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刚过下午六点。
黄小七把遮光板推上去，其实欧洲这边差不多天黑了。
下飞机后，外面的温度明显比国内要冷，江路拿外套裹住她，“走吧，今晚住城里，明早七点半去凯夫拉维克。”
入境很快。
欧盟通道人少，官员翻了翻护照，问：“来旅游？”
“对，转机去冰岛，顺便玩一下午。”江路用英语答。
官员“嗯”了一声，盖章，递回，动作娴熟。
行李重新托运到雷克雅未克，两人只背随身包出关。
黄小七第一次踩欧洲土地，每一步都踩得小心。
“别紧张，这里还没咱市中心人多。”江路牵着她，掌心干燥。
大厅高二十米，阳光从穹顶斜射下来，照得灰尘都在发光。
黄小七抬头，被光刺得眯眼，“先去哪儿？”
“先放包，再吃饭，然后散步。”江路早有计划，手机里的酒店确认单标着：【Frankfurt Altstadt， 0.7 km 步行至罗马广场】。
酒店是栋五层楼，没电梯，木地板走起来咯吱响。
前台是个戴圆眼镜的短发德国姑娘，递钥匙时说了句德语，江路没听懂，只回“Danke”。
房间窗户朝着后院，有一颗黄小七没见过的树种，叶子油亮。
黄小七踢掉鞋，直接倒进床，“我想先躺五分钟。”
“行，一会我叫你。”江路把护照、登机牌、充电宝全塞进迷你保险箱，顺手调了闹钟。
过了一会，他自己先坐床边，捏她手指，“走了，去吃点东西，空腹睡觉会难受。”
黄小七翻了个身，脸埋枕头，“再给我三十秒。”
江路直接把人抱起来，让她脚踩在自己脚背上，“闭眼也得走，楼下有家开的不错的猪排店，再晚就排长队。”
黄小七被拖着下楼，头发胡乱扎了个丸子，发尾有点乱。
街道比想象窄，石板路被雨洗得发黑，车从身边擦过。
一家猪排店门面里坐满了人，江路他们不知道哪家店好吃，只好跟着本地人选择，门口铜牌写着“Zum Gemalten Haus”。
店员给两人一张手写号码，37号。
等待时，对面就是美因河，风吹过来带土腥味，感觉和国内的河没多大区别。
黄小七把下巴缩进薄围巾，“有点冷。”
江路解开外套扣子，把她裹进去，“河风凉，别直接吹。”
二十分钟后落座。
服务员是个胡子大叔，英语带特殊的口音，推荐着说，“Schnitzel mit Kartoffelsalat”。
猪排端上来比脸大，外皮起泡，切下去咔嚓脆。
黄小七咬一口，咸淡刚好，肉汁顺着刀口溢出来，“好吃。”
“慢点吃，时间还多呢。”江路看着她吃的开心，宠溺的说。
吃着吃着，黄小七突然意识到，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国外同桌吃饭，心里生出奇怪的仪式感，把猪排叉起一块给江路，“交换。”
江路坏笑着，把自己盘子里的土豆沙拉拨给她，“交换。”
“不行！哪有用土豆换肉的。”
江路又笑着把自己盘子里最大的一块猪排叉给她。
结账出门，沿河往东走。
天已经完全黑了，霓虹灯开始在城市里亮起。
步行十分钟到铁桥，桥上挂满了锁，新旧交叠，锁面刻着各国的文字。
黄小七在桥上停下来找中文，很快找到一把红色小锁，是2022年留下的，和桥上大部分不同的是，这是个希望家人健康的祈福词。
她伸出食指轻轻敲了一下，锁身摇晃着发出细响。
江路从后面伸手，把她的围巾整理了一下，“别羡慕，冰岛也有，回头在冰岛我们去挂个更大的。”
“行吧，说好了。”
继续过桥，对岸是萨克森豪森老区。
时间还早，店门大多开着，木桶叠在门口，空气里残留酵母味。
黄小七深呼吸，“像发酵的面包。”
“接下来去哪里？”黄小七发问。
“随便走走，走到哪里是那里。”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一家酒管，看着挺不错的，有种复古的风味。
江路推门，风铃一响，里面嘈杂声涌出来。
木桌子，桌面被啤酒杯底烙出一个个圆印。老板见亚洲面孔，直接用英语问：“First time？”
“Yes”江路伸出两根手指，“Two dark beer one small”
黑啤酒端上来，小杯的给了黄小七，黄小七浅尝了一下，没有她看动漫时想象中的那种好喝的味道，可能是喝不习惯吧。
江路只好把她那一杯也拿走，独自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