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刻钟便停了下来。
陈元眉头紧锁。
记忆中,师傅白月心说过,她是飞过恰好看到陈元,意外发现了陈元,觉得他适合,便收陈元为徒。
不得不说,陈元很适合圣元宗的功法,无情无念,一心修行,自两岁接触修行的那一刻起,他就是这样的人。
世间万物,草木,生命,在他眼中不如手中的剑。
这与圣元宗的理念宗旨很是契合。
又恰好他名字有个元字,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而不是和李家小姐成亲。
不过,好像一切都变了。
一场雨的出现将大地遮掩,白月心错过了自己?
发生了什么?导致这一世变得不一样了?
陈元以现在的境界,推演不出来什么。
他刚刚筑基。
自小时候起,他就一直温养剑意。
天生的修行直觉告诉他,磨刀不误砍柴功,剑意养好了,筑基才能更好。
果不其然,十六岁的练气被人笑话,但是筑基之后,陈元以飞快的速度突破,成为了修行界最恐怖的天才。
这一世,陈元只会更恐怖。
前提是有圣元宗的资源。
身为修行界最强大的两个宗门之一,陈元不觉得有什么能够替代。
越早进入圣元宗,对他越有利。
“罢了,我自己拜入宗门也是一样,虽说要耗费点时间。”
陈元起身,用灵气蒸发身上的雨水,打开房门,准备离开。
“夫君,你要去哪里?”
大晚上的,一个盖着红头巾的新娘忽然出现在走廊,声音冰冷而又平静。
要是平常人肯定被吓坏了。
陈元眉头微蹙,李家小姐,李冰涟?
不应该在婚房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夫君,你是要离开吗?”
红盖,李冰涟的眼神逐渐疯狂起来,但却又如同深渊一般冷静,两种极端的状态交织,她的眼睛仿佛冒起了红光。
陈元看不到这一切,只是轻描淡写的道:“嗯。”
“出去会见宾客?”
“......我要离开济州。”
“嘻嘻。”
红盖下传来新娘的笑声。
“和我猜想的一样呢,夫君你果然还不死心。”
陈元眉头紧锁,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如果不让夫君死心,人家的心就要死了呢。”
李冰涟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晚风吹起红盖头的一角,露出她的脸蛋。
绝美的容颜令人沉醉,宛如下凡的仙子,只是现在的表情好像坏掉了一般,嘴角勾起冷冽的笑。
“哎呀,差点被风吹起来,不可以哦,只有夫君才能摘下我的红盖头。嘻嘻。”
李冰涟按住了红盖头,她的手很小,洁白如玉,白嫩的肌肤下甚至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
“来啊,夫君,摘下人家的红盖头。”
她带着撒娇的语气,却掩饰不住其中夹带着的疯狂与激动。
陈元眉头紧锁:“冰涟,你怎么了?”
下一刻,他发现李冰涟一个瞬移来到了他眼前。
陈元瞳孔一缩,
“冰涟,你什么有这种修为?”
李冰涟笑道:“不知道哦,这不重要啦,这一次,不会让夫君离开我身边,哪怕废掉你的修为,打断你的手脚,我也要紧紧的把夫君留下来,白月心圣元宗什么的,去死就好了。”
白月心?
圣元宗?
这时候的李冰涟不应该知道这些。
她也重生了?
陈元:“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天外的飞剑,重生,这一世改变的事情,都和李冰涟有关?
李冰涟痴笑道:“都不重要了夫君,快摘下人家的红盖头,不然我就杀光陈家,哦,我忘了夫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家人,还是让人家帮你一把。”
一股无形的力量落在陈元身上,强迫着他抬起手,朝着红盖头伸去。
本能的,体内的剑意涌出,将这股力量切碎,但也耗费了陈元的所有力气。
“不愧是夫君的剑意,哪是只是筑基,也能斩断时间的一切。但是我和你的姻缘,是谁来都斩不断的,我们注定要做夫妻的。”
李冰涟悍然出手,纤细的手指如生铁一般抓住陈元的手,拉到红盖头下,将红盖头揭开。
露出那张绝美的带着疯狂的脸蛋。
接着,李冰涟一掌轰在了陈元的腹部。
体内的筑基,轰然破碎。
陈元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感受着体内的灵气不断流失,失去了意识。
只是在晕倒前,他好像看到了天空闪过一道光芒。
像是雷光,也像是剑光。
——
“陈元哥哥,你又在修行呀。”
“陈元哥哥,一起出来玩。”
“陈元,莲花给你。”
“陈元,别看剑,看我好不好。”
“陈元,这是我自己绣的荷包,送给你。”
“陈元,我爹娘要给我们定亲事。”
“陈元你又没有反应,不过就算这样,我也喜欢你。”
“......”
缓缓睁开双眼,陈元捂着有些痛疼的脑袋。
刚才居然做梦了。
自从三岁温养出剑意,陈元就再也没有做过梦,也很少入睡了。
毕竟修行就是最好的休息。
刚才梦到的是李冰涟小时候吗,没想到自己会梦到他。
李冰涟小陈元一个月,从小时候到如今的少女,陈元竟是没有错过她的任何时期。
陈元叹息一声,或许上一世他做得确实不好。
不该在大婚之夜离开。
陈元偶尔也会听到李冰涟的消息,在自己离开后,她成了济州人的笑柄,李家似乎也因此勃然大怒,不敢对圣元宗发火,便将过错迁就到李冰涟身上。
如今想来,是自己错了。
体内的灵气一扫而空。
陈元意识到,自己被李冰涟废了。
而李冰涟,就躺在陈元身边。
她抱着陈元的一只手,像是怕陈元半夜跑路,死死抓着不放。
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天真无邪,和昨晚上痴狂的状态判若两人。
陈元醒来的动作也让李冰涟醒来。
睁开暗红的眼睛,声音温柔道:“夫君,你醒了。”
陈元还没说话,李冰涟便抱了上来,双手搂住陈元的脖子,“夫君,我们还没洞房呢,你昨晚睡得太早了。”
陈元沉默了下,那是睡得太早吗,那是被你打晕过去了。
“冰涟,放我走好不好?”
“夫君,你已经是废人了,还想去哪里,难道真要让我折断你的四肢才肯留下吗?”
李冰涟眼里闪着红色光芒,让人胆寒。
陈元:“你想怎么样?”
“人家只想让夫君留在身边。”
李冰涟痴痴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