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我开始对别墅内的卫生进行打扫。
虽然被称为奴仆,但实际上除了没有正常人的自由以外,我现在的生活还算不错。
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扫整个别墅的卫生。但说是整个别墅,实际上大部分时候都只需打扫室内的小片区域即可。寒冷的室外几乎不用去,扫雪之类的事有专门的环卫工人负责。
别墅虽然地处偏僻,但因为背靠大城市,想雇人工作并不困难。
这很好,我本以为那也是我的工作,还因此有些担忧来着。
毕竟,难保她不会趁着我外出打扫的时候像昨天一样找茬,再把我关在室外一整天什么的……
我取下夹在腋窝的体温计,眯眼读数。
烧已经退了……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我抬头看向她的房间。门没锁,能看到她敲击电脑时的背影。
她在工作。
我不敢打扰她,所以只是默默地拿着扫帚与拖把清洁地面。老实说,这对我来说很困难。我的身体过于孱弱了。
因此,即便只是室内的一片区域,往往也需要我花费大半天的时间来完成。
而现在,差不多就是结束的时候了。
颇有些费力地将卫生工具放置在原处,我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在那顿饭结束后,她就用钥匙打开了这间房的门。
所以,我这才得以回到我的卧室。
瘫倒似地躺在柔软的床上,感觉浑身的疲惫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了。我眯着眼睛,回忆着这两天的经历。
事到如今,竟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昨天在寒夜中瑟瑟发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但在此刻的我看来却十分不真切。客厅燃烧的壁炉,卧室里不断散发热量的暖气,如此宜人的房间内,我却在思索着莫名其妙的事情。
打了个哈欠,我在床铺上滚来滚去。
所以,穆星冉,究竟想对我做什么?
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我。三年前,她把我变成女生,囚禁在家里。我本以为她是因为那件事想要报复我。但如今看来似乎不是。
尽管现在她把我称作奴仆,但实际上除了昨天以外,她并没有像对待奴仆一样对待我。尽管冷淡了些,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态度似乎有点复杂?
有厌恶,有温柔,有憎恨,却又好像有些怀念?
难以理解。
挠了挠头发,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我做那个菜?明明知道我不会做饭的吧?
事到如今也没有放弃,甚至还要求我去学……
难不成她很喜欢吗?这倒是有点意想不到。毕竟再怎么说她先前也是穆家的千金大小姐,现在更是一个人创业的女强人。她这样的人,居然会喜欢一道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
唔——实在难以想象。
不过,考虑到为了我未来的平稳生活,我还是决定努力学习好了。
毕竟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投其所好肯定没错,更何况我已经不想再试着离开这里了。
虽说我还对回到凌家有所念想,但在现实的打击面前,也只好放一放了。
临近下午,正是适合犯困的时候。我打了个哈欠,想要睡一觉。
毕竟现在的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睡觉就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了。
“噔噔噔。”
有人敲门。
我猛地睁开眼,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
面前出现的赫然便是高出我许多的穆星冉。
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来找我做什么?难道是打扫出了问题?
心中有些忐忑,因为没法说话,我静静地等她开口。
“出来帮我收拾东西,明天我们要去参加一场持续三天的宴会。”
宴会?
我一阵恍惚。好像确实有这件事来着,她昨天说过。
不过我居然也要去参加吗?
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想到以前的仆从不都是要跟随主人的吗,这点疑惑也就随之消解了。
犹豫了一阵,我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从连衣裙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和纸。
或许是害怕我泄露她对我做的事情,所以才把我变成哑巴。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传达意思的方式。
书写就是最好用的一种。
虽然手上要常备着纸笔有些不便就是了。
小心地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后,我翻过来给她看。
[需要我准备什么?]
“衣服,行李,还有一些小物件。”
说了跟没说一样。但她的眼神对我而言总是有一种压迫感,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想要我继承家业的父亲。
因此心中总是对她有些畏惧。
我和她一起下了楼。
收拾的东西当真是像她说的那样:衣服,行李,以及……
我困惑地从地上堆积的物品堆里掏出一个项圈。
看起来和其他东西格格不入。我抬起头与她对视。
我想问:这是什么?
却忽然发现她的眼神不对劲。
她在笑,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歪了歪头,我于是决定再仔细打量一下项圈。于是便发现了镶嵌在项圈前面的金属铭牌:
“姓名:凌芸
若走失,请联系主人,电话XXXXXXXXXX。”
???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项圈上的内容。不用想就知道,这玩意肯定是想给我戴的。这种仿佛对待猫狗一样的态度让我不由得心生恼怒。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我紧蹙着眉头看向她,希望她能有所解释。
“小哑巴跟着主人外出,万一不小心走丢了,找不到主人了,那岂不是很麻烦?”
似乎煞有其事般,她歪了歪头。
明明有羞辱我的意思,但她的理由如此充分,我竟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虽然我也无法反驳就是了。
“所以这只项圈上有专门的定位系统哦?要不要现在就戴上去试试?”
这只项圈的大小看起来就和某些成年人的脚腕差不多,但对于我现在的脖颈来说却刚刚好,就像是量身定制似的,不大不小地卡在我的脖子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间。
也因此,呼吸时,会有十分强烈的被拘束感。
……最终还是被迫戴上了。
明明只是想做个定位器或者身份牌的话,完全可以弄成腕套那样的形式。为什么非要做个项圈?为了羞辱我吗?
我愤愤地抬眸望着她,她也盯着我。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笑容淡去了许多。
“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奴仆。所以不要再去想什么回到凌家的事了。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仿佛强调似的,她又一次说出了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