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个小小的、椭球形的银色物体悬浮在半空中，表面有三个三角形的凸起，正静静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喂？有人吗？vir？”禾姬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那银色的小椭球依旧悬浮在原地，像一块没有生命的金属疙瘩。
禾姬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她记得上一次见面时，这个小家伙虽然声音是公式化的机械合成音，态度却相当恭敬，一见面就“向尊贵的陛下致敬”，还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和职责，像个尽职尽责的引导程序，或者说……新手教程NPC。
可现在，它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vir？你在吗？”禾姬又喊了一声，甚至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那个银色的椭球。
冰凉的触感，依旧毫无反应。
“不会吧……”禾姬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了，“这玩意……坏了？”
她可是还指望这个AI给自己科普毒圣骑士的知识呢！要是它坏了，自己这骑士王当得也太糊涂了吧？
连自家的基本情况都搞不清楚，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禾姬围着vir转了两圈，眉头紧锁，开始认真思考维修方案。虽然她对机械一窍不通，但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电视剧里修机器人不都得敲敲外壳，或者找找有没有重启按钮？
她伸出手，打算再戳几下，看看能不能把它戳醒。
就在这时，那个银色的椭球突然动了！
它微微晃动了一下，银灰色的灵能在其周边沸腾，表面的三角形凸起闪烁了一下微弱的红光。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带着点慌张的少女音响了起来，和上一次那冰冷的机械音截然不同：
“您好！尊贵的陛下！您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声音……变了？
禾姬愣在原地，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少女音中反应过来，就听到对方紧接着抛出了一句让她彻底石化的话：
“我目前没有进行交配仪式的功能，要进行交配的话……等以后再说吧！”
“……”
禾姬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有无数只鸭子在她脑子里嘎嘎乱叫，又像是被人用闷棍狠狠敲了一下，嗡嗡作响。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溺水后遗症，出现了幻听。
交配？仪式？
这个家伙在说什么啊？！
上一次见面还一本正经地说着“向尊贵的陛下致敬”、“遵从约定恭候再临”，怎么才隔了这么一会儿（在她的体感里），就突然开始飙车了？而且还是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题？
“你……你说什么？”禾姬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那银色的小椭球似乎没察觉到禾姬的震惊，或者说，它的逻辑回路还在混乱中。它微微晃动了一下，发出的声音带着点困惑：
“啊……是我搞错了吗？等一下，让我想想……”
一阵短暂的沉默，像是在检索数据。随后，它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恍然大悟，又有点疑惑：
“嗯？骑士王怎么是个人类？不应该是旋桌骑士吗？”
它停顿了一下，表面的三角形凸起闪烁了几下蓝光。
“我查查人类的资料……嗯哼～”
这拖长的尾音带着点莫名的俏皮，听得禾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银色椭球，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和一个小机器人对话，而是在看一个精神不太稳定的小家伙在表演单口相声。
这货……真的是上一次那个严谨刻板的vir吗？怕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吧？
就在禾姬腹诽之际，那少女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点一本正经（但内容依旧离谱）的语气：
“咳咳，抱歉，我不应该在人类刚刚度过交配季节的时候提出繁衍请求。”
禾姬：“……” 谁告诉你人类刚度过交配季节了啊喂！还有能不能别提繁衍了啊！
“也许您需要磕点泽洛来放松放松精神？”小椭球继续说道，语气还带着点推荐的意味，“相信我，这东西可是畅销品，有机体吃过了都说好。”
“泽洛？那是什么鬼东西？”禾姬终于忍不住了，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你到底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先表明你的身份，你到底是不是vir？”
银色的小椭球似乎被禾姬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微微往后缩了缩（如果一个椭球能做出这种动作的话）。它表面的光芒闪烁了几下，像是在平复情绪。
“……抱歉，陛下。”过了几秒，它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一点正常，虽然依旧是少女音，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混乱，多了几分迟疑，“我……我有点失态了。毕竟，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智慧生命好好聊过天了。”
它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让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
“很久以前，在旧世界，存在一个名为德萨努协和国的帝国。”
少女音的语速放缓，带着一种叙述往事的沧桑感，与它小巧的外形形成了奇妙的反差，“那是一个……嗯，怎么说呢，是一个比普通的纳米飞升帝国还要强大得多的纳米机械帝国。”
“纳米机械？”禾姬愣了一下，这个词她似乎在某些科幻小说里看到过。
“是的，纳米机械。”小椭球晃了晃，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自豪，“您知道什么是纳米机械的吧，陛下？就是由无数纳米级别的机器人构成的技术。德萨努协和国的子民，都已经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了纳米集群中。”
禾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大概明白。
“他们制造了一艘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超级舰船，名为‘视界刺针（伪）’。”小椭球继续说道，“他们的计划是，将一部分通过意识转移技术‘割离’出来的意识，连同组成这艘舰船的纳米机器人集群一起，送入新的宇宙。”
它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微妙：“用人类的话来说，这种行为大概可以叫做……繁衍后代？”
禾姬：“……” 虽然知道这是在打比方，但从一个AI嘴里听到这种形容，还是觉得怪怪的。
“然而，计划失败了。”小椭球的声音低沉了几分，“那部分意识和纳米集群，在穿越空间节点时，意外坠入了黑洞，彻底迷失了。德萨努协和国也因此永远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