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见习书记官?陛下您认真的?!(

作者:紫色的小月亮 更新时间:2025/8/31 17:00:01 字数:4278

女王那句带着戏谑余温的“希望那时,余的见习小书记官,不会再因为控制不好四肢而向余行如此大礼了”,如同一个滚烫的烙印,狠狠烫在了我一片空白的意识上。

见习小书记官?

轰隆!

这个词在我只剩下浆糊的脑子里反复爆炸,炸得我耳鸣嗡嗡作响,比刚才自己那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余波还要响亮。

我,雪莉儿,一个连人形都站不稳,刚在全宫廷面前表演了五体投地外加咆哮御前、还被当众“梳毛”的社死狐狸。见习书记官?陛下,您确定这不是什么新发明的惩罚方式吗?比如把罪犯丢进公文堆里淹死?

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还在发紧,头顶被女王梳理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触感。可现在,那些残留的感觉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任命砸得粉碎。我甚至忘了自己还保持着跪姿,仰着脸,红宝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满是茫然,直愣愣地撞进女王那双深邃的紫罗兰眸子里。

她的唇角,果然还噙着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仿佛宣布的只是明天早餐的菜单,而不是一个足以让整个宫廷震动的决定。那紫眸里,刚才的玩味宠溺淡去了些,重新沉淀下熟悉的威严,却又比平日多了点温度?不,一定是错觉!一定是我被炸晕了产生的幻觉。

下方露台边缘,凝固的空气像是被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炸开了锅。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道难以置信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尖,扎在我背上,几乎让我重新体验了一遍刚才想要原地蒸发的冲动。

我能想象那些目光的成分。那些胡子花白、眼神精明的老学究们,此刻脸上的褶皱里一定塞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一个连走路都走不稳、出身来历不明的小狐狸崽子,何德何能一跃成为女王陛下身边的见习书记官?那可是能接触到核心机要的位置!简直是玷污了宫廷的庄严!他们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即使隔着距离,我也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质疑风暴。

而那些衣着华丽的宫廷侍女们,投来的视线则截然不同。羡慕,赤果果的羡慕,几乎要凝成实质,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她们的目光反复在我身上扫视,最终定格在我身后那条因为极度震惊和紧张而彻底僵直、软软垂落在地的雪白大尾巴上。那眼神仿佛在说:凭什么?就凭这条尾巴长得好看?就凭陛下喜欢摸?

脸颊刚刚退下去一点的温度,此刻“腾”地一下,再次熊熊燃烧起来,一路烧到脖子根,甚至感觉头顶的狐耳尖端都要冒出烟来。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尾巴上每一根毛都炸开了,不是之前那种愤怒的炸毛,而是纯粹因为巨大压力和无措而产生的应激反应,根根倒竖,像个蓬松又僵硬的毛球。它完全失去了叛变的能力,只剩下瑟瑟发抖的本能。

“呜……” 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差点又逸出喉咙,被我死死咬住下唇憋了回去。不行,绝对不行!再哭出来,就真的没脸在银月城待下去了!社死也要有个限度啊,雪莉儿!

我强迫自己从那片空白的茫然中抽离一丝神志。见习书记官……见习书记官!大脑艰难地转动起来,试图理解这个名词在银月宫廷里意味着什么。贴身近侍?文书助理?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羊皮纸卷轴?整理数据?核对账目?

前世作为一个标准社恐理工宅,我对“书记官”这三个字唯一的联想就是加班,无穷无尽的加班。写不完的报告,改不完的PPT,开不完的会。被甲方(在这里大概就是那些吹毛求疵的老臣和随时可能炸毛的女王)反复蹂躏。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比刚才当众出丑还要冰冷绝望。那种被期末大作业和毕业论文支配的恐惧,那种被deadline疯狂追赶的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我的尾巴不受控制地剧烈抖了一下,带动着整个身体都晃了晃。

不!陛下!这比让我再摔一百次还要可怕!我宁愿天天在您面前表演平地摔!我只是想安静地、安全地、没有KPI地rua自己的尾巴啊。

就在我内心疯狂OS,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职场噩梦”压垮时,上方再次传来女王陛下那带着一丝慵懒磁性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肃静。”

仅仅两个字,不高不低,却瞬间让整个露台重新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窃窃私语、所有质疑的目光,都在那冰冷的威严下噤若寒蝉。

女王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噤声的臣属,最后落回我身上。那眼神里已经没有笑意,只有属于上位者的平静与掌控感。

“此任命即刻生效。”她宣布,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击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也敲打在我脆弱的心脏上,“雪莉儿。”

“在、在!”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声音细弱蚊呐,还带着没完全消退的颤音。

“起身。”她的声音平稳无波。

起身?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跪在冰冷玉石地面上的双腿。它们……还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刚才挣扎了几次都没成功,现在在巨大的精神冲击下,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要命!又要丢人了吗?在成为见习书记官的第一秒,就因腿软无法起身而被围观?

巨大的羞耻感再次淹没了我,脸颊烫得发痛。我双手撑住地面,指尖用力到发白,试图借助手臂的力量把自己撑起来。膝盖传来隐隐的刺痛,腿肚子一阵酸软,身体摇晃了一下,眼看又要往前栽倒,

完了!雪莉儿,你这辈子大概是和“优雅”二字绝缘了。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一只微凉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稳稳地握住了我的上臂。那熟悉的、带着月下幽昙般清冷香气的温度隔着衣料传来。

是女王的手。

她没有看我,目光依旧平视前方,仿佛只是随手扶起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但那只手的力道,精准地阻止了我下坠的趋势,同时一股巧劲传来,几乎是半提半拽地,将我整个人从跪姿拉了起来。

我的双脚终于重新接触到了地面,虽然还软得不行,但勉强算是站住了。身体因为惯性微微前倾,额头差点撞上女王陛下绣着繁复银纹的华丽袍服前襟。我甚至能感受到那昂贵布料下温热的气息。

“站稳了。” 她的声音就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随即,那只手便松开了。

我死死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表情,也不敢看周围任何一个人。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像探照灯一样。脸颊已经不是滚烫,而是快要自燃了。那条刚刚才因为站立而稍微放松了一点的尾巴,此刻因为主人的极度羞耻和紧张,再次唰地一下,彻底僵直地竖在了身后,尾尖的月辉都凝固了,像个笨拙的旗杆。

“明日晨会,余将正式宣布。” 女王的声音恢复了日常的疏离和平稳,似乎刚才那小小的意外从未发生,“莫要辜负余的期望,雪莉儿卿。”

雪莉儿卿?这个正式的称呼像一根针,扎得我一个激灵。卿?我的天。这等级别的称呼,压力值瞬间爆表!尾巴尖忍不住又抖了抖。

“是,是,陛下。”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蚊子哼似的声音回应。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随在女王身后一步远的距离,僵硬地挪动双腿,离开那片让我刻骨铭心的社死露台的。身后那无数道目光,如同芒刺在背,火辣辣地灼烧着我的神经。

穿过华丽的廊柱,走过铺着厚实地毯的长廊,侍立在两旁的宫廷侍从和侍女们纷纷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然而,在他们低垂的视线余光里,我依旧捕捉到了那些熟悉的情绪。震惊、审视、探究、羡慕……以及,一丝隐藏得很深的轻视。

“看,就是她……”

“就是那只被陛下亲自带回来的小狐狸?”

“运气真好,一步登天了呢……”

“嘘!小声点!她现在可是见习书记官大人了……”

细碎的议论声如同毒蛇的信子,丝丝缕缕钻进我的耳朵。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虽然可能看起来更像是面如死灰),但内心的弹幕早已疯狂刷屏:

大人?见习的!运气?这运气给你要不要啊!一步登天?我只感觉自己掉进了地狱入口!还有那些老狐狸的眼神,绝对在盘算着怎么给我这个“空降兵”下绊子吧!救命!我现在辞职,不,辞官还来得及吗?!

终于,在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垮,尾巴僵硬得快要抽筋时,前面的女王陛下在一处相对僻静的回廊拐角停了下来。回廊外侧是精心打理的王宫花园,月光洒在奇花异草上,静谧而美好,与我内心的狂风暴雨形成鲜明对比。

她转过身。月光勾勒着她完美的侧脸轮廓,银色的发丝流淌着清辉,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阴影中显得更加深邃莫测。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尾巴上的毛瞬间炸得更开了。她……她又要干嘛?该不会现在就要开始“教导”了吧?在这种地方?

就在我紧张得快要窒息时,女王微微倾身,靠近了些。一股清冷的幽香混合着她身上独特的气息,瞬间将我笼罩。她的呼吸,带着一丝温热,轻轻地拂过我敏感的耳尖。

我浑身一僵,像被点了穴,连呼吸都停滞了。

然后,我听到她用一种极低、却清晰无比的、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在我耳边低语:

“今晚,处理完日常政务后,来余的寝宫。”她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学习。”

学习?学什么?宫廷礼仪?公文格式?还是,怎么站得更稳一点?

还没等我从这石破天惊的“指令”中缓过神来,女王已经直起身,恢复了那副高不可攀的威严姿态。她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丝……恶劣?不,一定是月光造成的错觉!

“记住时间。”她留下最后四个字,便转身,那九条流淌着月华的华丽银尾在她身后划出优雅的弧度,步履平稳地继续向前走去。

留下我,像一尊被雷劈中的石雕,呆呆地杵在回廊拐角的阴影里。

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两个词在疯狂回荡:

寝宫!学习!

脸颊的温度彻底失控,一路烧到了耳朵尖,感觉头顶都要冒出蒸汽了。那条竖得笔直的尾巴,此刻像是被这两个词抽干了所有力气,“啪嗒”一下,彻底软软地垂落下来,尾尖的月辉都暗淡了,无精打采地拖在冰凉的地板上。

完了……全完了!刚出社死现场,又入虎穴狼窝?女王陛下,您对我的“厚爱”,我承受不来啊。

我像个提线木偶,行尸走肉般,不知怎么的,就跟着一位前来引路、眼神里带着恭敬又好奇的侍女,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一股混合着羊皮纸、墨水以及……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很大,也很高。但此刻,它的广阔空间几乎被彻底填满。

不是华丽的摆设,不是精美的装饰。

是卷轴。

是堆积如山的羊皮纸卷轴。

它们像一座座散发着陈旧气息的灰色小山丘,从地面一直垒到接近天花板的书架。书架上早已塞满,更多的卷轴则随意地堆放在宽大的红木书桌上,甚至溢出来,散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光线透过高窗,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也照亮了那些卷轴上密密麻麻、难以辨认的古文字和线条复杂的图表。几张巨大的、写满了潦草字迹的羊皮纸被铺在唯一空着的桌面上,墨迹未干。

这里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个被文书淹没的古战场遗迹。

侍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雪莉儿大人,这里就是您日后处理公务的地方了。陛下吩咐,明晨会议前,您需要初步熟悉这些基础卷宗的分类格式和呈递流程。”她顿了顿,补充道,“这些都是近期的,需要归档整理的。”

我的目光僵硬地扫过这片“卷轴海洋”,视线最终定格在书桌后那堵由羊皮纸堆砌而成、几乎触碰到天花板的“叹息之墙”上。

大脑,彻底宕机。

那些扭曲的古文字,那些复杂到令人眼花的图表,那些堆积如山的、散发着霉味和压力的羊皮纸……

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扭曲。

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带着绝望颤音的念头,如同冰冷的藤蔓,死死缠绕住我的心脏,扼住了我的呼吸,

“期末复习的噩梦,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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