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入口的黑曜石拱门泛着冷光，考生们像归巢的蜂群围在周围，金属碰撞声与交谈声混在一起。监考官们手托银盘穿梭其间，每个盘里都摞着十几个淡蓝色手环，魔力纹路在阳光下流转，像凝固的溪流。
“下一组。”穿银甲的考官停下脚步，金属手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的肩甲上刻着森纳理学院的徽记，六瓣花周围缠绕着荆棘纹——这是负责高阶考核的考官才有的标识。
艾德带着伊莱雅斯和安娜走上前时，莱莎特从他怀里探出头，黑亮的鼻子嗅了嗅银盘，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这狼崽从早上就没安分过，尤其对陌生的魔力波动格外敏感，此刻正盯着手环上流转的纹路，尾巴尖轻轻拍打着艾德的手腕。
“手环注入了定位魔法和积分系统，”考官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他拿起三个手环依次递出，“组队无人数限制，想加多少人都可以，面对面触碰可发送申请，退出需双方确认，丢失手环成绩直接做废。若召唤契约魔兽，需提前在手环登记——”
话没说完，他的目光突然落在莱莎特身上，原本平淡的眼神骤然收紧。银甲考官俯身时，肩甲的金属片发出轻响，他盯着狼崽额间那撮不易察觉的银毛，又看了看它尾巴尖的黑色环纹。
“影狼？”考官的声音里带着惊讶，他重新直起身，金属手套轻轻敲了敲银盘，“你这小家伙，倒藏着好东西。”
艾德怀里的莱莎特像是听懂了，尾巴尖不再拍打，反而傲娇地甩了甩，把脸埋进艾德的臂弯。
“是……契约魔兽。”艾德轻轻抚摸着莱莎特的耳朵，指尖触到它发烫的皮肤。
考官挑了挑眉，从银盘里多拿了个手环，指尖在上面轻轻一点，淡蓝色纹路突然分出条细枝，像藤蔓般缠上莱莎特的前爪。狼崽抖了抖耳朵，却没躲闪——这是契约魔兽的专属标识，能让地下城的防御魔法识别友方，避免误判。
“影狼擅长隐匿和魔力感知，”考官把三个主手环递过来，目光在莱莎特身上停留了片刻，“好好用它。森纳理的地下城考核，可不只是拼魔力强度。”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组队不限人数这点，你们可以好好利用，有时候人多些，能应对的变数也更多。”
艾德刚接过手环，伊莱雅斯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手环碰了过来，“嘀”的轻响后，屏幕弹出组队提示。红头发少年兴奋地用战斧敲了敲石板：“就叫‘朱雀小队’！听着就像能烧穿地下城的样子！管他多少人，来多少咱们收多少！”
安娜红着脸碰了碰两人的手环，治疗杖上的蓝宝石随着魔力波动轻轻发亮。莱莎特从艾德怀里跳下来，围着三个亮着微光的手环转了圈，尾巴尖扫过石板，留下串淡淡的爪印——那爪印在阳光下渐渐隐去，正是影狼的隐匿天赋。
就在这时，一阵粗粝的笑声从人群那头传来。两个长着灰毛狼耳的兽人正掰着手腕，毛茸茸的尾巴在石板地上扫出残影，他们的手环泛着深褐色的魔力纹路，像凝固的岩浆。
“那是北境来的兽人部落子弟，”伊莱雅斯的战斧在肩上转了个圈，压低声音，“听说他们的图腾魔法能硬抗三阶火球术。要不咱把他们也拉进来？”
艾德的目光掠过人群，穿皮甲的矮人正蹲在地上打磨战斧，他们的身高只到常人腰际，胡须却编着金属环，叮当作响。绿发精灵倚在拱门上调试长弓，耳尖随着弓弦的震动轻轻颤动，箭袋里的魔法箭泛着树叶般的绿光。几个半身人灵活地穿梭在考生之间，他们的脚印比孩童还小，却能轻松举起比自己还高的卷轴箱。
最惹眼的是个坐在石墩上的老人。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却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副铜框眼镜，正用布满皱纹的手擦拭手环。旁边两个穿学士服的考生窃窃私语：“看见没？老芬奇又来考了，这是第十次参加森纳理入学考试了。”
“都七十了还考？他人家身体没有问题？”
艾德正观察首周围的考生，突然一阵风突然卷过人群，带着股玫瑰花的香气。莱莎特猛地抬起头，对着阳光最盛的方向绷紧了脊背，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吠——这次不是兴奋，是陌生带来的戒备。
“艾德？”
那声音像被晨露洗过的银铃，脆得能敲碎石板上的冰。艾德回头时，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莉莉安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金色长发利落地束成两根高马尾，发尾系着鲜红的丝绳，跑动时像两簇跳跃的火焰。她穿了件月白色的法师袍，领口绣着暗金色的藤蔓纹，跑动时袍角扫过地面，露出脚踝上系着的同款红绳——比记忆里在橡果村见到的模样更显利落，却依旧亮眼。最显眼的是她的眼睛，猩红色的瞳孔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像是盛着两簇跳动的火焰。
莱莎特对着她龇了龇牙，前爪下意识地护在艾德脚边。这狼崽对陌生的魔力波动向来敏感，尤其对方身上那股隐约的暗元素气息，让它本能地绷紧了神经。
“好久不见。”莉莉安的目光先落在莱莎特身上，带着点好奇，随即转向艾德，嘴角弯起个浅浅的梨涡，“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她说话时，双马尾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晃动，红绳发尾扫过肩头，带起一阵淡淡的玫瑰花香。
她的视线扫过伊莱雅斯的战斧，又落在安娜怀里的治疗杖上，最后停在艾德身上：“你们也是来参加考核的？”
“是你？莉莉安，好久不见！”伊莱雅斯抢在艾德前面开口，红头发在阳光下亮得像团火，“我们组了个‘朱雀小队’，考官说了组队不限人数，正缺个厉害的法师呢！”
莉莉安的笑眼弯得更厉害了，她抬手晃了晃手腕，银质手镯下露出个淡蓝色的手环：“真巧，我也是来找队友的。人多热闹，还能互相照应。”她的目光重新落在莱莎特身上，这次带了点试探，马尾随着低头的动作垂到胸前，“这是你的契约魔兽？很精神。”
“嗯，在村里捡的。”艾德轻轻按住莱莎特的头，狼崽不情愿地耷拉下耳朵，却没再低吼。
“它好像不太喜欢我。”莉莉安笑着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双马尾在空中划出两道轻快的弧线，“上次在橡果村没见到它。”
“莱莎特怕生。”艾德解释道，指尖在狼崽的耳后轻轻摩挲，那里是它最敏感的地方，“你……也是独自来的？”
“算是吧。”莉莉安抬手把垂到脸颊的马尾别到耳后，红绳在指尖绕了个圈，“宫廷的护卫想来，被我打发回去了。总不能带着骑士团来考地下城吧？人多了反而累赘，不如找几个投缘的同伴自在。”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水洼。伊莱雅斯手里的战斧“哐当”砸在地上，惊得周围的兽人都转过头：“宫、宫廷？你是……”
莉莉安像是才想起什么，有些无奈地抬手按了按手环。淡蓝色的魔力纹路立刻弹出信息窗，清晰地映出一行字：「莉莉安·诺兰，魔法师，火/暗/土三系魔力，白银五阶」
“诺兰？”安娜的治疗杖差点从手里滑出去，她下意识地拽了拽艾德的袖子，声音发颤，“是……王族的诺兰家族？”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几个原本在争论战术的考生停了嘴，连那个打磨战斧的矮人都抬起了头，自从来到了王都，他们多多少少听过，诺兰家的预言。
艾德的指尖微微收紧，莱莎特似乎察觉到他的紧张，用脑袋轻轻蹭着他的手背。他目光掠过莉莉安那双沾着草叶的软靴，突然觉得那身精致的法师袍下，藏着的不过是个想和大家一起闯地下城的普通考生。
“很意外吗？”莉莉安合上信息窗，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双马尾随着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其实我偷偷跑出来的，父皇要是知道了，大概会把我关进图书馆里的《王室礼仪》。”她看向艾德，猩红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傲慢，只有真诚的期待，“所以，朱雀小队愿意收留我吗？人多力量大，我保证不会拖后腿。”
莱莎特突然对着她摇了摇尾巴，像是在替艾德回答。
“欢迎加入。”艾德举起手环，轻轻碰了碰她的。两环相触的瞬间，莱莎特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嗅了嗅莉莉安的袍角，这次没再龇牙。
“太好了！”莉莉安的笑容像突然绽开的铃兰，她蹲下身时，双马尾垂到地上，发尾的红绳差点扫到莱莎特的鼻尖，“现在能摸它了吗？”
艾德点了点头。当她的指尖轻轻落在狼崽耳后时，莱莎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人群东侧突然传来一阵推搡声，艾德循声望去，只见三个穿锦缎外套的贵族子弟正围着个橙发少女，为首的金发青年用手杖挑起少女的药箱带，语气轻佻：“莉诺尔小姐，何必这么犟？你说的队友连影子都没见着，跟着本少爷，保管你轻松通过考核。”
少女怀里的治疗杖发出淡淡的金光，橙红色的卷发垂在肩头，那双同色的瞳孔里满是愠怒：“我已经有队友了，请阁下自重。”
“队友？”另一个贵族子弟嗤笑一声，抬脚碾断了那截藤蔓，“怕不是早就被魔物吓破胆跑了吧？识相点就……”
“住手。”
艾德的声音不算响亮，却像块冰投入沸油。他拨开人群走到少女身前，莱莎特立刻绷紧脊背，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伊莱亚斯扛着战斧紧随其后，安娜已经握紧了治疗杖，蓝宝石的光芒在她掌心流转。
为首的贵族少爷转过身，看见艾德身上洗得发白的亚麻外套，嘴角撇出抹轻蔑：“哪来的贱民敢管本少爷的事？”
“森纳理学院的校规里，可没写贵族能强抢队友。”艾德的目光扫过被踩烂的藤蔓，“这里讲究公平公正，不分阶级种族，阁下的所作所为，怕是违背了学院的初衷。”
“你算什么东西？”贵族少爷气得手杖顿地，宝石杖头在石板上砸出浅坑，“知道我是谁吗？卡尔玛家族的嫡系！信不信我让你连地下城的门都摸不到？”
他的跟班正要上前推搡，一道带着怒火的女声突然炸响：“卡尔玛家族很了不起？”
莉莉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双马尾因愤怒微微颤抖，猩红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暗元素的波动。那三个贵族看清她发尾的红绳和腰间若隐若现的王族徽记，脸色瞬间惨白，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公、公主陛下！”为首的少爷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们、我们只是跟莉诺尔小姐玩笑……”
“玩笑？”莉莉安上前一步，月白色的法师袍扫过地面，“拿着家族名号欺压考生，这就是你们卡尔玛家的教养？”她抬手指向拱门方向，“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别脏了这里的地。”
三个贵族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人群里，莉诺尔这才松了口气，橙红色的眼睛里泛起感激：“多谢各位……我叫莉诺尔•丘吉尔，是名牧师兼药剂师。”
话没说完，一个穿着灰布学徒服的青年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那头耀眼的金发在晨光里格外醒目，青色的眼眸对上莉诺尔时，脸颊微微泛红：“莉诺尔！对不起，刚才临时有事，来晚了，你没事吧？”
“加百列！”莉诺尔又气又笑地捶了他一下，“快谢谢人家，是他们替我解围。”
青年转向艾德他们，头微微低着，青色的眼瞳里带着几分局促，手指轻轻捏着衣角：“谢谢你们帮了莉诺尔，啊，是你…我叫加百列·文斯洛。”他的声音不算大，却比刚才流畅了许多，只是耳根依旧泛着红。
艾德颔首道：“艾德·基甸，来自橡果村。”
伊莱亚斯咧嘴一笑，战斧在肩上敲了敲：“伊莱亚斯·瑞德，跟艾德一个村的！”
安娜红着脸小声补充：“安娜·怀特，我们三个都是橡果村来的。”
加百列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皮袋，塞到艾德手里，袋子还带着他的体温：“这个是净化水晶碎片，地下城里可能用得上。”说完便稍稍后退半步，站到莉诺尔身侧，青色的眼瞳快速扫过艾德他们，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莱莎特好奇地嗅了嗅皮袋，尾巴尖轻轻勾了勾加百列的裤脚，像是在安慰这个略显腼腆的青年。
莉诺尔和加百列的身影刚消失在人群里，艾德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莉莉安：“对了，你姐姐呢？怎么没见到她？”
莉莉安的双马尾轻轻一顿，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刚要开口，一阵带着魔力扩音的声音突然炸响在广场上空：“Ladies and gentlemen！”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拱门左侧的高台上不知何时站了个戴黑墨镜的学长，他穿着敞开的学士袍，手里把玩着个金属扩音筒，银灰色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翘：“欢迎来到森纳理学院最终考核现场！”
他突然举起扩音筒指向身后的魔法水晶阵列，十个悬浮的水晶球在阳光下折射出不同光泽：“大伙都清楚，八岁觉醒魔力那套——金木水火土光暗电风冰，十个球对应十系魔力，对吧？”他突然嗤笑一声，“可这操蛋的水晶球还得给咱们分三六九等！”
“卡特！注意言辞！”高台上传来个严肃的女声，一位穿教袍的老师正皱眉瞪着他。
“哎呀抱歉抱歉！”卡特摘了摘墨镜，露出双狡黠的琥珀色眼睛，“激动了激动了。但你们懂的——白色劣质，绿色普通，蓝色优秀，红色优质，金色圣阶，七彩传奇……这些标签贴了多少年？”
他猛地将扩音筒举到嘴边，声音震得石板都在发颤：“但在森纳理，这些艹蛋的——”
“卡特！”老师的怒吼几乎要掀翻拱门。
“啊好好好不说脏话！”他悻悻地挠挠头，语气却越发激昂，“在这里，无论你来自泥沼还是王宫，不管你是兽人精灵还是人类，天赋高低全他妈——啊不，全都不算数！只要肯拼，就能进这扇门！”
他张开双臂指向身后的黑曜石拱门：“因为在这里，梦想无阶！”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卡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突然做了个夸张的邀请手势：“现在，有请我们的国家圣女——贞德·诺兰，为考生们送上祝福！”
高台上的侧门打开，一个穿纯白圣袍的少女缓步走出。她的金发如瀑般垂到腰际，脸上蒙着层薄纱，手里握着镶金边的圣典，周身萦绕着柔和的金光——当她抬手向人群致意时，艾德突然僵住了。
“那是……艾拉？”伊莱亚斯的战斧“哐当”砸在地上，安娜也惊讶地捂住了嘴。
莉莉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马尾垂在肩头一动不动，指尖死死攥着法师袍的衣角，指节泛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德抓住她的手腕，只觉得她的皮肤冰得像雪，“艾拉她到底？”
莉莉安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发颤却带着股寒意：“她已经被学院提前录取了，王都主教堂的教皇说，‘艾拉’这名字配不上圣女之名，他们让她改叫贞德，让她忘了过去，彻底成为所谓的教堂圣女。”
艾德的心脏像被什么攥住了，贞德……这个名字可不兴叫啊，总感觉会被火烧。莉莉安突然转身冲向登记处，双马尾在身后划出两道愤怒的弧线。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又看向高台上那个宛如提线木偶的“贞德”，突然觉得森纳理的考核，从一开始就藏着比地下城更深的阴影。
圣女登台的效应远超预期，广场上的喧嚣像被点燃的火药桶般炸开。贞德站在高台中央，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攒动的人头，薄纱后的嘴唇轻启，只留下一句清晰却简短的话：“大家加油。”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走进侧门，纯白的袍角消失在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就这？”伊莱亚斯挠了挠红头发，满脸错愕，“我还以为会有长篇大论呢。”
周围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考生们脸上都是相同的惊讶。卡特赶紧举起扩音筒，打圆场的笑声在广场上回荡：“哈哈哈哈！圣女的祝福就是这么简洁有力！言简意赅，这才是真正的鼓励嘛！”他飞快地眨了眨眼，“好了好了，接下来有请我们学院的——阿里特校长阁下！”
高台上的魔法阵亮起柔和的白光，一个戴着半月形眼镜的白胡子老人缓步走出。他的长袍上绣着星星点点的银线，活像缀满了夜空，长长的胡须垂到胸口，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里仿佛都藏着星光——艾德看着他，莫名想起了前世里的某位校长。
“孩子们。”老人的声音像浸过蜂蜜的温水，透过魔法扩音传遍每个角落，“不必紧张，也无需忐忑。”他抬手捋了捋胡须，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勇敢去追逐你们的梦想吧，在这个世界上，未来从来不该被他人定义，应有自己来做决择。
他的目光扫过兽人、精灵、矮人，也落在每个平凡的人类考生身上：“所谓梦想，无关出身，无论你来自繁华王都还是偏远村落，都有资格拥抱这份光荣的礼物。”
老人微微鞠躬，声音里带着慈祥的笑意：“我的演讲到此结束。”他像传说中的圣诞老人般，对着台下的孩子们“呼呼呼”地笑了起来，银白的胡须随着笑声轻轻晃动。
广场上先是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最腼腆的加百列都红着脸拍起了手。
卡特夸张地鼓着掌，冲校长鞠了个躬：“真是太精彩了！感谢校长的金玉良言！”他猛地转过身，举起扩音筒大喊，“各小队都组好队了吗？检查好你们的手环——”
话音未落，广场上空突然炸开一串绚烂的火花，金色与红色的光屑如雨般落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号角声——那是用魔法模拟的冲锋号，尖锐而激昂，像在催促着冒险者踏上征途。
“那么，”卡特摘下墨镜，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地下城考核，正式开始！”
黑曜石拱门的白光骤然变得炽热，仿佛化作一道通往未知的光门。莱莎特兴奋地在艾德脚边转着圈，尾巴甩得像小旗子。伊莱亚斯扛着战斧第一个往前冲：“朱雀小队，出发！”
安娜紧随其后，治疗杖上的蓝宝石亮得像颗小太阳。艾德回头看了眼登记处的方向，正好撞见莉莉安快步走出来，双马尾在晨光里划出利落的弧线。
“等等我！”她的声音带着点未消的怒意，却比刚才轻快了许多。
四人一狼的身影汇入涌向拱门的人流，艾德望着前方那片耀眼的白光，他知道这只是未来的一个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