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你们问遍了人,却没人敢告诉你们吗?”
多伦维尔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诡秘感。
“为什么?”
卡珊德拉的心瞬间就被提了起来。
“因为,”多伦维尔一字一顿地说,“这是艾莉诺亲自下的‘缄口令’!”
“关于她办公室的确切位置,是这所学院里……最高级别的秘密之一!除了她绝对信任的极少数心腹,没人知道。而那些知道的人……”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到。
“都被她用各种方式‘警告’过,谁敢泄露半个字,后果……呵呵,你们可以想象。”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暗示性的威胁。
“她的办公室里,”多伦维尔的声音如同毒蛇的嘶鸣,充满了恶意,“据说藏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知道内情的人,下场通常都不怎么好。”
他故意停顿,营造着恐怖的氛围。
卡珊德拉和躲在书架后偷听的艾薇、厄里斯都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但是,”多伦维尔站直身体,脸上露出一抹倨傲而自信的笑容,“我,恰好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而且……”
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她艾莉诺·冯·辉黯,目前还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卡珊德拉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能感觉到,希望就在眼前!
但她的理智,却在疯狂报警: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多伦维尔学长,”卡珊德拉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然您这么说,那么……当艾莉诺发现是我们找到了她的办公室,她必然会追查来源。到时候……”
“到时候?”多伦维尔打断她,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给她添点堵,让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要匍匐在她脚下!这本身就让我感到愉悦!”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挑战和报复的快意。
卡珊德拉看着眼前这个充满危险气息的学长,知道交易已经摆上了台面。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问道:“那么,您帮我们,需要……我们付出什么报酬?”
她早就做好了听到苛刻条件的准备,声音有点吞吐。
多伦维尔的目光再次扫过卡珊德拉,然后越过她,似乎落在了远处艾薇的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狩猎般兴趣的笑容。
卡珊德拉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身后艾薇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就在多伦维尔准备开口提出条件时,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目光瞥了一眼卡珊德拉身后书架缝隙间——那里,艾薇和蕾蒂尔正透过书架的缝隙紧张地注视着这边。
蕾蒂尔刚刚睡醒,然后火急火燎地就赶了过来。
她还穿着可爱的睡裙,一头银发像是炸了毛的猫咪。
当她看到卡珊德拉和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一起,她下意识地想要过去,但是被艾薇给拦住了。
听说了卡珊德拉是去谈判的,蕾蒂尔也是准备进行眼神示威,或者在情况不对的时候出手。
艾薇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哀求,而蕾蒂尔血红的瞳孔则微微眯起,像盯住猎物的猛兽,毫不掩饰地释放出冰冷刺骨的警告和敌意,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提过分要求试试?
多伦维尔的目光在蕾蒂尔充满威胁的眼神上停留了一瞬。
血族?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和……忌惮?
随即,他像是改变了某个更恶劣的念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但依旧带着掌控一切的傲慢。
“报酬?”
多伦维尔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卡珊德拉,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
“很简单。这周日,中午十二点整,在学院北区,雪原禁地的入口处,我要见到你。”他盯着卡珊德拉的眼睛,强调道,“记住,是你一个人。”
“至于去做什么……”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笑容带着一丝危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心,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
卡珊德拉的脑子飞速运转。
周日?雪原禁地?一个人?
这条件本身就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但想到晚上厄里斯必须面对的禁闭,想到艾莉诺那深不可测的办公室……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好!”
卡珊德拉咬紧牙关,用力地点了下头。
为了妹妹,这个险,她必须冒!
…………
就在图书馆的角落里达成这场危险交易的同时,在学院最北端,毗邻着终年不化、寒风凛冽的极地雪原边缘,一道被茂密而诡异的魔法植物完全遮蔽的隐秘通道入口处,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正缓步走来。
他,正是校长阿基米德罗斯。
他身着深黑色的厚重法袍,每一步踏在布满苔藓和冰晶的地面上,都发出沉闷的回响。
当他走近时,通道两侧那些原本肆意生长、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紫色藤蔓和长满尖刺的墨绿色灌木,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威严,蠢蠢欲动。
它们,竟如同有生命般,齐刷刷地向两侧收缩、退让,发出窸窸窣窣的、如同低语的声响,瞬间为他清理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潮湿的小径。
小径的尽头,并非坚实的山壁,而是一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详气息的传送门。
门扉由扭曲的、仿佛仍在燃烧的暗影构成,边缘跳跃着不稳定的紫黑色电弧。
门内是旋转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隐隐传出如同怨魂呜咽般的低鸣。
阿基米德罗斯校长停下脚步,他那张平日里威严而略显古板的脸庞上,此刻却浮现出一种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冷酷而贪婪的笑容。
他抬起手,枯瘦的手指间握着一个细小的水晶瓶,瓶内盛放着粘稠如血、闪烁着妖异红光的液体。
他对着传送门晃了晃瓶子,眼中闪烁着邪恶而期待的光芒。
“快了……就快了……”
他低语着,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
随即,他不再犹豫,一步踏出,身影瞬间被那扭曲黑暗的传送门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通道口的诡异植物在他进入后,又如同潮水般迅速合拢,将入口再次完美地隐藏起来,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硫磺般的灼热气息和若有若无的哀嚎,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