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看起来好配。”
苏沁柔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上母亲的笑脸。
“跟我们现在好像。”
林照心里暖了暖，继续往后翻。
后面是一些项目合作记录，大多是父亲跟其他研究院的合作文件，还有母亲发表的几篇论文复印件，字迹工整，公式推导密密麻麻。
这些内容看起来都很平常，跟普通科研人员的资料没什么区别，连苏沁柔都皱起眉：
“这好像就是正常的工作记录，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林照没说话，手指慢慢划过一张复印的会议签到表。
这是十年前一场军工技术研讨会的签到记录，父亲的名字签在靠前的位置，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带无人机操控系统 demo”。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论坛上看到的“无人机战斗群”标题，心脏轻轻跳了一下，赶紧往后翻，想找找有没有相关的记录。
后面的资料大多是事故后的处理报告，交警的现场勘查记录写得很详细：
“雨天路滑，车辆失控撞上护栏，安全气囊弹出，驾驶员及副驾驶当场失去生命体征”。
还附了现场照片，照片里的车撞得面目全非，护栏变形严重，地面上的水渍清晰可见。
苏沁柔看得有些揪心，下意识握住林照的手。
林照没应声，目光停留在一张不起眼的加油票据复印件上。
这张票据夹在事故报告后面，日期是父母出事前一天，加油金额是“200元”。
加油站地址在郊区，离他们当时住的小区很远，也偏离了他们去研究院的常规路线。
他又往后翻了几页，找到一张父亲当年的行车记录仪存储卡检测报告，上面写着“存储卡损坏，数据无法恢复”。
林照的指尖顿在“损坏”两个字上。
行车记录仪存储卡一般很难自然损坏，除非是人为破坏或者受到剧烈撞击。
可事故报告里明明写着“安全气囊正常弹出”，如果只是车辆失控撞护栏，存储卡怎么会损坏到数据都无法恢复？
还有一张便利贴，上面是苏父让人标注的疑问：
“林太太事发前一周，曾向医院申请调取自己的脑部CT存档，理由未注明。”
林照猛地想起母亲的研究方向是脑机接口，脑机接口研究需要大量的脑部扫描数据，可母亲为什么要调取自己的 CT存档？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是跟研究有关？
一个个疑问在他脑子里冒出来，之前觉得“完美”的意外现场，好像渐渐出现了裂痕。
他翻到最后一页，是一份匿名提供的证人证词，字迹潦草，还带着涂改：
“当时看到那辆车旁边好像还有一辆黑色轿车，速度很快，好像别了一下前面的车……”后面的内容被划掉了，只剩下模糊的墨迹。
林照的瞳孔猛地缩了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纸张。
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那场车祸不是意外，至少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母亲调取 CT存档的异常、损坏的行车记录仪、匿名证词里提到的黑色轿车，还有之前论坛上看到的“脑机接口”“无人机战斗群”，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他脑子里慢慢串联成一条隐约的线。
“怎么了？”
苏沁柔察觉到他的僵硬，抬头看他，发现他脸色有些发白，眼神里还带着点震惊，“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林照深吸一口气，把文件夹合上，压下心里的波澜，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
“没什么，就是看了太多字，有点累。”
他不想现在就告诉苏沁柔自己的发现。
这些还只是猜测，没有实质性证据，他不想让她跟着担心，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猜测，给苏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沁柔没怀疑，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太阳穴：
“那我们先不看了，歇会再看。你看你，眉头都皱成川字了。”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林照的眉心，带着点温热的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林照顺势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到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好，歇会。”
他把文件夹放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封面的黑色上，心里却没闲着。
这些资料里藏着的蛛丝马迹，只是冰山一角，想要找到真相，恐怕还要深入挖掘更多被封存的记录，甚至找到当年的知情人。
苏沁柔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软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有时间，慢慢来。我爸说了，他们会帮我们的。”
“嗯。”
林照应了一声，收紧胳膊把她抱得更紧了些。阳光慢慢移动，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
只是他没说，那份看似平常的资料里，已经藏着足以推翻“意外”结论的线索，而这些线索，指向的方向，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他需要时间整理这些信息，更需要时间思考，下一步该怎么查，才能既找到真相，又不把身边的人牵扯进危险里。
床头柜上的文件夹安安静静地躺着。
林照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了出去。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文件夹上面。
其实按照自己的推测，以及这一部分资料来看，林照已经有了点头绪。
这部分资料，有一部分是假的。
不知道是苏家没有仔细核查还是没有辨别出来。
或者说是……压根就没想告诉自己真相。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我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但还要感谢一下苏家，为自己找了这么多资料。
上大学的专业自己也有了眉目。
国防科技大学是老爸的毕业院校，林照选择这所学校不仅仅是因为分数刚好可以选择这里的王牌专业。
更是因为老爸曾经在这里学习，并且任课。
所以他一定留下了很多东西在这学校里面。
不管什么，他总是要去看看的。
林照松开了苏沁柔，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发，道：“我先回去待会，一会来找你。”
“好。”
【林照好像有点不开心。】
苏沁柔的心声传来。
【他不会看出来了吧！】
林照的瞳孔猛然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