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人？”白洛洛愣了一下。
“对，我以前有个魔族的主人喵。”
小橘把碗放回床头柜，靠在床上，眼神中透着一丝怀念。
白洛洛突然好奇小橘对自己的看法，问道：“魔族的主人吗？那应该很坏很坏吧。”
在人类的世界里，魔族常常被描绘成邪恶、残暴的存在。
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不加以约束的话，他们只会无休止的斗争和杀戮。
小橘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他和普通魔族不一样喵，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温柔……吗？”白洛洛有点惊讶，小橘竟然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她。
不应该是霸气冷酷，或者是运筹帷幄之内的吗？
“既然对你很温柔，那为什么还要离开呢？”白洛洛轻声问道。
“因为主人要被杀死了……”小橘低下头，眼里含着泪光，声音有些哽咽，“他最后嘱咐我……去人类的世界，等着他。”
“不久之后，我就收到了他死去的消息喵。”小橘的声音越来越低。
白洛洛坐在床边，抽了几张纸递给她，“那你恨……杀死你主人的人吗？”
小橘接过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喵。”
“杀死主人的人，在人类这里是英雄，是万人敬仰的人。”小橘擦过眼里的泪，把纸揉成团，“但我只知道他杀了主人，可我没有能力复仇。甚至为了在人类世界生存，融入这个社会，我也一样要敬仰他。”
她仰起头，看向天花板，“主人以前经常说，自己未来可能会被杀死，但他还会回来，叫我做好准备迎接他。”
“可我已经等了三年了啊，主人在哪儿呢？”她的眼里带着迷茫，“连魔族都不待见他，他的死讯传过来没多久，高高在上的那些领主就把魔族的领地分割了。”
“这就是两个种族之间的矛盾啊，小橘。”白洛洛摸了摸她的脑袋，感受着毛茸茸的触感，“而第三魔王涅墨西斯的死亡是绝对的关键点，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改变的。”
“战争、仇恨，就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所有人都困在里面，不是一个人能轻易挣脱的。”
小橘瞪大眼睛，一脸惊愕：“你……你怎么知道？”
白洛洛看着小橘伤心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
她环视四周，确认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便凑到小橘身边，低声耳语。
……
陆临从审讯室里出来，面色凝重。
他身后的治安管理员跟着出来，把门轻轻带上。
“真没想到啊，血契帮竟然还存在。”治安管理员手里拿着记录，细细翻看，“明明都可以写进历史教科书里的东西，没想到复活了。”
“不是复活，他们一直蛰伏在暗处。”陆临低下头，仔细思考，“他确实不是什么高级的头目，他和血契帮老大胡狼都是保持的单线联络，他不知道对方的更多情况。”
“这么长时间，按照这个帮派的个性的话，如果他们要获得收入来维持组织运转，只能从事非法营生。”治安管理员坐到工位上，快速在电脑上搜索着信息，“但在十年前打击黑恶势力的行动之后，记录中显示的非法交易很少很少。”
陆临划了眼手机，说道：“【隐市】上，也基本没有这个帮派的消息了。有的也只是些挂名的小喽啰，根本没和血契帮有任何实质联系。”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陆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有人在包庇这些人，用合法的生意包装他们。”
治安管理员点头，在电脑上认真记录，“我关注一下短时间内大量资金汇入某个不知名账户后，又迅速分散转出的这种情况，可能是将资金洗白或者转移。”
“还有，那些长期亏损却依然能够维持运营的企业也可以调查一下，或者收入与业务规模明显不符的企业，都有可能是血契帮藏身的地方。”陆临补充道。
“明白，辛苦您了，这么顺利就能得到线索。”治安管理员感激地说。
“我只是抓住那家伙的畏罪心理，然后一口气击溃他的心理防线罢了，他的家人记得保护好。”陆临说着，从怀里取出几张照片递给治安管理员。
“帮我找找这个人。”
“这个是……？”治安管理员接过照片，最上面的是一张家用摄像头拍摄的外景照片。
照片中心是一个站在天台的黑影，身上裹着哑光色的雨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手里提着一把M-109重型狙击步枪，地上散乱地放着线缆和支架架着的高性能红外热成像瞄准镜。
“这是暗杀白洛洛的杀手，之前我们在高架桥上也遇到了他。”陆临把照片摊开在桌上，有些是车载摄像机拍到的黑影，“这个人很强，而且使用的都是新约洲或者华洲的军用武器。”
“他是个危险人物，我们得尽快抓住他。”陆临皱眉，神色严肃。
治安管理员翻看着照片，开口道：“这个人反侦察意识很强，把附近的监控摄像头都破坏掉了。
事后我们根据弹孔的轨迹推断出了这个天台，但他在上天台之后就把门焊死了，现场没留下任何痕迹……他是直接从楼顶跳下去的。”
“很匪夷所思，对吧。”陆临握拳按着下巴，“我怀疑他是共鸣者，没有被登记在案的共鸣者。”
“那不可能啊，每一颗构装水晶出厂都有对应编号可以追溯的，”治安管理员瞪大眼睛，“哪怕是在边境自由活动的【猎人】，只要使用过水晶，共鸣者总部就可以看到使用记录。”
“百密总有一疏，或许有民间的人保存有战场上遗落的水晶也说不定，屏蔽信号不是什么难事。”陆临拍拍他的肩膀，迈开脚步，“这儿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需要我开车送您吗？”治安管理员站起身。
“不用，我打车去就好。”陆临挥了挥手，推门而出。
他走出大门，许多人向他招手。
他颔首示意，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去共鸣者大楼。”
“好嘞。”
司机急忙回应，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陆临从兜里取出白洛洛的构装水晶，举在窗前，水晶表面反射着漂亮的光。
“她是怎么做到的？净化者……有这种力量吗？”
他暗自腹诽，细细打量水晶，又将其收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