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常的裂痕与无名的精灵

作者:哈姆莱茵 更新时间:2025/10/6 1:06:35 字数:6616

五年时光,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冲刷着天宫市的记忆。曾经满目疮痍的废墟之上,崭新的建筑拔地而起,葱郁的树木点缀着街道,仿佛那场吞噬一切的烈火只是久远传说中的一个注脚。然而,对于陌羽玄一而言,时间并非简单的橡皮擦,而是将那份刻骨铭心的震惊与巨大的谜团,沉淀为一种更深沉、更持久的责任与探寻的执念。

如今二十一岁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偶然获得力量、对未来充满迷茫的少年。黑发黑瞳依旧,但眉宇间增添了几分属于成年人的沉稳与内敛。利用次元壁带来的有限便利,以及从一些科技水平稍高的平行世界碎片中获取的、不至于影响平衡的“小玩意儿”,他成功地为自己和折纸在这个世界构建了合法且经得起推敲的身份。一份精心编织、堪称完美的履历,让他顺利通过了来禅高中极其严格的教师选拔,成为了校史上最年轻的世界史教师。这个身份不仅为折纸提供了一个稳定、正常且受保护的成长环境,更重要的是,为他近距离、系统性地观察这个世界的核心“异常”——尤其是与那种被称为“空间震”的神秘存在相关的现象——提供了一个无可替代的平台。

清晨的阳光透过厨房洁净的玻璃窗,将温暖的光斑投在光洁的流理台上。空气中弥漫着培根煎烤的焦香、吐司的麦香以及现磨咖啡的醇厚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安心的日常氛围。玄一熟练地颠动着平底锅,让太阳蛋呈现出完美的溏心状态,动作流畅而精准。这五年的共同生活,早已将“监护人”和“料理人”的角色深深烙印在他的日常之中。

“折纸,早餐好了。”他朝着客厅方向唤了一声,声音平和而自然,带着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默契。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卧室门被无声地推开。鸢一折纸走了出来。十五岁的少女,身形高挑而匀称,合体的来禅高中校服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银白色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仿佛每一根发丝都恪守着严格的位置。她的面容精致得如同大师匠人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却缺乏鲜活的表情,那双碧蓝色的眼眸如同覆盖着薄冰的深湖,平静之下是难以窥探的深邃。五年的时光,那场夺走她一切的惨剧所带来的创伤,并未随着城市的重建而消散,而是被她以惊人的意志力内化为一种冰冷的保护壳,以及一种对玄一近乎偏执的、唯一的依赖。唯有在目光触及玄一的身影时,那冰封的湖面之下,才会悄然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与面对外界时截然不同的专注光芒。

“玄一哥哥,早上好。”她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听不出喜怒,但每个音节都清晰准确。

“早,”玄一端着摆放精美的早餐走到餐桌旁,将属于她的那一份轻轻放下,“今天是高中入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会紧张吗?”他状似随意地问道,目光却细致地掠过她的眉眼,捕捉着任何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

“没有特别的感觉。”折纸安静地坐下,拿起刀叉,动作规范得如同经过严格训练。她先是仔细地将煎蛋切成大小完全一致的块状,然后才抬起眼,目光落在玄一正在冲泡咖啡的背影上,补充道,“只是换了一个更大的教室,同学也更多了。”

整个用餐过程,她的话并不多,仿佛惜字如金。但玄一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视线总会若有若无地、如同卫星般环绕着自己移动的身影,仿佛确认他的存在,是她整个世界得以稳定运行的唯一坐标和引力中心。这种无声的、近乎本能的依赖,玄一早已习惯,并深知其背后是那场大火和那个谜团般的“新娘”所留下的深刻烙印。

然而,玄一并非对折纸的变化毫无察觉。近几个月来,她外出的频率和时间变得异常规律且难以用寻常的课外活动来解释。有时是在周末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她便悄然出门;有时则是在平日的傍晚,直到夜幕深沉才带着一身疲惫归来。更细微的是,她偶尔回家时,身上会萦绕着一股极淡的、却无法被沐浴露香气完全掩盖的、冰冷而危险的气息——那并非少女应有的芬芳,而是混合了硝烟未散的刺鼻、高强度金属摩擦后产生的独特味道,以及某种精密机械润滑剂的淡淡异味。再加上她日益增长的、远超同龄人的体能、反应速度,以及偶尔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与校园环境格格不入的锐利眼神,而玄一也早已有了猜疑和调查——AST,地面保护部队,但暗地里其实是对精灵部队。

他选择了沉默和理解。一方面,他深刻理解折纸内心那份源于失去至亲的沉重创伤,以及她渴望获得力量以寻求某种“解决”或至少是“掌控感”的执念。强行阻止或质问,不仅可能激起她的逆反心理,更可能破坏他们之间历经五年才建立起来的、脆弱而珍贵的信任纽带。另一方面,一个略显冷酷的现实是,折纸的加入,或许也能在无意中成为一个独特的情报来源,一个让他能够以更近的距离、更真实的视角,去观察和了解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精灵”以及与她们对抗的组织运作方式的窗口。因此,他所能做的,也是他认为最合适的做法,便是在暗中更加留意她的安全与状态,同时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表面平静的日常生活。

“入学手续和班级都确认好了吧?是在都立来禅高中。”玄一一边清洗着餐具,水流哗哗作响,一边用闲聊般的语气再次确认道。

“嗯。”折纸简短地应了一声,她放下已经空了的牛奶杯,停顿了片刻,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认意味,再次清晰地强调,“高中部,和玄一哥哥的班级在同一栋教学楼。”

玄一用毛巾擦干手,转过身,对她露出一个温和而令人安心的笑容:“是啊,所以如果在学校里遇到任何不习惯或者需要帮助的事情,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他非常明白,折纸反复强调这一点,并非仅仅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更是在确认一种心理上的归属感和安全感,是在无形中划定她所认可的、包含玄一在内的“安全领域”。这五年来,他亲眼见证了她如何以近乎自虐的毅力进行着各种体能和技巧训练,目标明确地指向AST,这既源于那场悲剧带来的深刻创伤,或许也隐含了她想通过获得力量来守护眼前这份微小却珍贵的日常安宁的复杂心理。

就在玄一与折纸享受着早餐后短暂的宁静时光时,城市的另一隅,一座普通的住宅里,另一位少年五河士道,正被他那位活力过剩、绑着黑色缎带的妹妹五河琴里,用堪称“暴力”的方式从睡梦中强行拽起。

“哥哥!快起床!要迟到了!第一天开学就想留下坏印象吗?”琴里叉着腰,嘴里叼着棒棒糖,语气咄咄逼人。

“再……再让我睡五分钟……”士道迷迷糊糊地哀求着。

“不行!一秒都不行!”琴里毫不留情地掀开他的被子,“对了,哥哥,我好像有本很重要的参考书忘在昨天去的便利店了,你能不能先去学校,帮我绕路去取一下?拜托啦!”

“诶?现在吗?可是……”士道一脸困扰,但在妹妹连哄带吓的攻势下,最终还是迷迷糊糊地答应了,“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他并不知道,这看似偶然的遗忘,实则是琴里切换到司令官模式后,在Fraxinus舰桥上叼着加倍佳棒棒糖,精心策划的“巧合”中的一环。高空中,隐匿于不可视领域的庞大空中舰内,琴里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屏幕上市区的监控画面,为即将正式拉开序幕的“约会作战”进行着最后的确认与部署。无数命运的丝线,在当事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正开始悄然收拢、绷紧,编织着一张巨大而复杂的网。

来禅高中的开学日,校园里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与对新学期的憧憬。玄一抱着几本厚重的历史参考书,走在熙熙攘攘的走廊上,耳边充斥着学生们兴奋的交谈声、嬉笑声以及鞋底与地板摩擦的嘈杂声响。他所在的班级是二年四班,班主任是那位身材娇小、戴着圆框眼镜、性格有些怯懦但对待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的冈峰珠惠老师。

“啊,陌羽老师!早上好!”小珠老师抱着一摞显然比她身高还显眼的教材,看到玄一后连忙打招呼,脸上带着惯有的、略显紧张的笑容,“新、新学期开始了呢,今年我们班也来了几位新同学,希望能一切顺利,不要再出现什么意外状况才好……”

“早上好,冈峰老师。”玄一停下脚步,微笑着回应,态度谦和而令人放松,“每个新学期都是新的开始,难免会遇到一些挑战,但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和学生们好好沟通,相信一定会顺利度过的。”他温和而坚定的语气,仿佛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这位总是容易焦虑的前辈教师稍稍松了一口气。

平静而充实的校园生活,如同按下了快进键,迅速来到了下午时分。正当玄一在教师办公室里,整理着下一节课关于文艺复兴的教案,思考如何向学生们解释人文主义精神时——

“呜——呜——呜——!!!”

一阵尖锐、急促、仿佛要撕裂所有人耳膜和神经的空间震警报声,毫无预兆地、以最大的音量炸响,瞬间席卷了整个校园,乃至整个天宫市的上空!

“是空间震!重复,是空间震预警!等级确认中!全体师生请立刻、迅速、保持冷静地按照预定路线,前往指定地下避难所!重复,这不是演习!请各位老师确保本班所有学生安全撤离!”广播里传来值班老师极力保持镇定、却依旧无法完全掩饰恐慌的急促指令,声音甚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瞬间,校园内所有的宁静与秩序被彻底粉碎!教室里的惊呼声、桌椅被仓促推动的刺耳摩擦声、学生们慌乱跑动的脚步声、以及老师们声嘶力竭试图维持秩序的喊叫声,混杂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混乱交响曲。走廊上瞬间被人流填满,学生们在老师的指挥和本能的驱使下,如同受惊的溪流,拼命涌向通往地下避难所的各个入口。

玄一的心中蓦然一紧,他知道,那个预料之中的、也是他留在这个世界所要面对的“变故”,终于还是来了。他迅速站起身,脸上展现出符合教师身份的冷静与责任感,协助二年四班的学生们有序、快速地撤离教室,不断大声安抚着惊慌的学生:“不要推挤!保持秩序!跟着前面的同学!”他的行动与其他尽职的老师并无二致。然而,在确认自己班级的最后一名学生也安全进入避难通道后,他趁着人群的混乱和注意力分散的瞬间,身形一闪,敏捷地拐入了一条平时少有人使用的备用楼梯间。

狭窄的楼梯间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玄一迅速确认上下左右都空无一人后,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低声唤道:“次元壁。”

那道由无数流动的灰色方形构成、散发着微弱冷光的奇异墙壁,无声无息地在他面前展开,仿佛撕裂了现实的空间。他毫不犹豫,一步踏入其中,周围的景物瞬间变得模糊、扭曲,下一刻,失重感传来又迅速消失,他的双脚踏上了坚实的天台地面。

强劲的高空之风立刻扑面而来,吹得他额前的发丝和衣角剧烈翻飞。他此刻正站在距离官方划定的空间震预警区域边缘不远的一栋高层商业楼的天台之上,视野极其开阔。放眼望去,远处原本应该是繁华商业区的地带,此刻已经化为了一个巨大、丑陋、如同被天外陨星狠狠撞击过的深坑,焦黑的土地裸露着,边缘还在不断掉落碎石,冒着缕缕青烟。而在那坑洞的最中心,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那是一位少女。

一位身披仿佛由光与影编织而成的华丽铠甲、有着如同紫水晶般绚烂长发的少女。她的长发及腰,在弥漫的烟尘中无风自动。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夸张、巨大、散发着令人心悸能量波动的宽刃巨剑——〈鏖杀公〉。她,正是此次空间震的源头,被后来急速赶到的AST部队在通讯中紧急标识为“Princess”的精灵。她眼神空洞而充满警惕地环顾着这片因她的出现而瞬间化为废墟的周遭环境,绝美的脸庞上带着明显的茫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被世界遗弃的悲伤。她抬起手,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悲鸣般的质问:“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大家一看到我,都要攻击我?”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玄一锐利的目光迅速捕捉到了两个让他瞬间绷紧神经的关键身影。其一,是那个本该在避难路上的蓝发少年——五河士道!他竟然逆着所有逃离的人流,脸上带着焦急万分的神情,不顾一切地朝着坑洞中心、朝着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精灵冲了过去!他一边跑,一边还在四处张望,嘴里似乎焦急地喊着什么(像是在寻找说好会合却不见踪影的妹妹琴里),这阴差阳错地将他带入了最危险的区域。

“!”

玄一瞳孔微缩,这完全超出常理的行为,让他怀疑士道绝非普通学生。

其二,更让他心头一紧、甚至闪过一丝担忧的,是天空中传来的引擎轰鸣声!数架代表着AST、造型极具科幻感的战术显现装置(CR-Unit),如同划过天际的银色箭矢,以极快的速度抵达战场上空,迅速组成攻击阵型。通过AST队员之间急促、简练的战术通讯喊话,玄一清晰地听到了“精灵”、“目标识别——Princess”、“优先歼灭”、“注意规避平民”等关键词。精灵——他终于从这些专业对抗部队的口中,确认了这类造成空间震的神秘存在的官方称谓。而在这支小队中,有一架显眼的白色机体,其驾驶员动作尤为迅捷凌厉,手中的巨大步枪没有丝毫犹豫,已然稳稳地锁定了下方那位紫发的精灵。即使隔着战术面罩,玄一也能从那份不死不休的攻击姿态中,感受到冰冷的杀意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深刻的个人仇恨。那正是鸢一折纸!

“果然如此……”玄一心中了然,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有对折纸隐瞒身份、身处险境的担忧,也有对自己判断得到证实的释然,更有一种面对必然到来的冲突的凝重。Decade驱动器在他意念的精准驱动下,无声地浮现在腰间,品红色的基调在斜照的阳光下流转着内敛而危险的光泽。他全身肌肉微微绷紧,感官提升到极致,做好了随时介入战斗的准备。他的首要目标非常明确:确保折纸的生命安全,避免她被精灵反击或卷入不可控的能量冲突。其次,才是冷静地观察和收集关于精灵、AST以及士道的一切信息。

AST的饱和攻击瞬间展开!一道道凝实的魔力光束如同疾风骤雨,从不同角度交织成密集的火力网,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向着坑洞中心的十香倾泻而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攻击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精灵少女发出了委屈而又愤怒的呐喊,她挥动起巨大的长剑〈鏖杀公〉,动作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从容。剑刃划出紫色的光弧,精准而高效地将袭来的光弹或格挡开来,或直接劈散成四溢的能量火花。然而,在她防御和进行有限反击的间隙,她那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并非残忍的毁灭欲望,而是巨大的困惑、被无故攻击的愤怒,以及一种深切的、仿佛被整个世界孤立和敌视的痛苦。她的反击更像是一种被迫的自卫,而非主动的侵略。

尤其当士道这个“异类”,这个不仅没有逃跑反而试图靠近她的人类,闯入她的视野时,少女的反应变得更加耐人寻味。她没有像对待AST攻击那样立刻挥剑相向,而是停下了大幅度的攻击动作,带着高度的警惕和几分纯粹的好奇,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看似脆弱不堪的少年。当士道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却依然努力地挥舞双手,试图表达自己没有恶意时,少女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眸中,清晰地闪过了一丝更深层次的迷茫,以及……一丝如同在永恒黑暗中行走的人,突然看到远处微弱篝火时,所产生的、微弱的、近乎本能的渴望。

这眼神……这似曾相识的眼神……

玄一的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这眼神,这种在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包裹之下,所透露出的脆弱、迷茫、以及对理解和接纳的微弱渴望,与他五年前在空中看到的、那个身着纯白嫁衣的折纸,在最后时刻卸下所有防御、流露出的痛苦与迷茫,何其相似! 那绝非单纯的、毫无理智的破坏者应有的眼神,更像是一个迷失了方向、被某种力量操控或诅咒、身不由己的受害者所发出的悲鸣!

原本已经按在驱动器上、准备插入变身卡片的手指,缓缓地松开了。他强行压制住了立刻现身、以强力中断这场战斗的本能冲动,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深邃。一个全新的、几乎要颠覆他过去五年认知基础的想法,如同破土的幼苗,在他脑海中迅速生长:精灵,这些被称为“灾厄”的存在,她们本身,或许并非都是天性邪恶、只为破坏而生的怪物?眼前这个被称为“Princess”的精灵,还有五年前那个与折纸有着相同面容的“新娘”精灵,她们的出现和伴随而来的破坏行为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无奈?她们本身,是否也是某种更大悲剧或阴谋下的

“受害者”?

“不能贸然行动……需要更多的观察,更深入的理解。”玄一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烟味的冰冷空气,做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他选择继续隐匿于暗处,如同一个最有耐心的猎手,更如同一个力求公正的学者或侦探。他的目光再次牢牢锁定了那个在枪林弹雨中,笨拙却顽强地试图与精灵沟通的蓝发少年——五河士道。

“五河士道……”玄一低声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探究的意味,“你冒着生命危险接近精灵,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这看似鲁莽冲动、不计后果的行为背后,究竟是源于纯粹的天真与善良,还是……”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细致地分析着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AST的攻击虽然猛烈,但那位精灵的反击却总是恰到好处地以防御和驱离为主,似乎刻意避开了致命部位。而士道在如此危险的战场上穿梭,虽然屡屡惊险万分,却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最致命的流弹和能量冲击,这种“幸运”未免太过巧合。“……或者说,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暗中引导、甚至是有意保障着这场看似不可能的‘对话’能够进行下去?”

他将视线投向更远处的、看似空无一物的蔚蓝天空,那里只有几缕浮云缓缓飘过。但他的直觉,那种穿越多个世界所锻炼出的、对“异常”的敏锐感知,却隐隐告诉他,或许有他目前还无法察觉的“眼睛”,正从更高的维度,静静地注视着地面上发生的一切。“这场针对‘精灵’的特别行动,其背后的复杂程度,看来远远超出了AST‘发现即歼灭’的简单模式。五河士道……你究竟是这场棋局中的棋子,还是……关键的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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