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指，点向厄里斯的胸口，说道：
“你，继承了代表‘秩序’、‘稳定’、‘净化’的那一部分本源特质。”
“它让你善良、天真、纯粹、容易相信他人……呃，还有那么点傻乎乎的可爱。”看到厄里斯又要瞪眼，她赶紧加快语速，“总而言之，是偏向光明、正面的力量属性！虽然它带来的痛苦一点不少！”
接着，她又指向自己，脸上露出一抹邪气又坦然的笑容：
“而我，则承载了代表‘混乱’、‘毁灭’、‘欲望’的那一部分本源特质。”
“它让我……嗯，有点邪恶，有点腹黑，喜欢捉弄人，情绪波动大，还有点……嗯，纵情纵欲？”
她坦然地承认着，尾巴尖得意地翘了翘。
没等她说完，厄里斯已经像受惊的兔子一样。
“嗖”地一下又退后了好几步，双手抱胸，眼神里充满了看“变态”的惊恐和戒备。
“喂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黑厄里斯不满地跺了跺脚，“这只是力量的属性！不代表我真的会做那些事……嗯，至少不会对无辜的人……”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
厄里斯赶紧转移话题，生怕黑厄里斯再语出惊人。
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席地而坐，但眼睛依旧警惕地瞟着那条不安分的尾巴，随时准备防御偷袭。
黑厄里斯似乎读懂了厄里斯的警惕，撇了撇嘴，也盘腿坐了下来，尾巴倒是暂时安分了。
她接过厄里斯刚才被打断的思绪：
“关于我们对这个‘身体’的主控权，你打算怎么分配？”
这个问题让厄里斯更加茫然了。
她感觉自己裂开后的脑子似乎比原来更不够用了，只能求助地看向看起来更有主意的“另一半”：
“我……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当然是你当主人格啦！”
黑厄里斯回答得异常干脆，仿佛理所当然。
“啊？”厄里斯再次愣住，“这么……草率就决定了？”
“嗷呜！”回答她的是黑厄里斯毫不客气的一个“爆栗”，敲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力道不轻不重。
“当然是你了！这还用想吗？”
看着厄里斯捂着额头、泪眼汪汪的委屈样子，黑厄里斯叹了口气，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语调。
“实话跟你说吧……我继承的这部分本源特质，它……有点过于活跃了。”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它渴望刺激，渴望释放，渴望满足……各种欲望。”
“让我当主人格？我恐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会把我们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的！”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认真和妥协，“所以，主控权交给你最稳妥。”
“当然啦，如果遇到需要我这部分力量的特殊情况，或者……嗯，你想偷个懒什么的，也可以把控制权暂时转交给我。”
她朝厄里斯眨了眨眼，带着一丝诱惑。
厄里斯听着她的解释，小脸再次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总觉得黑厄里斯身上有种躁动不安的感觉。
“那……以后呢？”厄里斯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担忧，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我们……就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两个意识……共享一个身体？”
黑厄里斯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了。
她罕见地避开了厄里斯清澈的目光，扭头看向意识空间深处那片混沌的光影，尾巴也有些不自在地卷了起来。
沉默了几秒后，她才用一种带着点逃避意味的语气说道：
“以后……以后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现在，你该醒了！外面那个女人……情况好像不太妙。”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
凛冽的罡风呼啸着掠过耳际，将卡珊德拉的长发吹得狂乱飞舞。
她，正和艾薇特紧紧依偎着，坐在一头通体散发着深邃幽蓝光芒的奇异幼龙背上。
下方是翻滚的云海和遥远如棋盘般的大地，她们正在万米高空之上急速飞行！
卡珊德拉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一方面是之前被校长扼住咽喉的窒息感尚未完全消退，另一方面则是巨大的担忧和自责如同巨石般压在心头。
“艾薇……”卡珊德拉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带着浓浓的苦涩，“我们……我们是不是彻底暴露了？我……我真是……”
她用力攥紧了幼龙背上冰凉光滑的鳞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听起来很是自责。
她当时情急之下喊出的那声“艾薇”，好像暴露了艾薇的身份。
艾薇似乎感受到了卡珊德拉的不安，她伸出小手，轻轻覆盖在卡珊德拉冰冷的手背上，传递着微弱的暖意。
她的小脸被高空的风吹得有些发红，但眼神却异常冷静。
她歪着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好像……是我暴露了比较明显。卡珊德拉姐姐你当时包裹得很严实，他们应该没看清你的样子呢。”
两人当时的装束确实相当严密，宽大的斗篷和兜帽遮住了大部分特征。
虽然卡珊德拉那一声情急之下的呼唤，有可能让对面知道艾薇的身份。
但是，最关键的还是后面艾薇的兜帽被风吹得掀开了。
然而，艾薇的身份暴露了，这是事实！
再加上，本来她们要找的，现在就在她们身下的“魔女秘辛”！
卡珊德拉估计，以校长对于魔女的了解，他很可能识破了艾薇的魔女身份，然后，会对她不利！
想到这里，卡珊德拉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埋进自己蜷起的膝盖里，长长的金发遮住了她写满懊悔和痛苦的眼睛。
“对不起……艾薇……真的……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考虑那么多……是我那么匆忙地今晚就叫你陪我去禁区找的！”
对于想要了解魔女的急切，让她有点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判断。
“没关系的，卡珊德拉姐姐！”艾薇的声音异常坚定，她用力握紧了卡珊德拉的手，“我一点也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们好呀！而且，谁知道校长他会那个时候来！”
她的眼神清澈而真诚，没有丝毫的埋怨。
艾薇确实没有责怪卡珊德拉的意思。
只是，麻烦确实接踵而至了。
当务之急，除了自身的安危，还有她们身下这只来历非凡的幽蓝幼龙。
卡珊德拉调整了一下呼吸，暂时压下心中的自责。
她低头看向身下这头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生物。
只见，它流线型的身躯覆盖着细密如蓝宝石般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
每一次有力的振翼，都带起强大的气流。
然而，最让卡珊德拉感到心悸的，是它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仿佛能洞悉一切灵魂本质的气息，这让她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这种感觉……和艾薇那纯粹的心灵感应能力，似乎有着某种奇异的同源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