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了,每一粒悬浮的尘埃都反射着那令人心悸的光影残像——前世的我,猝死前那杯没喝完的奶茶,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如此清晰,如此真实,又如此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血液冰凉,四肢僵硬得像是被冻在冰原深处,连尾巴尖那点细微的颤抖都彻底凝固。我死死盯着那片来自地狱的投影,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没顶。完了,彻底完了!切片研究还是净化处决?哪一样我都不要!
那片光影还在微微晃动,像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我前世的影像清晰得可怕,甚至能看到熬夜熬出的油光和眼镜片上倒映的惨白屏幕光。然后,它开始闪烁,扭曲,似乎有更多碎片化的画面:凌乱的书桌、成堆的演算纸、闪烁的警报图标……正要从那干涸的奶渍中被强行拖拽出来!
“呜……!”一声短促、破碎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的封锁,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悸。我猛地闭上眼,把毛茸茸的脑袋深深埋进两只前爪之间,身体蜷缩成更小、更紧的一团,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道将我彻底剖开的光,隔绝那支散发着冰冷死亡气息的古笔,隔绝女王那穿透一切的探究目光。
“退下。”
女王的声音响起,不高,甚至称得上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冻结一切的威严。那声音像无形的利刃,瞬间斩断了房间里所有的抽气声和目光。
“陛下?”猫头鹰学者似乎还想说什么,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支笔和残像。
“全部。现在。”女王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让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一阵细微而急促的脚步声,衣裙摩擦声,门扉开合的轻响。不过几息之间,偌大的偏殿里只剩下我和她,以及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我前世的冰冷光影碎片。
死寂重新笼罩下来,却比刚才更加窒息。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轻微打颤的声音。那支笔尖下逸散的冰冷气息并未消失,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空气里。我不敢抬头,只能感觉到那两道目光依旧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的重量。
柔软的垫子微微凹陷下去,带着清冷的幽香。女王坐了下来,就在我蜷缩的身旁。她那华丽的裙摆几乎挨着我的尾巴尖。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先是落在我前爪缝隙间露出的、颤抖的耳朵尖,然后缓缓下移,落到我那根因为极度恐惧而炸成巨大蒲公英的尾巴上。
一根带着玉石般细腻触感的指尖,轻轻地,点在了我尾巴根蓬松炸开的绒毛上。
我浑身猛地一颤,炸开的毛几乎要根根竖立起来。那触碰很轻,却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激起剧烈的反应。一股混杂着惊惧和无法言喻的酥麻感沿着脊椎直窜上头顶。尾巴不受控制地剧烈一抖,试图躲开那可怕的触碰。
“现在,”女王的声音近在咫尺,低沉而清晰,像羽毛搔刮过耳膜,带着一丝难以分辨的意味,“只剩我们了。”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并未离开,反而在那炸开且敏感的绒毛上,极其缓慢并带着某种探究意味地,轻轻捻动了一下。
“呜!”又是一声短促的呜咽,尾巴猛地往另一侧卷缩。那感觉太奇怪了!恐惧还在,可那指尖带来的微弱刺激,又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电流感,让身体内部某个地方莫名地发软。
“想告诉余什么吗?”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爪子,落在我紧闭的眼睛上。那支诡异的古笔就放在她手边不远,笔尖的微光如同无声的威胁。
坦白?告诉她我是个占据了雪狐幼崽身体的异世界社恐死宅男?那我下一秒就会被当成邪魔烧掉吧!装傻?可她刚才分明看到了!那支笔还在呢。巨大的恐慌和混乱在脑子里搅成一锅粥,几乎要炸开。
“我…我……”喉咙干涩得要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努力想挤出一点像样的解释,“那个…不是……不是符文……不是……”
大脑一片空白,前世的名词不受控制地往外蹦:“是意外!熬夜,赶、赶论文,然后,然后就,猝死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急促的喘息里,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呜……我真的不想死……” 越说越绝望,越说越混乱,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巨大的无助感几乎将我淹没。
就在我语无伦次、即将彻底崩溃的瞬间,
一点温软的东西,带着清甜的果香,猝不及防地抵在了我的嘴边。
我受惊般地睁开眼。
是女王的手。两根纤长白皙的手指捻着一小块淡紫色的、半透明的糕点,正轻轻贴在我的唇上。那甜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勾动着空荡荡的胃袋。
“嘘……”她发出一个极轻的气音,紫眸里没有预想中的审判或震怒,反而像沉静的深潭,映着我狼狈不堪的小小身影。她的目光似乎在那支笔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又落回我身上,带着一种仿佛看透一切的平静。“先吃。”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那点心的香气霸道地钻进来,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声细微的咕噜。理智在尖叫:身份暴露了,现在是吃的时候吗?!可身体在极度惊吓和饥饿的双重压迫下,本能地背叛了意志。我下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嘴。
那小块糕点被轻柔地送入口中。口感软糯弹牙,入口即化,清甜浓郁的果香瞬间在味蕾上炸开,带着一丝微凉,奇异地抚慰了紧绷的神经。几乎是贪婪地,我囫囵吞咽下去,舌尖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边残留的甜味。
一块接一块。女王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沉默而耐心地将那些精致的、我从未见过的点心送进我嘴里。动作并不熟练,甚至带着点生涩,显然极少做这种事,但那份专注和不容拒绝的姿态,却稳住了我此刻有些濒临崩溃的情绪。饥饿感被迅速填满,温暖的饱腹感和甜美的味道渐渐冲淡了内心的恐惧,身体虽然依旧紧绷,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抖得那么厉害了。
当最后一点甜味在口中消散,我舔了舔嘴角,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耻。我居然……在身份暴露的巨大危机下,被敌人(?)用点心安抚住了?还吃得这么……投入?社恐的尴尬瞬间卷土重来,耳朵烫得不行,尾巴尖无意识地扫了扫丝绒垫子。
就在这被食物强行拉回的平静间隙,女王的视线再次落在我身上,这一次,更多了几分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看来余的小宠物,不仅胃口独特,”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惯常的清冷,却少了几分刚才的压迫感,“这毛发……也格外柔软。”
话音未落,那只刚刚还在投喂的手,毫无预兆地、带着一丝研究的意味,轻轻落了下来。
不是点,不是捏。
而是整个掌心,带着微凉的体温和玉石的细腻触感,极其自然地覆在了我的脊背上。从肩胛骨的位置,沿着脊椎的线条,一路缓慢地抚摩下去,一直滑到尾巴根。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强烈的酥麻感瞬间炸开!比之前被捏耳尖强烈十倍、百倍。那感觉像无数细小的电流同时窜过,沿着被触碰的脊柱疯狂蔓延,所过之处,神经末梢都在欢呼战栗,带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酸软舒适,几乎瞬间抽走了我所有的力气。
“嘤……!”一声失控的、拉长的呜咽猛地冲出喉咙,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
全身的毛,尤其是脊背上的毛,唰地一下本能地炸开。像是身体最后的抵抗。可这抵抗在那种极致舒适的、如同被熨烫到灵魂深处的酥麻感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我想要扭动身体躲开,身体却背叛了意志,僵硬在那里,甚至下意识地将脊背微微拱起,迎合着那缓慢而有力的抚摩。
“唔……”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溢出模糊的、带着极度舒适感的音节。
那手掌并没有停下,反而带着一种新发现似的兴致,开始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按压揉捏着我脊背两侧的肌肉。她的手法带着一种无师自通的技巧,力道适中,位置精准。那感觉……天啊!像是有人把一整个疲累不堪的灵魂,丢进了温暖流动的蜜糖里,每一根紧绷的神经都在那按压下舒展开来,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汲取着这从未体验过的极致放松。前世熬夜积累的所有疲惫、转生以来的所有惶恐不安,仿佛都在这按压揉捏下被挤出了体外。
理智在尖叫:尊严!反抗!这是敌人!可她揉得,好舒服……舒服得我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手掌继续下移,终于落到了我身上最蓬松、最敏感,也最引以为傲(?)的部位——那条雪白柔软的大尾巴上。指尖轻轻梳理着炸开的绒毛,动作比刚才梳脊背更加轻柔,带着一种探索珍品的谨慎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喜爱?
“嗯……”这一次,那声从喉咙里溢出的声音变了调,不再是惊恐的呜咽,而是一种类似猫科动物被挠到痒处时发出的、极度满足的呼噜声。低沉,慵懒,充满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沉沦意味。
这声音一出来,我自己都惊呆了。耳朵瞬间烫得要烧起来,尾巴却像是彻底叛变了,不仅没有抵抗,反而无比顺从地朝着女王手掌的方向轻轻卷了过去,主动将那最蓬松柔顺的部分蹭进她的掌心,甚至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无声地祈求更多。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救命!这感觉,这舒服到灵魂出窍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尊严是什么?能吃吗?这简直,简直……是天堂吗?!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再发出那种羞耻的声音了!我是人,我可是……是……前世好歹也是个有尊严的大学生啊!
“呜……”我徒劳地试图把脸更深地埋进垫子里,想要咬住嘴唇阻止那该死的呼噜声,可身体却完全沉溺在那极致舒适的抚慰中。当女王的指尖顺着尾巴的弧度,轻轻搔刮到尾根最敏感的那一小块区域时,
“嘤嘤嘤……!!!”
一声拔高到近乎破音的、带着无法承受的刺激和极致愉悦的呜咽猛地爆发出来,身体剧烈地一颤,几乎瞬间瘫软,像一滩融化的雪水,彻底放弃抵抗,软软地趴伏在丝绒垫子上,连尾巴都软绵绵地摊开了。
那该死的愉悦呼噜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因为身体的彻底放松而变得更加响亮、更加绵长、更加……无耻地回荡在寂静的偏殿里。
完了。尊严彻底沦陷。
我自暴自弃地把滚烫的脸颊贴在微凉的丝绒上,感受着背上和尾巴上那带来极致舒适感的抚触,意识在清醒的羞耻和沉沦的舒适之间反复拉扯。
朦胧中,似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呼噜声淹没的、带着某种满足感的低语。
“……果然,是上好的解压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