对公司说,是我主动的。”

她没回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们这样……算什么?”

“算开始。”白川的语气很轻,“如果你不想演了,我们可以一起离开。”

这句话像根救命稻草。葵猛地转身,眼里的红血丝混着泪:“真的可以吗?”

那天下午,娱乐版头条炸了锅。#葵白川恋情曝光#的词条后面跟着“已同居”“将共同退出娱乐圈”的爆料,配图是狗仔凌晨拍到的白川公寓门口照片——葵穿着他的衬衫,头发凌乱地站在窗边。

公司电话打爆了,葵直接关了机。白川在厨房煮咖啡,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热搜,突然想起佐藤侦探社的玻璃门。以前每次闯祸,她都能在那里找到一盏亮到深夜的灯,可现在,她连抬头看那方向的勇气都没有。

白川把咖啡递给她:“收拾东西吧,晚上的机票。”

葵没动,指尖在通讯录里滑到“佐藤”两个字,停了很久。她终究没打,只是点开对话框,敲了一行字又删掉,最后发了条朋友圈,仅自己可见:“对不起,我好像把家弄丢了。”

与此同时,佐藤刚结束一个跨城委托,在高铁站刷到了热搜。手机从手里滑出去,砸在行李箱上发出闷响。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他弯腰捡起来,屏幕已经裂了,像他此刻胸腔里的钝痛。

阿哲的电话紧跟着打进来,语气急得发颤:“哥,你看到新闻了吗?葵她……”

“知道了。”佐藤打断他,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帮我订份她常吃的草莓蛋糕,放侦探社冰箱里。”

“啊?”

“没什么。”他挂了电话,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车过隧道时,黑暗瞬间吞噬一切,他才敢闭上眼——眼前晃过的不是绯闻照片,是葵第一次来侦探社时的样子,扎着高马尾,手里攥着被抢的钱包,倔强地说“我要学怎么保护自己”。

他以为自己是在守护一棵需要庇护的幼苗,却没发现,她早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出了朝向别人的枝桠。

晚上八点,葵拖着行李箱跟白川走进机场VIP厅。广播里在播报登机信息,她突然停下脚步:“我想去个地方。”

白川皱眉:“来不及了。”

“就十分钟。”她几乎是恳求,“我想最后看一眼。”

出租车停在侦探社楼下时,灯是暗的。葵仰头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突然看到冰箱的微光从窗帘缝隙漏出来——她知道,那是佐藤总忘记关紧的冰箱门,里面永远有她爱喝的牛奶。

她没上去,只是在楼下站了五分钟。风卷着落叶扫过脚边,像有人在轻轻叹气。

“走吧。”白川拉她的手。

葵转身的瞬间,二楼的灯亮了。

她浑身一僵,却没敢回头。

飞机冲上云霄时,葵从舷窗往下看,城市的灯火像撒落的星子。她靠在白川肩上,眼泪突然掉下来,不是因为不舍,而是因为她终于分清——那些让她心跳加速的瞬间,那些让她下意识躲闪的目光,那些在犯错后第一时间想寻求的庇护,从来都不是“被理解的感动”,也不是“怕被看穿的慌张”。

只是她明白得太晚了。

而那扇亮起来的灯,终究等不到它要等的人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葵盯着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白川还在熟睡,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侧脸轮廓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可这柔和,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悄无声息地挪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昨晚的荒唐像场醒不来的噩梦,而这道红杠,是把她钉在梦里的钉子。

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公司解约的邮件界面。“自愿退出,放弃所有违约赔偿”,是她凌晨三点咬着牙敲下的字。那时候只想着逃离,逃离绯闻,逃离被骂“拖后腿”的压力,逃离佐藤可能投来的失望目光,却没想过,会撞上这样一个更棘手的未来。

该怎么办?

告诉白川?他昨晚还在说“等我们到了国外,重新开始”,眼里的憧憬像少年人。她能想象他听到消息时的表情,或许会慌乱,或许会强装镇定说“生下来”,可她比谁都清楚,两个连自己人生都没站稳的人,怎么养得起一个孩子?

告诉佐藤?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他会怎么看她?那个总提醒她“注意分寸”的人,那个把“家人”两个字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大概会觉得她彻底无可救药了吧。侦探社冰箱里的牛奶,他大概再也不会记得买了。

葵蹲在浴室门口,把脸埋进膝盖。验孕棒被她攥得变了形,塑料边缘硌得手心生疼。她想起福利院的老师说过:“选择错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担。”可她现在连承担的力气都没有。

客厅传来响动,白川醒了。“怎么了?”他揉着眼睛走过来,看到她手里的验孕棒,脸色瞬间变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他才哑着嗓子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才。”葵的声音像被水泡过,“对不起,我……”

“别说对不起。”白川蹲下来,想碰她的肩膀,却被她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葵的眼泪终于掉下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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