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小花攥着钱袋走在西市，鼻尖萦绕着胭脂铺和铁匠铺混杂的气味。
街角三家绸缎庄挤在一块儿，门脸挨着门脸，连打折的幌子都挂得一般高。
她啧了声——纳什均衡真是恐怖。
正对着面前的饰品发呆，忽听身后有人喊“姑娘让让”，回头见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擦着她肩头走过，筐里的木珠叮叮当当响。
她忽然想起算这里还没有商业化的算盘，不如自己打一副新的，然后安排春桃她们批量制造拿去卖？
侍郎府的一间房里，“夫人”捏着竹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上没写名字，里面却记着密密麻麻的算理，从“开方术”到“均输法”，字里行间藏着惊人才华。
“你说她还活着？”她把册子往桌上一拍，青瓷茶杯震得跳了跳。穿绿萝裙的婢女垂着头，声音发颤：“是……按您的吩咐，我在她饭菜里掺了少量钩吻，那天看她抄《女戒》时手抖得握不住笔，脸色白得像纸……可叫她去账房时，她步伐竟走的无比的稳，而且奴婢远远的看好像还在和账房先生讨价还价。”
“怎么会这样？”“夫人”指尖掐进掌心，“剂量明明够让她毙命！难道……”她忽然想起婢女提过的细节，“你说她记性差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沈夫人眼里闪过一丝阴翳。这本在现在的娄小花穿越之前在她房间搜来的，分明是个理科天才的心血，如今这丫头竟忘了自己是谁？也好，忘了才好控制——她抬手按住竹简，指甲几乎要入木三分：“继续盯着。”
在那位婢女走后，“夫人”自言自语到:“都已经开始展露自己的才华了吗？哼！我不会让你走下去的……”当她第1次见到这竹简，便知道了此女不能留，否则家中定变天。
娄小花制造好算盘，刚进入街上就撞见个穿湖蓝丝绸的姑娘在迎面走来，发髻上别着支银簪，正是春桃。
“小花姐！”春桃转过身，脸上带着惊喜，“我听说你在国子监当差，正想着什么时候才能传个阴性告诉你，这已经有了新的店铺，没想到就撞见了你！”
看着这新店铺，这么大的空间，十几个绣娘坐在花绷前飞针走线；三楼楼梯口挂着“账房”木牌，几个戴账房帽的先生正对着账本核数。
就如同超级金店一般，娄小花不敢想这是赚了多少？
“春桃，你看这东西，叫算盘，上面两颗珠当五，下面五颗珠当一，算起来比算筹快十倍……”她边说边实操使用方法，然后将它拆了，又组装了一次“你照着这个做一批，去铺子里卖，就说是新出的算器，保准好卖。”
“嗯嗯，好的。秀芳，过来一下。”只见春桃喊了，另一位女子过来，这并不是小花上次收留的。
“小花姐给你介绍一下，她叫秀芳，是我的部下。当然也就是您的附庸，算盘这件事就交给她吧，她目前负责我们的销售。”听到了销售这个词，小花感觉就像回到了现代，看来她们有好好沿住自己留下的商书。
就在小花准备走的时候春桃从描金匣子里拿出个锦袋，往她手里塞：“小花姐，给你的。前儿收了批木料，看着顺溜，就让木匠打了支簪子。”
锦袋里滚出支木簪，黑沉沉的，簪头雕着朵小杏花，摸着温润。娄小花捏在手里转了转：“这木头倒沉，是槐木？”
春桃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你拿着戴就是。”她没说，这是前日从江南商队手里收的老紫檀，一寸木料能抵半个月的收入，簪头的杏花里还嵌着三颗细如米粒的珍珠，是给宫里娘娘做首饰时剩下的料子——她知道小花姐不爱张扬，偏选了这看着素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