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无常卡组”,启动!
灵魂深处的卡组在我脑中浮现,第一轮抽卡,三张牌在我眼前展开。
攻击、防御、伤口。
三张标准的废卡,我瞥了一眼战场。
一个长着尖耳朵的魔族注意到了我,他舔了舔嘴唇,对我发出一串**的威胁。内容无非是抓住我之后要如何享用。
老套,但有点新意,因为他说的享用,指的是从我脚趾头舔到大腿根部。
必须打出一张卡,才能进行到下一回合,伤口卡无法打出。
“防御。”
我打出了防御,用手中单手斧格挡了一下,并不耗费体力,除此之外没了。
他们见我只在边缘观战,没加入战斗,便继续围殴勇者沃华德。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回合还没结束。我心提了起来,好在那位对我脚有奇怪想法的魔族,并没有很执着,来进攻我。
终于,第一回合结束。
第二次抽卡开始。
哗哗哗,三张卡出现。
这一次,一张金卡出现了,它边缘泛着暗金色光芒,正是“灭世”。
“灭世。”
我开启了它。
“嗡。”
我幻听到熟悉的声音,一股灼热强大的力量瞬间灌入体内,顿时我感觉到我拥有无限力量,手中单手斧头也轻了很多。
我便举起手中的单手斧,瞄准羊蹄怪物,估算了一下距离,用尽全力将它甩了出去。
战斧在空中旋转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地砍入羊蹄怪物的右侧肩胛。
斧刃深深嵌入骨骼与肌肉的连接处,劈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
偷袭成功!
那头羊蹄怪物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他怒而一击逼退勇者沃华德,转过头,那双深红色的眼睛瞪向我。
而丢出单手战斧的我,早已经转身开溜。因为进入灭世形态,即便对方不知道灭世形态的效果,也会对我产生仇恨,想杀死我。
身后传来怒吼声,以及羊蹄跺地的声音。
他冲我来了。
一场追逐战在废墟中展开。我利用这身体的大长腿与我对地形的熟悉,在倒塌的柱子和瓦砾间穿梭。
而那头羊蹄怪物则用最直接的方式前进,他怒吼着,嚎叫着,撞开、劈断眼前的障碍物,似乎永不力竭。
那一定是血神的赐福。
“灭世”形态下,我承受的任何伤害都会加倍。
这让我必须时刻小心。
一块撞飞的石块撞中我的小腿,就好像有人用铁棍给我小腿狠狠一下,让我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我甚至感觉,那块石头几乎要敲碎我的骨头。
“我要把你的长腿拽下来!先生吃了!”
羊蹄怪物的怒吼,几乎就是贴着我后脑勺穿过来。
为什么那些雄性魔族都对我这身体的腿那么感兴趣?有镜子就好了。
我想着,忍着疼痛领着它,跑进了一条U形的回廊。这是仆役通道的一部分,狭窄且结构复杂。
他在后面用蛮力横冲直撞,而我则像一只灵活的猫,利用每一个转角和障碍物,拖延他的追击。
最终计划成功。
我迈开双腿,从U形的回廊的另一端冲出,成功绕到了他的身后,向着来时的那间祭祀殿出口,经过门口我没停下,而是探头看一下里面的战况。
如果勇者沃华德在此谢幕,那我只能躲起来。
我瞥了一眼,只有一个人站着,正是脸上半烧伤的勇者,周围都是一地的尸体,真是好看。
我努力停下脚步,又跑回去,这一来一回,那羊蹄怪嗷嗷叫着,冲过来挥手直接投掷出斧头。
我直接钻进祭祀殿里,斧头掀起的劲风拍打着我后脑勺,一瞬间我还以为斧头擦着我后脑勺过去,还顺便割下了一片头发。
勇者沃华德正靠着一根柱子,大口喘气,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我冲他大喊:“他来了!”
勇者沃华德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双手拿起那有些弯曲的长剑,迎了上来。
我们错身而过,我听到身后传来轰鸣的金石相交声,我立刻蹲下,手捡起一把很沉的刀。
准备返身参加战斗,要是迟了话,勇者沃华德死的话,我可干不过对方。
我转过身,见到断剑旋转着朝我飞来,我歪头一躲,断剑割断了我几缕银发,飘在半空。
而勇者沃华德从背影看起来,好像是在与那羊蹄怪物相拥,双方一动不动,我双手握起刀,扛在肩上走上去。
羊蹄怪物才动了起来,向后踉跄了几步,最终重重倒下,激起一片尘土,宽阔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剑,剑没入直至剑柄。
多可怕的力量,能将断剑插进羊蹄怪物胸膛里,他受过血神赐福,普通刀刃很难切入那久经赐福的肉体里。
战斗结束了。
万象无常卡组没入了灵魂深处。
沃华德直接倒在了地上,我走了上去,看到他躺在地上在用力喘着气。我放下刀,在他面前蹲了下去,伸出手在他蓝眼睛前晃了一下,问:“还活着吗?”
“还好。”他喘着气说:“我以为你跑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很开心,对他笑道:“我们会一起出去的。”
他眼神一震,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的确想和他一起活着走出魔王殿,去到人界。
怎么说呢,我对人界了解其实不是很多,需要一位向导。我要积蓄力量,我要获得更多有用的卡,这些都需要很多资源。
我伸出手,问:“现在答应我,一起活着回到人界吧。”
他伸出手:“好。”
我打掉他的手说:“要说出来。”
沃华德点了点头,说:“我们要一起活着走出去,回到人界。”
我露出笑容,再度伸出手说:“来,勇者大人。”
他握住了我伸出的手,我吃力地把他拉起来,他虽然伤痕累累,但双眼没之前那么空洞。
他问一句:“你力竭了吗?”
我警惕了起来,他应该是察觉到刚才我力量出现很大波动了吧?
我说:“是的。”
“赶快打扫战场。”沃华德说:“否则会有新的麻烦。”
我们迅速打扫战场。
沃华德喘着粗气,从那头羊蹄怪物的尸体上拔出了一把尚可使用的双刃战斧。
我在尸体堆里翻找,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长剑最好,要轻,重心必须靠近剑柄,适合灵活游斗。
而魔族一般喜欢大力出奇迹,武器偏重,而且重心靠前,劈斩有力可变化不足。变化不足等于容错率低,我可不想翻车,万象无常卡组就够我受的。
最后我在一具尸体上,找到了一把长剑,剑鞘与剑柄上刻着复杂的精灵纹饰,似乎有魔法保护,污秽不沾半分,上面虽有血但挥一挥,血自己落下。
我握住剑柄,它仿佛天生就是我手臂的延伸。这难道是这具身体原主的武器?
为了验证一下,我拔出长剑立在地上,剑柄处恰好到我腋窝处,长度正好。拿起来掂量了一下,长剑的重量应该不到三斤,我又伸出食指当天平,测其重心,重心就在剑柄前四厘米这样。
简直完美符合我的要求。
我很高兴,习惯性单手挽了个左右侧剑花,耳朵传来一阵剧痛。
“嗷。”
剧痛让我以为削掉了自己尖耳朵,连忙伸手去摸。嘶——真疼,还好,耳朵尖尚在。
我习惯挽个剑花熟悉剑与身体范围,但忘了我还有一对尖耳朵。
“长腿猴。”
“啊?”
“没时间了。”沃华德将搜刮到的几瓶药水捆在腰间,他催促道:“快走吧。”
“等等。”我指向羊蹄怪物的尸体,那半截断剑还插在它胸口,“你的剑,不拿走?”
“它已经断了。”
“不是,女魔王可能还活着。”我说:“要是有人认出是你的剑怎么办?”
“对。”
沃华德说着拔出断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新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我本来想说,干脆把另一半断剑找到吧,但晚了。我们不敢停留继续前进,我再次找了个借口引导着他,凭借记忆,找到一处有泉水的隐蔽房间。
根据我的记忆,那泉水有治愈功能,但是地方比较偏僻,知道的人不太多。
门是堵死住,但沃华德的力量很大,他用力撞开了门。
里面有两个受伤的魔族,一男一女,正靠在墙角,互相包扎伤口。他们看到我们,手抓向了旁边的武器。
没有对话,没有谈判。我和沃华德几乎同时行动。他挥舞着那柄沉重的战斧,我则用新到手的精灵长剑。战斗在几秒钟内就结束了,两个本就受伤的魔族没能发出任何像样的抵抗。
我们终于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沃华德将一具尸体拖过去,放在了石门后堵住。我则走到房间角落那个小小的泉眼旁,掬起一捧清澈的泉水,泼在脸上。
这下有水好好洗脚了。
我脑子里蹦出这么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