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这样眼睛的布条,他们的船已经靠岸了,而达斯特已经在岸边等候多时。
“几位可算是来了。”
依旧是一副彬彬有礼的作态,似乎在迎接他们的时候特地打扮了一番,有些过于白净的面庞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病态,即便这样也遮不住他脸上的疲态。见几人微微颔首示意,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挥手叫来侍从安顿好几名俘虏。
“罗夏小姐,请走这边。”
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接过这些打手手中的船绳,拖着这艘小木舟回到上游,几名打手只留下两人负责监督,剩下的人分成两组前去护卫莉娅二人和护送卫兵前往住处。
顺着台阶能直接爬到办公楼的地下室,再往上就是他们熟悉的会客厅。达斯特示意她坐下,连茶都没上就开门见山地问
“接下来该怎么办?”
真是直接啊,连以往的客套都没有了,明明深渊教团那帮人都没有现身,可这会又不好明说出来。
“那当然是寻找帮手了,不知道达斯特先生那里有没有人脉?”
“要说帮手,我倒是是有一些,只是他们不方便出面,只会给我们提供一切支持。”
这是把她当炮灰了啊,早知道就烂在宅邸和地牢里了。
“只是这局面实在是有些危急,我希望你能够知会你的帮手们加大一下力度。”
“嗯……那个,我回头会敦促他们的,我们先说目前的策略吧。”
看来是得不到帮助了,虽然本来也没想让他们插手。
“我是想,这两天注意保护好宿舍区,先把预备好的选手晚宴办完。”
“这的确是议程之中的事情,但是这会不行,还有什么想法吗?而且你也知道,现在全城都被卫兵封锁了,我们还办宴会既得罪领主引发,又容易出乱子。”
“卫兵把力量集中起来,就靠这松松垮垮的防御,毫无组织性的打手黑帮挡得住吗,我估计估计那些人早把线人渗透进来了。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的帮手才不肯出面吧。”
达斯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却没法反驳地阴着脸点点头。
“就是因为我们现在力量太弱小,才必须寻找帮手,办宴会是名正言顺的,不仅要快点搞,更要搞得大,能够吸引全城人的目光。”
“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达斯特很不情愿地同意了这个计划。
“今晚先休息吧,明天组织宴席什么还需要你帮忙呢,外面很危险,罗夏小姐这段时间不要出宿舍区。”
“我建议是今晚就开始做,不能给对手反应的时间,不然他们很快就会行动起来搅乱你们。所以现在就要安排人手。”
言罢莉娅就被领去到达斯特安排的住处……实际上还是老地方。
“呦,罗夏大姐,你回来住了?”
刚到门前就看见首领领着自由斗士团一行人出来,其中就包括刚执行完任务的老二。
“既然来了,咱们就再打一盘如何?总的算下来,我输了你两次,赢了你两次,看看这盘能不能扳平。”
首领发出了决斗邀请,正摩拳擦掌着。莉娅战斗后已经一身疲惫,加上她看过了瓦尔拿来的资料,知道了这个宿舍区的真面目,已经不太敢进楼了,可这会又不敢和他们说真相。
“老大,罗夏大姐刚和那些卫兵血战一场,这会再打会不会有些胜之不武?”
还好老二出来打了圆场,首领看到了她身上的血迹,被破开的护心镜和胸甲,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看过了下水道里的惨状,脸上的惊慌还没有褪去。莉娅想到自由斗士团一行似乎可以争取,也害怕老二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而身处险境,便一咬牙。
“虽然没劲决斗,切磋交流一下还是可以的。”
“爽快!”
几人便回到了住宿处门口,莉娅试着直接踩上了草席,这次她没有再耳边收到莫名其妙的警告,只是感觉到一股恶意的视线投向了她,吓得她赶紧把鞋子脱掉。
顺着肌肉记忆在休息区清洁并更换衣物,进入道场,换上训练用的护具。这些天,她和罗曼总是在这里切磋,交流心得,互相倾诉各种的想法。
【罗夏也同样爱着罗曼先生】
吖!那时候还说过这种话来着,虽然很难辨清彼时彼刻和此时此刻的究竟算不算一个人,但这话终究是顶着这张脸说出口的。随着这句话在脑内的回声越来越大,她心中竟生出一种认同感来。
“这些事回头再说,还是生死关头呢,想什么有的没的。”
“罗夏大姐?”
“来吧。”
这番切磋,莉娅因为把注意力放在目前的现状和接下来的行动上,打的并不用心,每次都是凭借着这些天练就的肌肉记忆防御首领的攻击,防出去后也没有分出精力反击或者追击。
“罗夏大姐,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啊?”
“我看你战斗中一直都收着力,既没有主动进攻,连反击也凑合了事,是不是觉得我们几个实力不行,所以凑合着应付我们?”
“我……打起来一直是这个风格啊,以防御和躲闪为主。”
莉娅自认为应付地很到位,模仿了大赛中和首领对战的套路,再加上这些人都知道她有些累,不至于给出这样的评价吧。
“动作上确实没有敷衍,收着三分力都能和我打得不相上下,可是你心不在焉我们是能感受到的。你平时和罗曼大哥切磋时可不是这样。”
“那能是哪样?”
这一番话给她整不会了,好像罗曼也说过剑是会说话的,那时候自己也评价过瓦尔的剑太过急躁,莫非首领也达到以剑会友的程度了?
“你那时候可必现在有热情多了,每一击好像都带着笑意,不仅是防守更加灵活主动,反击和追击更是拼命地想要冲上去同罗曼大哥拼剑,就像是要拥抱上去一样。”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我道歉,因为确实有事情让我很忧虑,具体是什么老二应该明白。”
会不会比喻?夺冒昧啊。既然连首领都能感受到不同来,她这几次转变后都和罗曼交过手,他应该也看出来了些事情。
“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方便说,老二你也别随口往外传,今天晚上先和我一起行动,我会找机会告诉你们的。”
———————————————————————————
信者走时带走了所有的卫兵,接下来的搬运和保存罪证工作没有受到一点阻碍,就好像他真的是来通知的一样。
瓦尔警惕地护卫着最后一批杂物和孩子进入瓦尔在码头的藏身处,因为瓦尔一直没有回来,弗兰克对于很多事情没法自行定夺,事情就搁在这里了。
看着一团乱麻的秘密码头,罗曼被吵地头疼,请求弗兰克先把孩子们安顿下来后逃了出来。
罗夏始终没有过来同她会合,瓦尔出去吸引卫兵注意力后再也没有回来,他现在变回刚来到状态。
“孤身一人,不知所措。”
信者为什么要放过自己,甚至是放任自己收集北部湾里深渊教团的罪证?为什么后面提到罗夏正和深渊教团打得火热,难道是想要借自己之手打击他的内部政敌,一并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失去了少女,没有人帮助他一起分析情况、制定对策,如今一切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