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艾娜精致的小脸瞬间红得发烫,一路蔓延到小巧的耳垂和纤细的脖颈!心里羞愤交加的情绪如同山崩海啸般席卷而来。
这种羞死人的事情,怎么会被录下来?还被到处传,甚至还传到了外界的天才眼里?肯定是赞恩那个大嘴巴混蛋!一定是他在新生晚会后到处炫耀他录的影像!可恶,这个仇,她记下了!
艾娜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恨不得立刻找个空间裂缝钻进去,或者冲回去把那些八卦的家伙连同赞恩一起凝固成时间琥珀,她下意识地、寻求庇护般,猛地将滚烫的小脸埋进了赛琳娜那微凉的、带着独特冷香的银灰色裙摆里,试图用那份熟悉的冰寒给快要冒烟的脑袋降温。
“唔……”
一声细若蚊声、带着无限委屈和羞窘的呜咽从赛琳娜的裙摆布料里闷闷地传出来。
赛琳娜的脚步也随之停下,她微微低头,看着像只小兽般躲在自己裙摆里的艾娜,眼眸中,那刚刚敛去的笑意再次如星芒般闪烁起来,带着了然和更深沉的宠溺。
她的小艾娜啊……无论变得多么强大,骨子里那份纯真和容易害羞的特质,看起来终究未曾改变,这份真实,在她眼中,比任何传奇的头衔都更加珍贵。
赛琳娜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出声询问,只是抬起微凉的手,极其轻柔地落在艾娜柔软的黑发上,安抚般轻轻揉了揉。
随即,她自然地牵起艾娜依旧紧紧抓着她裙摆的小手,无视了周围可能投来的目光,继续迈步,拉着这个羞得快要原地蒸发的小首席,稳稳地走进了弥漫着温暖食物香气的食堂大门。
食堂内早已人声鼎沸,魔导机械臂运作的嗡鸣、餐盘碰撞的清脆响声、学生们满足的谈笑声交织成一片充满生活气息的交响乐,温暖的食物香气如同最温柔的抚慰,包裹着每一个进入的人。
赛琳娜拉着艾娜刚踏入这片喧嚣,艾娜就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道熟悉的目光。
靠窗的一张双人小桌旁,维尔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学院常服,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温和,当看到赛琳娜和艾娜的身影时,他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真诚的尊敬,微微躬身。
“赛琳娜教授。”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艾娜身上,褐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温柔和不易察觉的担忧,尽管知道艾娜她只是精神疲惫,但三天没好好相处,总归心里还是挂念的。
当他的视线触及艾娜那张依旧残留着红晕、眼神躲闪的小脸时,维尔微微一怔,随即眼底划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似乎猜到了什么。
“艾娜。”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自然的亲近感,很好地缓解了艾娜的尴尬。
艾娜努力平复着脸上的热度,对着维尔小小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但眼神还是有点飘忽,不敢直视他——那些羞人的议论还在她脑子里打转呢!
赛琳娜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维尔的问候,便松开艾娜的手,径直走向她惯常的、相对僻静的用餐位置,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气场,让周围喧闹的声音都下意识地压低了几分。
艾娜则被维尔引导着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刚坐下,维尔便动作自然地将他面前早已准备好的一份甜点推到了艾娜面前。
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熔岩布丁,盛放在白瓷小碗里面。表面是微微焦黄的脆壳,中心部位流淌着诱人的、如同熔融的巧克力浆,浓郁的甜香混合着可可的微苦气息,扑面而来,上面还点缀了几个鲜艳动人的红色莓果。
正是艾娜最喜欢的口味之一。
维尔记得很清楚,这几天她当“导游”肯定没机会好好享受美食,看着这份色泽诱人、散发着幸福气息的甜点,艾娜原本被羞窘和怨念占据的心,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冲垮。
不用再端着首席的架子,不用再应付那些探究的目光,此刻只有熟悉的食堂气息,赛琳娜姐姐在不远处的守护感,还有……眼前这份维尔特意为她抢到的、带着他温柔心意的熔岩布丁。
“谢谢……”艾娜小声说道,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真实的、甜甜的笑意,之前的红晕也化作了脸颊上健康的粉润,她拿起小勺,毫不客气地挖了一大勺。
丝滑醇厚的巧克力熔岩混合着微焦的布丁外壳,在舌尖瞬间融化,甜蜜的幸福感如同烟花般在味蕾上炸开,顺着神经蔓延至四肢百骸,瞬间驱散了所有疲惫和烦恼。
“唔……”艾娜满足地眯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小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纯粹的幸福和惬意,那朵别在鬓边的空间玫瑰,在食堂明亮的灯光下,也仿佛流转着更加美丽动人的光泽,映衬着她此刻放松而甜美的表情。
维尔坐在对面,没有动自己面前的食物,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眼眸里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和满足感。
看着她吃得开心,仿佛比自己品尝美食还要愉悦,那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他并不在意,此刻能看着她安心地享受一份甜点,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慰藉。
平静的时光,正常的生活,不用肩负额外责任的日子……何其珍贵,尽管只有短短六天,但艾娜觉得,仅仅是能这样毫无负担地和维尔一起吃顿饭,就已经是莫大的享受了。
食堂的另一端,那群结束晨间“偶遇”的外界天才们也涌了进来,正围坐在几张拼起来的长桌旁,刚才回廊里关于艾娜的惊人八卦,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此刻仍在热烈地讨论和发酵。
“难以置信……超越极限的成就……院长亲自引路……拒绝院长的招揽……”瘦高青年推着眼镜,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关键词,仿佛要把它们刻进脑子里,“这……这真的是人类能达到的高度吗?”
“重点是人家似乎年龄还很小!”精灵少女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我我记得我十五岁的时候还在为掌握一个中级法术沾沾自喜呢……首席阁下简直像另一个维度的存在!”
“最夸张的是她救下三十多人登顶千刃孤峰!”一个身材壮硕、明显是武者路线的青年压低的声音说道,声音带着由衷的敬佩,“那地方光听描述就够吓人了!带着那么多人,还能第一个冲上去?这领袖能力和实力……服气!我彻底服了!”
“还有第三关!被新生代所有顶尖强者围攻,全部打退!”另一个穿着轻甲、气质精悍的少女接口,眼中满是战斗狂热的向往,“那得是什么样的战斗场面?我真想亲眼看看!首席阁下的战斗风格一定凌厉无比!”
“战斗风格不知道,但浪漫风格我是见识了!”温婉少女笑着插话,成功将话题引向了更轻松的方向,“那个空间玫瑰!维尔学长真的好会!操控光与空间制造浪漫场景……”
“天呐,想想就心动!艾娜首席虽然后面害羞跑掉了,但能收下那朵玫瑰,说明心里肯定是喜欢的吧?他们现在关系那么好,真让人羡慕!”
“对对对!反差萌!”术士袍青年也兴奋地附和,“谁能想到平日里那么威严、连赛琳娜教授都敢选的小首席,私下里会因为共舞害羞到逃跑?维尔学长太厉害了,能融化冰山!”
“什么冰山?那是可爱!”精灵少女立刻反驳,“这说明首席阁下内心纯真又感性!维尔学长用真心和才华打动了她!空间玫瑰,永恒绽放的守护与浪漫……太美了!”
几人的讨论声虽然刻意压低,但在相对嘈杂的食堂里,依旧如同细碎的风,断断续续地飘荡着。
正在小口品尝最后一点布丁的艾娜,动作猛地僵住。
该死!又来了!又是那些词!可恶,就不能让人好好吃一顿饭,什么害羞逃跑!什么融化冰山!什么纯真感性!还有那该死的空间玫瑰,哦等等,玫瑰这个没事,这个她确实很喜欢。
刚刚被布丁抚平的羞耻感瞬间死灰复燃!她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再次不受控制地发烫,甚至比刚才在门口时更甚!尤其是听到“融化冰山”这种形容时,简直让她想立刻原地消失!
她猛地抬起头,羞愤的目光如同两道灼热的射线,精准地、带着杀意地,穿过攒动的人群,狠狠钉在了食堂另一头——赞恩正和莱昂、影痕他们坐在一起,面前堆满了食物,吃得眉飞色舞,浑然不知大难临头。
百分之百确认了!肯定是他!除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到处炫耀影像的大嘴巴赞恩,还能有谁,可恶!
艾娜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给赞恩狠狠记上了一笔,这个仇,必须报!而且要报得足够“深刻”,让他印象深刻到再也不敢乱传她的八卦!
维尔看着艾娜突然僵住、脸色变红又咬牙切齿的模样,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赞恩,顿时了然,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随即温声开口,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艾娜,还想尝尝新出的‘星辰奶油塔’吗?听说里面加了星光草萃取液,口感很特别。”
艾娜回过神,对上维尔温和包容的目光,胸中的羞愤才稍稍平息。她摇摇头,放下勺子,努力平复着情绪:“不…不用了,这个布丁…很好吃,谢谢你,维尔。”只是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散的颤音。
维尔笑了笑,不再多言,只是安静地陪着她。
这顿饭的后半段,艾娜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美味的布丁也仿佛失了味道,满脑子都在构思着如何优雅而有效地给赞恩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嗯…时间迟缓让他当众出糗?还是用时光回溯让他重复某个尴尬动作?或者……更“温柔”一点,让他连续一周的甜点都莫名变成他最讨厌的苦瓜味?
平静而满足的一天,就在艾娜享受着维尔温柔注视、内心却盘算着“复仇大计”的复杂心情中,缓缓落下了帷幕,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给食堂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喧嚣渐渐散去,食物的香气沉淀下来,留下一种安宁的余韵。
艾娜知道,属于她和伙伴们、没有额外负担的短暂日常,开始了,而这六天的平静时光里,某个大嘴巴金毛学长,恐怕要为自己的“口无遮拦”付出一点小小的、来自时光首席的报复了,想到这里,艾娜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带着点小恶魔般狡黠的、真正的轻松笑意。
时之塔的书房里,月光透过高窗,在艾娜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她面前的魔能晶板展开成一张庞大的立体星图——正是苍穹星院的动态全景地图。少女纤细的指尖带着一种狡黠的认真,在星图上轻点着。
“哼,叫你乱传,叫你造谣……”
艾娜低声嘟囔,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闪烁着计划得逞的小得意,指尖划过光幕,在训练场出口、生活区餐厅、公共休息区等几个地方精准地留下了微小的时光标记,“这回我要让你印象深刻……但又没法发作……”
想到某个金毛学长即将面临的“惊喜”,艾娜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露出一抹微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
维尔坐在不远处的软椅上,正翻看着一本厚重的空间折叠理论笔记,听到艾娜的笑声,他抬起头,褐色的眼眸温和地落在少女身上。
看到她对着星图,时而蹙眉算计,时而狡黠偷笑的模样,维尔立刻明白了她的“小动作”指向谁,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跟着轻轻上扬,眼底是几乎要溢出来的宠溺。
他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在心里默默为那位即将倒霉的赞哥点了一支无形的蜡烛——惹恼了小心眼又掌握着时间伟力的小首席,后果可能会很“美妙”。
自由活动的第一天,生活区餐厅迎来了午餐高峰。人声鼎沸,食物的香气与交谈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
靠近窗边的一张大桌旁,赞恩正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对着对面的莱昂和旁边阴影里几乎看不清轮廓的影痕,大肆吹嘘着自己昨天的“丰功伟绩”。
“你们是没看见!老子当时一个升龙拳!”
赞恩猛地站起身,模仿着挥拳的动作,金色的头发随着动作飞扬,脸上满是夸张的得意,“那台死沉死沉的碎骨者魔像,就跟个破麻袋似的,直接被老子一拳轰上了天!零件哗啦啦掉了一地!那场面,啧啧啧!”
他双臂张开,仿佛在拥抱那并不存在的漫天零件雨,声音洪亮得几乎盖过了周围的嘈杂。
就在他吼出“哗啦啦掉!”的瞬间,一道极其细微、精准作用于赞恩周围半米范围的时间涟漪,这涟漪无形无质,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未曾泄露。
时间……倒流了3秒。
上一刻还张牙舞爪、沉浸在自我吹嘘巅峰的赞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身体不受控制地回退,如同被按下了倒放键,他重新站回桌边,脸上的得意分毫不差,再次以完全相同的、洪亮到有些刺耳的语调吼了出来。
“老子当时一个升龙拳!那台死沉死沉的碎骨者魔像,就跟个破麻袋似的,直接被老子一拳轰上了天!零件哗啦啦掉了一………”
声音清晰,字正腔圆,甚至比刚才更响了几分。
“……”
周围几桌瞬间安静下来。
莱昂嘴里刚塞进去的一大块肉排忘了嚼,鼓着腮帮子,一脸茫然地看着赞恩,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突然复活的古代化石。
影痕所在的阴影似乎都波动了一下,显露出一个模糊的、带着错愕的轮廓,附近的学生们,无论是星院的还是观摩团的,都停下交谈,齐刷刷地看向赞恩,眼神里充满了迷惑和难以置信。
赞恩自己也懵了。
嗷完这一嗓子,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对劲,脸上的得意僵住,瞬间转为尴尬的茫然,他挠了挠金灿灿的脑袋,下意识地看向莱昂和影痕,眼神里充满了自我怀疑。
“???”
“我……我刚是不是又说了一遍?”
离他们不远的一张精致小桌旁,艾莉亚正优雅地用银质刀叉切割着一块冰晶蛋糕,这突如其来的、完全重复的“噪音”打断了她享受甜点的宁静。
她眼眸淡淡地瞥了赞恩一眼,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用她那特有的冰冷的声音,优雅地吐出一句评价:“赞恩同学,精力过剩请移步训练场发泄,公共用餐区并非你表演复读机的舞台。”话语精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旁边的晨曦正捧着一杯果汁,闻言立刻捂住了小嘴,翠绿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肩膀一耸一耸,显然是忍笑忍得辛苦。
更远处,几名观摩团成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终于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赶紧捂住嘴,小声对同伴嘀咕:“噗嗤……星院的天才……都这么有……呃……表演欲吗?”
赞恩的脸“唰”地一下红温了,像煮熟的虾子,羞恼瞬间冲垮了茫然,他猛地环顾四周,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迅速锁定了罪魁祸首——不远处另一张桌子旁,正“专心致志”对付一份熔岩布丁的艾娜!
小丫头用小银勺挖起一小块布丁,慢悠悠地送进嘴里,腮帮子微微鼓起,咀嚼得一脸无辜,然而,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和嘴角无论如何也压不住的那一抹得逞的笑意,像黑夜里的萤火虫,瞬间出卖了她。
“丫头!肯定是你搞的鬼!”赞恩气得跳脚,指着艾娜,声音因为羞愤都有些变调,他大步流星地就要冲过去“理论”。
艾娜抬起小脸,黑曜石般的眼睛眨了眨,里面盛满了“纯真”的疑惑,声音又软又无辜。
“哎呀呀,赞恩学长,你在说什么呀?我坐在这里好好吃我的布丁,什么都没做哦,你可不能随便诬陷人家呢。”她甚至还用小勺指了指自己面前无辜的甜点,表情委屈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