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倒神秘天使?

作者:面包鳞片 更新时间:2025/7/15 21:55:45 字数:5290

木燃是一个十一岁出头的孩子,他和大部分同龄人一样还不太成熟,但已经有了很多自己的坚持,他相信正是这些与众不同的个人经历和特质能让自己未来成长为一个优秀又独特的人。这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一个独属于他的秘密基地,说得好像很厉害,但其实只是一小块长久废弃的小公园,被夹在几个大建筑之间的争议土地,那里早已沦为事实上的废弃地,只有无家可归的城市动物和木燃一个人会特地钻过蜿蜒的小巷前去那里。

那里什么也没有,杂草丛生,摆设物也都严重老化,三面是老旧的楼房,唯一能显露些许活力的唯有一颗比四周楼房更低矮的小树。在这块被废墟包围的荒地中,木燃乐于独享这篇空间。虽说他也并不会在这里做什么多特别的事,耗时最多的项目肯定是玩手机和发呆,但只要来到这个独属于他的空间,他便觉得这一切能带给他简单的满足感。

在最近,他遇到一些超常的事件,某个红白交织的幻影侵入了他的生活,木燃害怕它。

第一次是在平静的休息日,他和往常一样在那个独属于他的荒地休憩,一直到太阳即将下山准备启程回家。在走进隔绝这处空间与外界的小巷那一瞬间,木燃突然想要回头,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好像就是一种直觉,要他看向背后那颗矮树,否则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木燃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想、这么做。

他看到那个树冠上,站着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木燃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映入他眼帘的事物,那只是一对飘在空中的红点,带着一对难以看清的纤细肢体。这画面就像是高度抽象的一对长着肢体的眼睛?那对橙红色的眼瞳闪耀着亮光,让木燃想起夜间警示的提示灯。在眼睛和那对纤细肢体之间看不到任何身体或者头颅的部分,二者似乎只由某种抽象的形体连在一起。

“嗡——”

高频耳鸣音响起,不像是从何处传来,木燃觉得就像是直接在他脑中响起,木燃即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挤压他的头,又好像有什么要从颅脑中涌出。他下意识附身捂住双耳,当他抬头,树上的身影已然消失。

[就像是,那个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在我脑子里振动翅膀把一切都搅乱了一样。]木燃事后这样想。

这样诡异的经历木燃事后也不太能说清真假,他也和几个朋友提过,但要么被当成新编的故事,要么就是被认为这只是梦或错觉。在这样的回应下,木燃自己也逐渐倾向于把这件事放下,不去深究其中的真假,之后多次去那个空地也没有再遇见什么异样。

这种回归平静的心态一直到木燃第二次遭遇那个身影。木燃当时在同样是黄昏的时候从外面回家,在走过一个相对大路更闭塞的街道时,他一瞬间感到毛骨悚然,某种多毛生物爬过脊柱的感觉。他回过头,一双橙红色的眼瞳悬浮在昏黄的天空中向他靠近。木燃终于看清附着在那对眼睛旁的肢体,那是一对像树枝一样延展分叉的翅膀,分两层挂满哑光的灰白羽毛和反光的红色羽毛,明明看起来像是用多岔树枝和羽毛织物做成的手工品,却又像是真正的活物般灵动地振翅滑翔。

木燃看着那个身影飞至他的头顶盘旋,双眼旋转着在空中注视他,让他想到纪录片中的秃鹫。木燃感到莫名的恐惧,又或者说是他的身体先于理性对他发出了命令——逃!

木燃在地上的速度远远比不过天上带着翅膀的诡异双眼,每一次回头确认,那个身影都变得比之前更大,宽大的翼展最后几乎要占据他整个视野,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被击中时,再一回头,眼中的事物全部回归平静。昏黄的天空下是木燃熟悉的街道,可他却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无比陌生。

回到家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近乎虚脱,四肢都感到冰凉无力,身上、背上、衣服上全都是汗,而且全是湿冷的。在充满暖色调的昏黄阳光下,木燃因那双刻在他眼中的诡异眼瞳止不住地打寒颤。

自那之后,木燃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也没有搞混记忆或是陷入什么难分清的梦或幻想,自己真真切切地和一个难以解释的生灵产生了接触。

之后一连多日,木燃都没有在空闲时走出家门,甚至过去让他厌烦的学校都因为人群众多带来的安全感让他现在有些喜欢戴在学校,就连体感上待在学校里的时间都流逝更快了,他过去还以为这种感觉只会出现在假期上。

家人对木燃这些天的变化感到奇怪,不过木燃也都随便编一些理由应付过去了。之前第一次提都被当作小孩子编故事,他不觉得这一次就能得到什么像样的回应。

木燃的休闲时间几乎全部改为待在家里,他准备用自己的笔纸记录和列出各种关于自己遭遇的诡异生灵的信息。就在将要动笔的那个晚上,他再次预感到对方的来临,他透过自己房间的窗户再次看到那令他恐惧的双眼。

之前两次都是在黄昏中遭遇,而这一次却是在夜晚,漆黑的夜幕中,只有橙红色的双眼死死盯着他。木燃一开始还侥幸地告诉自己那应该只是别的什么光源,是自己被吓得太敏感了。

一辆车路过,微弱的车灯光一闪而过,映出眼瞳旁反光的红羽毛。木燃如同被闪电击中,但他并没有退缩,强烈的恐惧感令他反常地激进起来,他两步上前,将自己的脸贴上窗户,同样死死盯住那个看向他的眼瞳。在几次眨眼后,对方再次诡异地瞬间消失在木燃眼中。

当晚,木燃几乎没有睡,既是恐惧让他不敢睡,也是因为他不知疲倦地在桌前疯狂记录着他掌握的信息和掌握的内容。

[那个东西是什么?异界生物?变异动物?黄昏,夜晚,对方似乎是夜行性生物。不确定具体大小,似乎能大到遮住视线?只能看见眼睛和翅膀,似乎还有一个难以看清的隐形身体……]

随着纸上的字迹逐渐变多,木燃心中的恐惧逐渐被另一种情绪挤占,超脱日常的异样事件让他脱离往日的安全感,却也让他感觉到刺激和兴奋,令他意识到自己正行走在往日从未踏足的领域,这里装得下一个少年孩童所有的幻想。

两天后,木燃买了一些简单的绘画工具,过去他也曾接受过一些绘画兴趣的学习,不过孩童的三分钟热度让他很随意地放弃了。如今他再次捡起这项完全由激情和兴趣支撑的技能,尝试画出自己看见的那个身影。

最后得到的画很简单,木燃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描绘其眼睛和翅膀上,绘画出一个粗糙的图像。他尤其无法忘记那双橙红色的双眼,像是某种饱满渗水的热带水果,又像是混着血的琥珀。然后是那双像树枝一样延展分岔的翅膀,上半部分的羽毛都是哑光的灰白色,下半部分都是反光的红羽毛,和眼睛的颜色有些像,但要更红。最后他还用简单的线条勾勒身体把二者连在一起。

木燃把这幅画挂自己床头,他相信自己日后一定还会遇见对方,他必须为此有所行动。

在确立这个对手之后,木燃的作息也不自觉地为此调整,他开始在白天时尽量用休息填补空闲,到黄昏开始便提起精神和注意力。随着时间推移,他心中的激情已然足以和恐惧完全并肩,他对自己处境的想象开始从一个被怪物盯上不得不自保的人转变为一个随时准备和敌人战斗的战士。

木燃偷偷从父亲的房间中顺走了对方收藏的一把精致小刀,想办法隐秘地随身携带,就连上学也不例外,尽管在学校的时候都是经验上安全的白天。最后,这种主动出击的激情让他再次开始于休闲时主动出门,他首先就去了第一次遭遇时那个只有他知道的空地。

一开始木燃并没有发现空地有什么变化,这里平时就没有人来,少了他自然更不会有变化。木燃并没有轻易选择离开,他把整个空地搜了一遍,最后他顺着阳光的反射在矮树上发现一抹卡在树枝上的红色,木燃兴奋地摇晃树木,发现没反应后干脆用自己灵活的身手爬上树,拿到了那个反射着红光的东西。

一根羽毛,比木燃知道的鸡羽毛大,也比木燃想象中的更加鲜红。他心中的恐惧和兴奋同时高涨,他终于完全掌握了敌人真实存在的证据,同时也意识到这个本来只属于他的空地很可能已经成了那个生物的据点,最后,理性和还没有完全被压制的恐惧还是让他选择先回去,做好准备再主动出击。

走进出入口小巷的一瞬间,触电般的危机感感再次划过全身,木燃知道对方又来了,这次的场景几乎就和第一次时一样,只不过时间还没到黄昏。木燃并没有像初次遭遇时猛然回头,也没有拔腿逃跑,反而表现出远超他这个年龄的冷静,他试着假装没有发现对方,继续向小巷前行进。

木燃依旧把小刀随身带在可以快速掏出的隐蔽位置,而这个小巷本身很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他记忆中那对宽大的羽翼不可能施展得开,他确信如果对方敢进入小巷靠近的话,自己可以反击并命中。

高速搏动的心跳,一直盘旋在木燃脊背上的尖锐预感,在扛着一切不安前进时,木燃前所未有地觉得时间居然还可以流逝得这么缓慢难熬,平日里一分钟左右就可以快速穿过的小巷仿佛被无限拉长。当木燃走到一半路程即将拐弯时,盘旋的危机感终于逐渐消散,他再次感受到之前被追击后留在身体上的困乏,猛然回头,这一次并没有看到那双记忆深刻的双眼,只有一个遥远的红点在天边飞翔,盯着几秒后再次和之前一样瞬间消失。

回家后,木燃认为这一次遭遇虽然没有任何对峙,但非常有价值,他收好那支羽毛,很快制定了自己的反击计划。

[这一次没有追我,为什么?是因为它觉得我没有发现它?还是因为巷子太小无法飞进来?每次我注视它几秒就必然会丢失视野,或许是某种能力?羽毛,鸟,作为一个飞行生物它的体重应该比看起来更轻,但也不好说,毕竟不是真的鸟。我能感觉到它的出现,甚至在它远离时感觉也会减少然后消失……]

虽然将自己的思绪一口气都倾斜在笔记上让木燃心情畅快不少,但他最后制定的作战计划却非常简单:假装没发现它,等对方靠近后反扑。

一个非常简陋,欠缺考虑和准备的计划,但木燃兴奋又激动的年轻大脑还是给通过了,他甚至就没有想过如果深陷险境该怎么办。随着和对方接触的想法越加旺盛,恐惧终究是被激昂的情绪战胜,木燃如今下意识将自己看作一个决斗者,不应该考虑繁琐的后手准备,必要的唯有倾尽一切踏入战场中。

亲自击败一个神秘生物,这项成就对还愿意相信幻想故事的木燃而言比考取满分和大笔零花钱进账还更闪耀诱人无数倍。

下一个有空闲的日子,木燃便马上实施了行动。这段时间来,他每天都会在房间里观看自己画的图像,他也能感受到自己这些天来对敌人的恐惧逐渐被战胜的过程,他正处于士气的顶峰,没有理由避战。

尽管计划本身很简陋,但在真正实施时,木燃依旧精心设计了一番,他选择在进入空地后直接在出入口旁边蹲着以逸待劳。这个位置基本是一个死角,整个空地全都可以收入视野内,背后又有两排建筑遮挡,除非做出一些特技般的飞行技巧,否则对方不可能从视野以外突然贴近木燃,唯一能从视野外轻易靠近他的路线就是他身旁的小巷,而这个被两栋建筑夹着的路径是不足以展开羽翼飞行的。木燃希望对方会从小巷的路线靠近他,然后自己再通过那股难以解释但意外好用的感应来反击,如果对方从其他方向飞行突击,他就马上躲入小巷中,利用狭窄的地形与其对峙。

另外,他在出发之前还特地喝了一些过去从不喝的能量饮料提神,手机也特地切换强光拍照作为一个备用手段,这样或许用处不大的细节他留意颇多,绝对比他过去参加的所有活动都更加准备充足。

当到达预定位置就位后,木燃心情意外的平静,他即将在这里待上几个小时,这将是一场精神层面的漫长拉锯,如果今天没有收获那就还要重复数次。木燃对自己的直觉很有自信,直接像过去还没有遭遇这件事时那样掏出手机在这个独属于他的空间玩乐消遣,以逸待劳。

木燃一度完全回到过去惬意的时光,当那股难以说清的直觉再次袭来,他谨慎地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假装自己还在看手机。此时的时间距离落日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木燃用尽可能小的动作扫视所有对方可能来袭的方位,但都没有看见那刺眼的鲜红色。与此同时,那攀附背脊的危机感依旧在缓慢爬升,木燃意识到现在可能就是自己最期望的发展。

收起手机,拿出小刀,木燃贴在出入口侧面,专注地感受那不断攀升的危机预感,同时死死顶住出入口的方向。事到如今,压抑住自己的冲动反而比克服恐惧更耗费心力。木燃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他其实也清楚对方不一定会顺着他设想的那样行动,但他知道现在除了决绝地倾尽一切外别无选择。

异样的危机感已顺着脊背窜入颅脑,汗水从额头上溢出。一道不显眼的影子从小巷的道路上逐渐探出,能看出影子的本体即将走出小巷。木燃全身上下被这一信号彻底激发,右手反握着小刀,左手抵住右手,全身旋转向侧后方袭去。一切只发生在木燃大脑无法反应过来的本能驱动中,刺入皮肉的反馈顺着刀刃传来,他顺势用自己的体重朝被刺中的目标压下,直接将对方扑倒在地,双手抽出小刀高举过头,正在活跃的本能告诉他应该再次、反复地刺击,将已经被压至身下的目标击杀。

木燃持刀高举过头的双手违反本能地停住了,他眼中是自己完全没有料想到的场景。

对于这个闯入自己生活的神秘生灵,木燃也曾猜想过它实际的样貌形象,他确认对方拥有某种伪装隐蔽的能力,可以让人只看到它的眼睛和翅膀,它实际上的形体木燃几乎只能靠猜测。一开始他觉得应该是类似一只长着羽翼的蝙蝠,又或者形态夸张的大鸟,后来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局限于普通的动物,为这个神秘的敌人设想过很多种怪异的形态。他唯独没有想到,这个长久来令自己恐惧又兴奋的神秘怪物,模样会是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

被压在木燃身下的,是一个看起来基本和他同龄的女孩,精致稚嫩的面容,黑色饰边的白连衣裙,被扑倒后铺满地面的长发,已及昭示着她身份的橙红色明亮双眼和收拢后背的奇特羽翼,还有……右肩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木燃保持着动作愣住了,他看着女孩脸上有些茫然的表情也同样不知所措。躺在地上的女孩率先做出反应,她看起来有些艰难地移动双手,在地上摆出示意投降的姿势,伤口带来的疼痛似乎也传导到了她的表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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