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火光渐渐被扑灭,深渊法师的嘶吼声也消失在骑士们的反击中,蒙德城的喧嚣慢慢沉淀为劫后余生的喘息。林默扶着窗台站起身,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那瞬间的灼热感——不是错觉,那颗黑石确实在他喊出声时发烫了,哪怕只有一刹那。
他攥紧石头,心脏仍在狂跳。刚才那声警告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心里那层“苟活”的硬壳。原来这双眼睛不只是用来躲,还能……做点什么?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安柏带着喘息的声音:“林默!你没事吧?刚才城里骚乱,我担心你!”
林默拉开门,红衣少女脸上沾着灰,额角还有道细小的划伤,显然刚从战场上退下来。她看到林默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随即眼睛一亮:“刚才!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就在琴团长被偷袭的时候!”
林默一愣,下意识点头。
“真的是你!”安柏兴奋地抓住他的胳膊,“太厉害了!那下偷袭快得连我都没反应过来,你居然能提前喊出来!琴团长肯定是听到了,不然哪能躲得那么快!”她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林默,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感知能力啊?就像……能预判危险那种?”
林默喉咙发紧,没敢说实话,只含糊道:“可能……是运气好吧,刚好看到那道火光。”
“运气可解释不了那么精准!”安柏撇撇嘴,却没追问,转而拉着他往外走,“走!琴团长让我来叫你,她说……想跟你聊聊。”
骑士团总部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琴坐在长桌主位,右臂缠着渗血的绷带,金色的眼眸里带着疲惫,却依旧锐利。墙上的地图标注着刚才骚乱的范围,几个红点代表深渊法师出现的位置。
“林默先生,”琴开口,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刚才的警告,多谢了。”
林默低着头:“我只是……碰巧看到。”
“碰巧?”琴轻轻摇头,指尖敲了敲桌面,“安柏说,你这几天一直待在屋里,几乎没出门。而刚才那道火射线的角度,从你的小屋窗口,根本不可能直接看到。”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林默脸上,“除非,你看到的不是火光本身。”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蒙德最近不太平,”琴的语气缓和下来,“深渊教团的渗透比我们预想的更深。几天前,大教堂附近发现了他们的能量残留,我们一直在追查,却没能提前预警这次袭击。”她看着林默,“你的‘碰巧’,或许能帮上我们。”
林默攥紧口袋里的黑石,冰凉的触感让他冷静了些。他抬起头,迎上琴的目光:“我……能看到一些东西。不是用眼睛,是……元素的流动。”
这句话说出口,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安柏瞪圆了眼睛,连一直沉默的凯亚(刚从城外赶回)都挑了挑眉。
琴却没太惊讶,仿佛早有猜测:“元素的流动?就像……看到它们的轨迹?”
林默点头,声音发颤却坚定:“火深渊法师的攻击,会有红色的线聚在法杖顶端,射出去的方向很清楚。雷法师头顶的漩涡,紫色的线在打转,越转越快……”他描述着元素视野里的景象,那些只有他能看见的色彩和轨迹。
琴听完,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到墙边的武器架旁,取下一柄训练用的木剑,递给林默:“试试。”
林默接过剑,不明所以。
“安柏,”琴吩咐道,“用风元素打一发箭矢,不用太快。”
安柏立刻站到对面,拉开弓,一缕青光缠绕在箭尖。
“林默,看好了。”琴说。
安柏松手,箭矢带着风声慢悠悠地射向林默左肩。就在箭矢离弦的瞬间,林默眼中的世界变了——一道清晰的青色轨迹从弓弦延伸出来,笔直地指向他的肩膀,速度、落点一目了然!
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身,木剑横挥,精准地磕在箭杆上。
“叮”的一声,箭矢歪向一边。
安柏张大了嘴:“天哪!”
琴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能看清攻击轨迹?”
林默点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集中精神的力气。
“这就是你的能力?”琴问。
“是。”林默终于坦白,“我穿越到这里后,眼睛就变成这样了。能看到所有元素的流动,包括……攻击的轨迹。”
会议室里再次安静,这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
“这简直是……”安柏喃喃道,“移动的战术预警器啊!”
琴站起身,走到林默面前,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林默先生,西风骑士团需要你。不是作为被保护者,而是作为……我们的‘眼睛’。”
林默看着那只温暖的手,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黑石。它好像没那么冰了。
他握住琴的手,指尖传来坚定的力量。
“好。”他说。
窗外,劫后余生的蒙德城亮起了灯,青色的风元素在街巷间流淌,温柔地拂过每一处伤痕。林默看着那些熟悉的光流,第一次觉得,这双让他痛苦的眼睛,或许真的能成为他在提瓦特活下去的理由——不是苟命,是……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点什么。
而他没注意到,口袋里的黑石,表面那层细微的焦痕下,似乎有一缕极淡的紫色,正顺着他的指尖,悄悄爬上他的手腕,又很快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