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尾蛇一样的人站在深坑中心,闭着眼感受着整个仪式的一举一动。
“无关的人仓皇中离开了,被选定的人已经进入了其中。”
“火种”如其名,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不论烧过何处后都只会留下废墟和尸骸,再在其上生长出新的事物。
仪式中心的“火种”是能够烧掉灵魂的火,寻常人只是靠近就会燃烧殆尽,原本宿舍区就是堆放燃烧火种柴薪的地方。像莉娅和罗曼这种不同寻常的,就有了接过火种的资格,也就有资格进入真正祝福仪式的场地。
接过火种,他们的灵魂很快就会被火种重塑,然后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火种来自于它们开始流浪时,他们先祖的灵魂集体献出灵魂造就,让他们的后人世世代代不忘记同敌邦的仇恨,不要忘记他们被敌邦从故土中赶出的耻辱。
“只要来到此间的,献出灵魂,不忘仇恨,就是手足兄弟。”
长老想起他曾经接过火种时的模样,他明白了血樱教派传承的核心,就是那无法阻挡的仇恨。
他灵魂死去再新生的时看到的那些景象历历在目,看到了血樱教派初代“将军”穷尽一生没能打回他的土地,抢回他的财富。便以自己的灵魂为火焰,点燃了火种。
【一个几乎不成人形的怪物倒在病床前,不甘地吐掉嘴中的药渣,用眼神狰狞着看向守候在床边的人们。
“不可忘记仇恨,不可宽恕仇敌,我离去后,将我的身躯投入火中,我用一生做了一个仇恨和夙愿的梦,今后也会是,你们也一同来。”
说完后便死了,在他身下跪着的将军便欢喜,抹去了眼泪,向着哭泣的人群呼喊着。
没等他们高兴多久,这些人的双眼就变得血红,动作也从欢喜哭泣抱作一团变成了列队一样整齐划一。
他们用匕首在自己的身上、手臂上乃至脸上胡乱刻画着,口中整齐划一地吟诵着:
“有福了,我们是有福的人,进入此梦的人,来到极东的地,极西的地,都是沿海的地,河的两岸,敌邦人的地,终于属于我们的地。来到此间的人,惊骇恐惧降临到他们,仇恨与盲目吞噬他们,他们如石头寂然不动,等候我们过去,等候我们过去,他们必认我们作王,直到永永远远。”】
“真想看到你们成为我们一员的样子啊。”
仅仅三人就搅动北部湾的局势,给他们造成了这么多的麻烦。
他们是有能力的人,哪怕是必须撤走,长老也要带走其中的几人,原本只是想在撤退前带走莉娅,没成想那个圣骑士罗曼也跟了过来,这个收获可比给火种喂了多少柴薪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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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给我干哪来了?”
“我们回到地上了吗?”
莉娅和罗曼有些茫然地站在北部湾的大街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闹腾这么半天,就给我们礼送出境了吗?”
意识到他们还穿着那套一点也不神圣的“圣衣”,莉娅赶紧躲到了罗曼身后。早就被罗曼看过了所以无所谓,她实在不想再被其他人看到,也不像被当做嫖客抓起来。
“有这个,我们可先去买些衣服来穿。”
“泥地沟子里藏钱了?”
莉娅傻眼地看着罗曼手里晃荡着的钱袋子。
“不,这附近的纺织工厂是瓦尔的秘密据点之一,他会在据点附近藏东西。”
“瓦尔……好吧,总之不管这些细节了。可咱们即使有钱也没法买衣服啊,会被抓起来的。既然是纺织工厂,咱们先进去躲躲,在那找找能不能凑件衣服穿穿。”
莉娅和罗曼来到了饥民们藏身的厂房里,见到骨瘦如柴的饥民们哭喊着,向他们伸出手来祈求面包。
人群中一个老妇人挤过人群,将孩子捧了过来。
“两位大人行行好,我孩子快饿死了,给他一口吃的吧!”
“莉娅……我们先去买点吃的吧。”
罗曼转身想出去买食物,莉娅拉住了他
“罗曼先生要是这么做,就是害了他们。如果我们没法帮助他们脱离困境,但是给些食物,他们还是会饿死。孩子是无辜的,我们先把孩子带走。”
……
莉娅和罗曼来到了宴席的最中心,向他们陈述了这些人的困境,管理他们的商会成员大笑起来,指着他们说道
“你们这些贼人,不仅偷走我们的金钱,还想拿那些贱民当幌子,还抱着他们两个的孽种来讨饭。”
这些衣着华丽的人发出了刺耳的讥笑声。
“哈哈哈哈哈……”
那些人转身面对台下,对着那里的各界名流大声说道
“我保证,那些纺织工们生活的很好!我也保证,这两个贼人肚子里一定装着背后金主收买他的饭,还有偷来的金钱!”
“你污蔑!”
听到这些人睁眼说瞎话,莉娅登时就火冒三丈,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无耻的。
“那何不剖开你们的肚子,来证明你们没有偷偷收美食和金币?”
“那我也请你们信守承诺!”
莉娅赶紧夺了罗曼的刀,对于罗曼这个正纹章旗的贵族骑士,荣誉还真可能是个大过生命的东西,可是这个污蔑就是冲着要他们命去的,命都没了,这些人渣也绝不会信守承诺。
“莉娅?我来证明,你去见证他们信守承诺。”
“不能犯傻!我们的真心不会被这些污蔑动摇,我们会一直坚持斗争下去,直到所有人理解我们的苦心。罗曼先生,不知道你们的女神有没有教过,活着比去死更需要勇气?”
“谢谢你提醒了我,我们走吧。”
“真说过啊?!”
……
罗曼和莉娅两人决心先回厂房那边商量对策,遇上几个卫兵拉住了他们,刚才席间一名一直没有发话的领主走了出来。
“两位,我明白你们的想法,我又一帮助你们。”
“那太好了,是有条件的吗,我的大人?”
“真是聪明,这样吧,你把这个孩子交出来,然后和我碰个杯以示友谊,如何?”
那人很是有风度地向罗曼递来装着酒的高脚杯,卫兵作势要抢过莉娅抱着的孩子。
“这不可能,退去吧,你们这些一丘之貉。”
几人瞬间变了脸,周围埋伏起来的刀斧手齐出,向二人举起了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