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透了后宫深处的永巷。廊下的灯笼被风掀起一角，昏黄的光忽明忽暗，将壬氏玄色的衣摆染得半明半灭。
他站在那扇紧闭的木门前，指尖悬在门扉上，迟迟没有落下——门内，是“楼兰妃”的居所，也是他心底那点不愿触碰的疑虑，终于要被撕开的地方。
而另一边
娄小花松了口气，索性挨着猫猫蹲在石阶上，把炭笔在地上划了道弧线：“是叫青霉素，用青霉菌做的。能治伤口烂得流脓的病，比金疮药管用十倍。”
猫猫的指尖立刻停在树枝上，眼尾微微挑起——那是她对新奇药物最感兴趣的模样。“青霉菌？”她凑近了些，白布下的手腕隐约露出淡粉色的疤痕，“是腐橘上长的那种绿霉？还是老麦麸里捂出来的？”
“都可以。”娄小花在地上画了个粗陋的陶罐，“先找些陈麦麸，拌上泉水，放在背阴的地方，等长出一层青绿色的霉，像铺了层薄苔，就取下来晒干研粉。”
她又画了个小火炉，“用清酒泡了煮半个时辰，滤出来的水就是药汁。涂在烂伤口上，能把那些让肉变坏的‘小虫’（细菌）杀死。”
猫猫忽然伸手，指尖快得像捉药引的蝶，轻轻碰了碰她画的“霉斑”：“腐物里的霉大多带毒，你怎么敢肯定这东西能入药？”她左腕的疤痕在晨光里闪了闪。
“这不一样。”娄小花抓起她的手腕，轻轻翻开白布，见那些新旧交叠的伤痕，心里莫名一紧，“那种霉是‘坏霉’，青霉菌是‘好霉’。得挑那种绿得发蓝、摸起来滑滑的，闻着有股草木灰味的才管用。”她顿了顿，用树枝在地上圈出个小圈，“而且得煮，得滤，把毒汁去了，剩下的才是好东西。”
猫猫盯着她圈出的痕迹，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裙摆的灰：“带我去看看你养的霉。”语气不是询问，是药师见到珍稀药材时的直接。
娄小花笑了，指尖的炭笔在掌心转了个圈：“还没养出来呢。不过……”她抬眼看向猫猫，眼里闪着光，“你在太医院有势力，不如帮我宣传宣传？”
“吱呀——”门轴转动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窗棂漏进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影子。“楼兰妃”正坐在矮榻上，细腻而光滑，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微光，犹如被一层薄纱轻轻笼罩。她的脸蛋小巧精致，五官比例恰到好处，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优美的嘴唇，嘴唇颜色在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光泽。
她似乎被脚步声惊动，缓缓转过身。
她依旧穿着色彩鲜艳、款式独特的华服，她的头上戴着华丽的发饰，有精美的金冠、璀璨的珠翠，还有长长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第3天，娄小花揣着青霉素，钻进了巷尾的小院。
春桃正领着丫头们放好新烧制的各种珍贵陶器，见她进来，赶紧迎上来：“小花姐，这几日钱庄的账又多了些，要不要存起来？”
这句话有着深层含义，实际上是引娄小花进入暗间，商量真正的“要事”。
新一轮的权力清洗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