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瓦尔:“陛下,我认为你还是应该尽量少说话,节省体力以进行接下来的行为。”
理查:“还是这么一板一眼啊,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怕是今后再也没法开口说话了。”
兰迪:“如果骁骑士团团长再晚一些,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开始遗诏的发布?不论怎么说,让雇主和众人等候实在是一种大不敬。”
理查:“就这么做,他的要做的事情都在那封信里,没赶到不打紧的。不要太苛责小查理斯了,骁骑士团的工作涵盖了帝国的上上下下,他的事务太多,担子太重,你们要多理解支持这个晚辈才对。”
洛伦瓦尔、兰迪:“是,您的意思。”
温蒂:“理查,事务越多、责任越多、权力越大。小查理斯的负担是否有些太重了?是否可以把骁骑士团的只能拆分开来?”
兰迪:“骁骑士团的结构已经太过臃肿,在统一战争和抵抗入侵的时期,这种权力集中的行为确实高效有力,情报、内部监察、外部安全、后勤工作甚至还有是独立的武装力量,我不是在质疑骁骑士团长的忠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状态已经难以长期维持了。”
洛伦瓦尔:“注意你们的言辞,你们这是在向陛下逼宫吗?”
理查:“咳咳咳咳……不要吵架,现在正是需要精诚团结的时候,这件事已经有人去办了。”
洛伦瓦尔、兰迪、温蒂:“陛下英明,请饶恕我们的冒犯。”
理查:“到头来,我们还是没能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啊。既要高效又要平衡,这件事很难做到,骁骑士团作为一支从教会中剥离出来的独立武装,光是制衡其中教会的影响力就已经很困难了。审判庭骑士团和各教会武装的残部还在明处暗处抵抗,内外部的敌人从来就没有远离过康莱德亚,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小查理斯能力和忠诚的体现了。”
温蒂:“理查,作为神选者,没有人更有资格来代表神国的权威,如果你像当初他们提议的一样,接过教会的最高权力,将宗教权力和世俗权力集于一身,菲德尔帝国和阿莉斯塔教会的关系不会是今天这样。这些抵抗的极端派不是在反对你,而是在抗议关于菲德尔帝国的世俗化政策。”
理查:“这恰恰就是我拒绝宗教权力的原因,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宣扬神国的自由幸福与神国的降临一直是教会宣传的核心,他们关于神国的辩论又避而不谈。神国迟早会降临,神国此时无法降临,教会拥有着对神国的绝对解释权。那么神国究竟是我们应该争取的呢?还是什么一切照旧,神国迟早会降临,我们只要维持好现状就行。这种矛盾的状态就是最大的毒药,只会塑造顺民,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在过去,人心中的神国确实给康莱德亚大陆带来了稳定,如今,避而不谈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温蒂:“但这一切的结果是你所想要的吗,人们不再纠结于‘神国’,选择专注于当下的生活。既然这不是人人亲民无间的‘神国’未来,那这这究竟是他们个人的未来,是一群人的未来,还是整个菲德尔帝国的未来,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失去了教义上的强制性,邻居不再是邻居,子不认父,妻不认夫,人之间变得疏离,爱已不存,只剩下了冰冷的利益关系,与骁骑士团勉强维护着的帝国法律。”
洛伦瓦尔:“先知,所谓人与人的爱的连接根本不存在,没有任何研究成果表明我们之间存在着灵魂上的联系。每个人都是一些物质组成的躯壳,里面塞入了灵魂,而神国很有可能就在遥远的东境,在雷霆教会口中的‘闪电之塔’里。这一点,从东方归来的商人和冒险者那里得到了验证。至于你所担忧的爱之不存,这本就是个伪命题,出于感情的冲动与利益的绑定,被教义错误地曲解为了‘爱’这一抽象的概念。”
温蒂:“又有谁真正进入过闪电之塔中?就我所知,雷霆教会和阿莉斯塔教会之间的矛盾,就在于是否承认正义女神阿莉斯塔、主神塞勒斯汀和闪电之塔间的联系。可谁都没发证明,也没法证伪,但只有阿莉斯塔女神在真正地帮助着康莱德亚上的人民。”
兰迪:“各位,关于教义上的争执,对于菲德尔帝国当下的现状没有帮助,雇主直接听命于女神的号令,否定了阿莉斯塔教会和审判庭骑士团统治和领导万民的正当性,这一点足以说服大多数人改换门庭了。重点在于女神这么做意义在哪里,没有了女神信仰的约束,万民如同失去了灵魂,他们的未来将会何去何从?陛下?”
理查:“哦哦……刚才我睡着了,没有听见你们再聊什么。兰迪,皇城内最近有一批大众派人士在密谋什么对吗?”
兰迪:“英明,我已经把他们大部缉拿归案了。”
理查:“这些人是可以合作的,他们抓不完,市民阶层中天然对这种思想亲近,就像军队一直是极端人士的大本营一样。我死后,与其让已经百无一用的贵族议会窃国,不如把他们利用起来。洛伦瓦尔,你那里也是,现在正是需要盟友的时候。”
洛伦瓦尔、兰迪:“是,陛下。”
温蒂:“理查,对于神国,你是否真的……”
理查:“我乏了,让我歇一会吧,”
洛伦瓦尔:“来人,准备受祝仪式!陛下,你不要再硬撑了,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先恢复一下精力吧。”
理查:“不要这么做,我还扛得住!这种仪式就是令人上瘾的深渊,人的精力如同潮汐,有早晚的涨落,有四季的变化。我们早该彻底禁绝这个不详的仪式,如今哪怕只留下医疗的用途,都有无数人惦记其能够恢复专注力的功效,如果我们不销毁这些资料,又会有多少人殉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