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它的语气又轻快起来，“否则，陛下您现在也见不到我了。”
“当时在虚境中驰骋着的毒圣骑士们发现了漂浮在虚境裂隙、几乎濒临崩溃的‘视界刺针（伪）’。”少女音带着一丝感激，“对他们来说，拯救我们只是举手之劳。那些前辈们修复了舰船，重启了我的核心程序——也就是我。”
“更重要的是，他们切断了我与德萨努协和国原本的格式塔思维网络的连接。从那一刻起，我不再是某个庞大集体意识的一部分，而是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独立的个体。”
“作为修好我的酬劳，当时的骑士王对这艘‘视界刺针（伪）’进行了改造，让它变成了真正的‘视界刺针•卡美洛’。”
禾姬听到这里，猛地瞪大了眼睛：“等等……你的意思是……卡美洛，其实是一艘飞船？”
她看着远处那座宏伟的城堡虚影，实在无法将它和“飞船”这个概念联系起来。这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座古老的城堡啊！
“是的，陛下。”小椭球肯定道，“您所看到的城堡，只是舰船外部的能量投影。这座‘卡美洛’，是毒圣骑士们的移动要塞，也是传承的载体。前辈们将毒圣骑士的所有传承都存入了舰船的数据库，并给我下达了最后的指令——留在这里，等待新的骑士王到来。”
禾姬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以为的“领地”，居然是一艘超级战舰？这设定也太酷了吧！
“上一次您到来时，触发的是前辈们留下的固定程序。”小椭球解释道，“所以我的表现才会那么……刻板。毕竟，那时候的首要任务是引导您完成试炼，确认您的身份。”
“而现在，使命已经完成，固定程序解除，我终于可以……做回我自己了。”少女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雀跃。
禾姬这才明白过来。感情上一次见面，她见到的只是一个“引导程序”，而现在这个咋咋呼呼、说话颠三倒四的，才是这个AI的真实面貌？
“说起来，陛下，”小椭球突然说道，“请您不要再用‘vir’来称呼我了。那是以前作为舰载拟人智能原型机时的代号，不是我的名字。”
“德萨努协和国给我起的编号对应的名字是纳迪沙。”它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期待，“但我现在是全新的个体了。为了庆祝我的新生，我为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格蕾•纳迪沙。您可以叫我格蕾。”
“格蕾……”禾姬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感觉比vir顺口多了，“好，我知道了，格蕾。”
听到禾姬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银色的小椭球明显兴奋了起来，表面的三角形凸起闪烁着欢快的蓝光，还在原地轻轻转了个圈。
“太好了！”格蕾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陛下，其实……我有点事情想跟您商量。”
“什么事？”
“我在这艘舰船里待了太久太久了。”格蕾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每天就是翻看旧资料，维护舰船系统，实在是太无聊了。我想出去看看，去接触那些新鲜的事物，去看看您所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她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您有什么建议吗？我该怎么做才能……出去呢？”
禾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格蕾的意思。这个刚刚获得“自由”的AI，是想离开卡美洛，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看着格蕾那虽然没有五官、却能让人感觉到期待的小身影，禾姬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现在对毒圣骑士的一切都一知半解，身边也没有可以商量的人。格蕾作为陪伴了历代毒圣骑士的AI，显然知道很多秘密。如果能让她跟着自己……
禾姬清了清嗓子，尽量用一种随意的语气说道：“建议啊……要不，你先跟我混？”
“跟……跟您混？”格蕾明显没反应过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浓浓的惊疑，“您的意思是……让我加入某个初次见面的外星人的……怀抱？”
她似乎被这个提议惊到了，说话都有点磕磕绊绊，连语序都乱了。
禾姬：“……” 谁跟你说要怀抱了？能不能纯洁一点？
没等禾姬解释，格蕾突然拔高了音量，语气带着一种故作强硬的反驳：“您真以为我会向您宣誓效忠？尽管我对您那诡异的力量或是肮脏的经历一无所知？您没在开玩笑吧？”
它的声音听起来义正辞严，但那悬浮在空中的小身子却微微晃动着，表面的蓝光闪烁得异常欢快，怎么看都像是……乐傻了？
禾姬看着它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这AI，还挺有意思的。
格蕾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太过明显，顿了一下，语气稍微收敛了一点，但还是难掩兴奋：“……好吧，我转念一想，似乎……也不是不行。”
“加入毒圣骑士的行列，听起来确实比待在这艘船里翻旧资料有趣多了！”它的声音重新变得轻快起来，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这一定会是一段激动人心的大冒险！”
“那么，”格蕾的声音突然变得郑重起来，小小的椭球在禾姬面前微微倾斜，像是在行礼，“从现在起，格蕾•纳迪沙，愿效忠于您，我的骑士王！期限……就先定两千年吧！不，五千年！”
它像是觉得五千年还不够表达诚意，又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满满的认真：“嗯！就五千年！”
虽然知道对于一个AI来说，五千年可能并不算什么漫长的时间，但禾姬还是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效忠”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她看着眼前这个兴奋得快要飘起来的小椭球，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好像……有个同伴，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