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白炽灯亮得有些刺眼，空调嗡嗡地响着，把消毒水的味道搅得更浓，江路坐在床沿，一手托着黄小七的额头，一手翻着护士刚送来的体温记录单，上午十一点，37.8℃，十二点，37.2℃，一点，36.9℃。曲线一路向下，像一条终于肯低头的河流，他松了口气。
黄小七半躺着，脸色比早晨好了不少，只是唇色仍淡，她抱着水杯小口啜饮，眼睛却黏在江路身上。
“还难受吗？”江路问。
“好多了。”黄小七声音还是有点哑，“就是没力气。”
“饿不饿？医生说可以吃点清淡的。
“嗯，有点。”
江路从医院卫生食堂里买的粥舀出一小勺，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黄小七就着喝了两口，突然停住，“江恬她们是不是说要来？”
“嗯，好像是，她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时，我给她说的，她说要来。”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推开，江恬拎着一袋水果，洛兰抱着一小袋水果糖零食，狐染提着一个印着卡通狐狸的保温盒，三个人鱼贯而入。江恬把水果往桌上一放，弯腰捏了捏黄小七的脸颊，“还活的好好的，不错。”
洛兰把水果糖放在床头柜上，左右打量：“这病房也太素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变个样。”
狐染把保温盒放在床头，打开盖子，热气带着红枣和枸杞的甜味冒出来，“我炖了银耳雪梨，润肺。”
黄小七眨眨眼，“你们怎么都来了？”
“洛兰飞要来，把小狐狸一只狐留在店里也没多大用，索性一起叫来了。”
“而且某人也说希望多几个人来看看你。”江恬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江路。
江路咳了一声，耳根微红，“我就随口说了一句。”
“一句？你那是刷屏。”洛兰笑着拆台，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病毒性感冒，挂完水再观察一晚，明天没事就能回家。”江路把粥碗放回去，拿湿巾给黄小七擦嘴角。
江恬：“哦，那还好，不严重。”
江路和江恬聊了起来，话题也被拉开，和洛兰三人甚至慢慢聊到了江阿姨的生日上。
狐染蹲在床边，把黄小七的手握进掌心，指尖搭在她脉搏上，几秒后松开：“脉象稳了，就是有点虚。”
“真是少见啊，妖精可和人类不一样，很少生病的，像我们这种普通妖精，活个两百岁轻轻松松，伤风感冒基本绝缘。”
两百岁？黄小七一愣，下意识看向江路，江路正和江恬聊天，没注意这边，黄小七把声音压低：“那……寿命不一样怎么办？”
狐染歪头，一脸疑惑，“你不知道吗？”
黄小七摇头，“不知道，求大师解答。”
狐染“啧”了一声，像看笨蛋，“妖精都有内丹啊，你不知道？”
黄小七睁大眼，“什么内丹？”
“这你都不知道，怎么化成人的？”
“你别管啦，快接着说。”
“每个妖精都要化出自己的内丹才可以变成人，虽然不会超级武力，但是大大增加寿命。”
“你平时不是会藏耳朵和尾巴吗？再变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吗？”
黄小七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每次藏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胸口有点奇怪的感觉，只是从来没有在意过。
“确实有感受到。”
“对了，那玩意就是了。”
“试试去催动一下那个位置，然后我帮你。”
“哦，我试试。”
黄小七躺在床上去感受平时藏耳朵尾巴时的奇怪感觉。
狐染捏住她一只手，微微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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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恬突然探头，“你俩嘀咕什么呢？”
狐染立刻坐直，紧张的说，“妖精话题，小小人类别过问。”
“啊？长本事了。”江恬的强手裂颅按在了狐染头上。
“错了老板，但是真的不能给你说。”
“行吧，我也不想知道。”
洛兰把削好的苹果递过来，“小七，吃一口，补充维C。”
黄小七机械地接过，咬了一小口，满脑子都是“内丹”“平分寿命”，她抬头看江路。
“江路。”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嗯，在呢，有什么事吗？”
“……没事。”黄小七把苹果咽下去，笑了笑，“就是想叫叫你。”
黄小七把头悄悄的凑到狐染耳边，“你说他会不会不同意啊？”
狐染耸了耸肩，“那就想别的办法，不过……”她眨眨眼，“我觉得他不会拒绝。”
黄小七转头看向江路，她下定决心，不成功也得成功，哪怕来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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