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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弓长火羽白 更新时间:2025/7/18 4:26:26 字数:6081

烟头的猩红在铁门锈迹上烙下最后一点颤动的光斑,旋即被浓稠的黑暗吞没。门缝里渗出的气息沉浊厚重,混杂着泥土深处陈年的腥冷、铁器锈蚀的金属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烂甜腻,沉甸甸地压在鼻腔深处,像一块吸饱了阴湿的裹尸布。林渊指间那点挣扎的焚天剑火苗,此刻成了深渊中唯一的孤烛,微弱的光晕舔舐着碗口粗的冰冷铁链,却只在黝黑粗粝的金属表面留下几道转瞬即逝、橘红而徒劳的暖痕。

“锁?”宫泽静的声音从身后几步外传来,带着未褪的惊悸和一丝强行压抑的颤抖。她不知何时已跟了上来,那身璀璨的星芒战斗裙装还未解除,在绝对的黑暗中显得格格不入,却也将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轮廓映照得清晰。光翼收敛成一层稀薄的淡蓝光晕,法杖紧握在胸前,杖头那颗深邃如寒潭的海蓝宝石,正警惕地将林渊脚下那片布满浮尘与碎砾的地面晕染开一小圈冰冷的光域。

林渊没有回头。他指腹粗糙的皮肤贴着铁链冰冷的环扣,那粗粝沉重的触感沿着神经末梢爬上来,带着一种非自然的坚固。指间玄黄光泽无声流淌——那是断岳剑被世界规则死死压制后,艰难榨出的最后一缕法则真意,沉重如太古山岳的核心。

“不是锁。” 他声音低沉,像一块裹满苔藓的巨石碾过沙地,“是封。”

那丝微弱如游丝的玄黄真意,顺着铁链粗壮的纹路悄然蔓延,试图侵入其内在的法则结构。然而,当这缕源自“玄黄镇岳道”的力量触及铁链深处那不可知的禁锢核心时——

轰!

一股磅礴、蛮横、带着绝对“拒斥”意志的力量,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被惊醒,轰然反撞回来!

无形的冲击波以铁门为中心猛地炸开!气浪卷起地上的尘埃与枯叶,形成一圈惨白的涟漪。宫泽静闷哼一声,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光翼上流转的蓝色星芒瞬间黯淡如风中残烛,整个人踉跄着向后急退,后背重重撞在一根腐朽的木柱上,激起一片飞扬的木屑。

林渊指间那点焚天火苗“噗”地彻底熄灭。唯有他指尖那燃了小半的烟卷,猩红的火头在狂暴的气流中顽强地、剧烈地跳跃了一下,随即也化作一缕青烟。

嗤!

林渊闪电般收回探查的手指。指腹正中,赫然多了一道极细、极深的焦痕!伤口边缘没有血液渗出,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金光泽,如同被无形的、带着至高法则的烙铁狠狠烫过。一股尖锐到刺穿灵魂的剧痛顺着手指瞬间蔓延至整条手臂,那不是灼烧,而是某种本源法则被强行抹除、湮灭带来的绝对痛楚!

“你…!”宫泽静扶着生疼的后背,看到林渊指腹那道泛着不祥紫金光芒的焦痕,惊骇压过了痛楚。

“一点‘世界的反噬’。”林渊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碾灭了指尖烟头残存的红光,猩红的余烬无声坠入尘埃。他抬起手,幽深如寒潭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道焦痕边缘——几缕比蛛丝还要纤细、却散发着纯粹、古老、带着不容亵渎之凛然秩序的紫金色流光,如同活物般在伤痕边缘缓缓萦绕、蠕动。然而,在这凛然神圣的流光深处,却死死纠缠着一丝令人作呕的、粘稠冰冷的恶意,如同圣洁庙堂梁柱上悄然爬满的、吸吮膏血的蛀虫。

“这不是影蚀的力量……”宫泽静捂着胸口那道隐隐作痛的旧疤,疤痕下的肌肤仿佛被那紫金流光的气息刺激,传来阵阵冰寒刺骨的悸动。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厌恶与恐惧攫住了她。

“是‘地基’。”林渊缓缓吐出两个字,字音沉重得如同两块墓碑碰撞。他缓缓抬头,视线似乎穿透了旧校舍厚重腐朽的楼板,投向脚下这片被学院建筑覆盖的、更深沉的大地。“这片土地的基石深处,埋着东西。很旧,很强……却被某种污秽从芯子里蛀空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也为了回应那缕不自量力的法则探查——

咚——!!!

一声沉闷到难以想象的巨响,猛地从所有人的脚底深处传来!那声音并非来自耳膜,而是直接撞击在心脏、骨骼、甚至灵魂之上!如同大地深处囚禁的远古巨兽,正用它庞大的身躯,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撞向囚笼的壁垒!

轰隆隆——!

整个旧校舍废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猛烈地摇晃起来!穹顶悬挂的朽烂灯罩叮当作响,大块大片的墙皮和灰尘簌簌如雨般落下,墙角堆积的碎砖瓦砾哗啦啦坍塌滚动。一股无法言喻的灼热腥气,混合着浓烈的硫磺、腐朽血肉以及铁水般的金属腥臭,如同打开了地狱的熔炉之门,骤然从铁门那狭窄的缝隙里狂猛地喷涌而出!

“呃啊!”宫泽静猝不及防,被那狂暴的恶臭气息狠狠灌入口鼻,瞬间窒息!胃袋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守护光翼应激般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净化之力全力运转,试图驱散这亵渎灵魂的毒气,却如同杯水车薪,在翻涌的黑红浊流中艰难地撑开一小片摇摇欲坠的净土。

林渊身形纹丝不动,如同扎根在风暴中的礁石。校服衣摆被狂涌的恶风鼓荡得猎猎作响。他眼眸深处,亿万道冰冷的金色纹路再次疯狂闪烁、交织、解析——那是“法则解析之瞳”在超负荷运转!

视线穿透翻腾的硫磺浊气与扭曲的空间波纹,狠狠“钉”入那扇铁门之后!

门后的景象在他视野中急速拉近、放大、解构——

那不是想象中幽深的地下室!而是一片扭曲、破碎、燃烧的熔岩地狱!

脚下是龟裂、流淌着暗红岩浆的巨大黑色岩台,粘稠的岩浆如同巨兽的血管在裂痕中脉动,散发出焚灭一切的高温与硫磺恶臭。岩台并非稳固,无数巨大的黑色棱柱,如同被暴力折断的巨兽獠牙,犬牙交错地从沸腾的岩浆海中刺出,支撑着这片脆弱的落脚地。空间极不稳定,视野被剧烈的空间波纹扭曲,边缘处不断有破碎的岩块无声无息地湮灭,又被更深处涌上来的熔岩填补。

而在那片燃烧的熔岩之海中央,在那无数耸立的黑色棱柱拱卫的核心——

一颗巨大无比、缓缓搏动的心脏!

那心脏并非血肉构成,而是由无数暗金色的、流淌着熔岩光泽的巨大金属齿轮、环环相扣的法则链条、以及散发着幽蓝能量的透明管道,以一种超越想象的精密与野蛮拼合而成的恐怖造物!心脏每一次缓慢而沉重地搏动,都带动着无数齿轮疯狂旋转、链条哗啦绷紧、管道中幽蓝能量如血液般奔涌沸腾!

每一次搏动,都引得整个熔岩地狱为之震颤!

每一次搏动,都有一股炽热狂暴的能量顺着那些巨大的黑色棱柱(它们如同某种邪恶的“地脉导管”),向上、向上!穿透岩层,穿透旧校舍的地基——

涌入这所学校的“根基”之中!

然而,这宏伟而恐怖的机械心脏之上,却覆盖、缠绕着令人作呕的东西!

粘稠如活物的、散发着不祥紫金光泽的“锈斑”!

这些“锈斑”如同有生命的污血,覆盖在巨大的齿轮表面,腐蚀着精密的链条结构,堵塞着幽蓝能量的管道。它们蠕动着,增生着,每一次心脏搏动,都有更多的暗金锈斑被“泵压”出来,顺着地脉导管向上蔓延!而在那些锈斑最密集、最污秽的地方,无数细小的、猩红的眼球,如同脓疮上的颗粒,密密麻麻地睁开!无声地转动着,冰冷地“注视”着闯入者!

界海之主的污染烙印!

与这个世界古老、神圣的地脉核心——被强行“寄生”了!

“熔核之心……‘盖亚引擎’的碎片?”林渊识海深处,那道沉寂已久的古老意念再次苏醒,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那帮疯子……竟敢把这种东西沉入低维世界的核心地脉……当‘蓄电池’?!”

“蓄电池?”林渊在意识中冷冷反问。他强行切断与那古老意念的联系,精神集中在眼前。视野拉回到铁门缝隙喷涌的黑红浊流,他清晰地看到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紫金流光(那是未被污染的地脉本源),正艰难地从污秽的熔岩气息中渗出,如同被困在泥沼中的游鱼,瞬间就被盘踞在铁门封印之上的污秽之力捕捉、缠绕、吞噬!

那封印吞噬地脉本源的瞬间,林渊明显感觉到,自己指腹焦痕上缠绕的那丝紫金流光,似乎“愉悦”地闪烁了一下,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丝!

这封印不仅在镇压地下的污染源……

它本身也在贪婪地、持续地吸食着这个世界的本源!滋养着污染!

“走!”林渊猛地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他一把抓住身后还在呕咳、光翼明灭不定的宫泽静的手腕,触手冰凉滑腻。

“什么?”宫泽静被拽得一个踉跄,还未从窒息和眩晕中完全恢复。

“这东西醒了!”林渊的目光冰寒刺骨,死死盯着那扇铁门。门缝里喷涌出的硫磺恶臭和熔岩红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剧!门内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撕裂声,仿佛有无数锈蚀的齿轮在狂暴转动!

轰!轰!轰!

更加剧烈的心跳声,如同催命的战鼓,从地底深处传来!旧校舍废墟摇晃得更加猛烈,天花板上开始有承重的木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渊不再多言,抓着宫泽静手腕的力道猛然加重,几乎要将她纤细的骨头捏碎!脚下一点,身形如炮弹般向后激射!就在他离开原地的刹那——

咔嚓嚓——!!!

那扇厚重的、被碗口粗铁链禁锢的铁门,表面骤然浮现出无数纵横交错的紫金裂纹!裂纹深处,粘稠如血的暗红光芒疯狂涌动!一股比刚才狂暴十倍、带着毁灭意志的熔岩洪流,猛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地面上的尘埃碎石瞬间气化,连坚固的砖墙都被熔蚀出巨大的、边缘流淌着暗红熔融物的豁口!

炽热的气浪如同海啸般追袭而来!林渊头也不回,左手向后一挥!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玄黄剑影——断岳剑被压榨出的最后一点力量——瞬间在他身后布下一道厚重的、流淌着山岳虚影的屏障!

咚!!!

熔岩洪流狠狠撞在玄黄屏障之上!屏障剧烈震颤,表面山岳虚影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仅仅支撑了一瞬,便轰然破碎!破碎的玄黄气流裹挟着残余的熔岩和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撞在林渊后背上!

“噗!”林渊喉头一甜,一股血腥气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护身的四象真气剧烈波动,后背校服嗤啦一声被灼烧出大片焦黑。他借着这股冲击力,速度再增,抓着宫泽静如同两道幻影,瞬间冲出了摇摇欲坠的旧校舍废墟!

几乎在他们冲出的同一时刻——

轰隆隆隆——!!!

整座爬满枯藤的旧校舍建筑,如同被抽掉了筋骨般,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彻底向内崩塌!烟尘混合着熔岩的红光冲天而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翻涌着毁灭气息的蘑菇云!

崩塌的烟尘如同海浪般向四周席卷。

林渊拉着宫泽静落在远离废墟的安全地带。少女踉跄几步才站稳,剧烈喘息着,光翼早已消失,身上的战斗裙装也变回了蓝白水手服,只是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如纸,惊魂未定地看着那片吞噬一切的烟尘火海。

林渊背对着废墟,缓缓站直身体,随手抹去嘴角一丝极淡的血迹。后背焦黑的校服下,古铜色的皮肤上,四象符文正微弱地闪烁着,缓缓修复着灼伤。他指腹那道焦痕上,紫金流光的蠕动似乎更加活跃了一丝。

“它……到底是什么?”宫泽静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林渊指腹那道诡异的伤痕上。

林渊没有回答。他转头,目光如冰冷的探针,再次落在宫泽静捂着胸口的纤细手指上。

“你胸口那道疤,”他的声音低沉而锐利,穿透了废墟崩塌的余响,“当年看到那颗‘流星’之后,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比如……”他的视线扫过宫泽静左手手腕内侧一个极其细小、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如同灼烧留下的浅白色月牙印记。

宫泽静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缩回手,捂住了那个连她自己都几乎忘记存在的月牙痕。

尘封的记忆碎片被这锐利的目光狠狠撬开!

刺耳的刹车声…飞溅的染血碎玻璃…视野尽头天穹上那颗拖着长长焰尾、仿佛要将天空烧穿的“流星”…以及…坠落! 那颗“流星”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拉近,最终化作一团燃烧的、似乎包裹着某种金属残骸的物体,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砸向……似乎就是这片学园区的方向?!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地面剧烈的摇晃!天空被映照成一片不祥的橘红!

然后,就是混乱…黑暗…在医院醒来…胸口缝针的剧痛…以及……

一个穿着白大褂、笑容温和却眼神冰冷的男人,俯身检查她胸口伤势时,指尖不经意地拂过那个月牙痕的瞬间,一股冰寒刺骨的剧痛……

“我……”她嘴唇颤抖,巨大的恐惧和一片空白的记忆让她几乎失语。

“看来是了。”林渊从她的反应得到了答案,眼神更加幽深。他不再追问,目光投向远处——尖锐的警报声划破黄昏的天空,红色的旋转灯在学园主干道上快速移动,正朝着旧校舍废墟的方向疾驰而来。远处教学楼的窗口,已经挤满了探头张望的学生,惊呼和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崩塌的烟尘渐渐散去。那片废墟之上,除了断壁残垣,只剩下一个巨大、焦黑的深坑,坑底残留着暗红的熔融物,散发着袅袅青烟和刺鼻的硫磺味。那扇通向地狱的铁门,连同地下的恐怖景象,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林渊知道,那东西只是暂时被崩塌的废墟掩盖,更深地蛰伏了下去。而封印还在,贪婪地**着世界的根基。

“走吧。”林渊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只是一场幻梦。“再待下去,‘风纪委员’们要请我们喝茶了。”

他转身,朝着与警车相反的方向走去,背影挺拔,步伐稳定,只是指腹那道紫金焦痕,在黄昏的光线下,微微闪烁着妖异的光。

宫泽静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在黄昏暮色中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手腕内侧那个小小的、冰凉的月牙痕,一股寒意从骨髓深处渗出,比旧校舍地穴中喷出的毒气更让她恐惧。她咬了咬苍白的下唇,最终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融入逐渐浓郁的暮色之中

熔岩影章崩解的暗红碎块仍在喷泉废墟中滋滋作响,白金净化光焰的余晖被校园安保探照灯粗暴撕裂。宫泽静捂着剧痛的胸口蜷缩在地,冷汗濡湿鬓角,指甲几乎掐进锁骨下的旧疤。那道寸许长的紫纹在安保灯惨白光束下诡异地搏动,如同皮下埋着一颗污秽心脏。

“伤员!担架!”穿着黑色安保制服的风纪委员们如临大敌地拉起隔离带,声音在扩音器里失真变形。人群的惊呼与闪光灯的咔嚓声交织成混乱的背景噪音。

林渊的目光越过一片狼藉的广场,精准地落在喷泉池底那道被熔岩触手撕裂、此刻正缓缓渗出紫金液体的巨大裂缝上。幽冥剑魂火如毒蛇归穴,无声缩回腰间笔盒,只留下一缕极淡的、饱食后的餍足嗡鸣。他指腹那道紫金焦痕的灼痛感,随着污秽核心的遁走而平息,但一种更庞大、更粘稠的“存在感”,正从地底深处沿着那裂缝弥散上来,带着地脉被蛀空的虚弱呻吟。

“装死?”他对着空气低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右手指尖随意探入校服口袋,触碰到四象镇魂匣冰冷的金属表面。

嗡……

匣内,四股截然不同的法则真意,第一次被主动唤醒到接近临界。断岳的玄黄厚重如山峦苏醒,焚天的赤金灼热似熔炉点燃,惊鸿的银白迅疾如流星破空,幽冥的紫黑幽邃如深渊吞吐。细微的震颤顺着指尖传递,那是被此界脆弱规则死死束缚的不甘咆哮。世界法则的“膜”在哀鸣,脚下大地传来不堪重负的微颤。林渊清晰感知着那个极限——再强一分,这层脆弱的“现实”画布便会被四剑合一的锋芒彻底撕裂。

他抬眸,视线扫过被数名风纪委员扶起、脸色惨白如纸的宫泽静。少女胸口的紫纹在安保灯下明灭不定,如同活物的呼吸。

一道身影无声地突破混乱人群,踏入隔离区。深黑色笔挺制服,金丝眼镜后目光沉静如古井,肩章上的银色盾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风纪委员长,藤原悠真。他没有看林渊,而是径直走向宫泽静,声音带着公式化的沉稳关切:“宫泽同学,旧伤复发?医务处已经准备好。”他眼神示意,两名女性风纪委员立刻上前,准备搀扶。

“别碰她。”林渊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钢针穿透所有嘈杂,钉在藤原悠真抬起的脚步前。

藤原悠真动作微滞,镜片后的目光第一次转向林渊。那目光如同精密的扫描仪,不带情绪,只有审视。“林渊同学,你的嫌疑尚未洗脱。宫泽同学需要治疗。”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一个类似对讲机的黑色仪器上,金属外壳流淌着微弱的数据流冷光。

“她的伤,碰了会更糟。”林渊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常识。他迎着藤原审视的目光,缓步走到宫泽静面前,蹲下身。无视了藤原绷紧的手指和周围风纪委员骤然握紧的警棍。

宫泽静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胸口的剧痛让她无力挣扎。

林渊伸出右手,指尖并未触碰皮肤,而是虚悬在宫泽静锁骨上方一寸之处。一点微弱的银白光芒,如同最纯净的星光,自他指尖悄然渗出。那光芒带着惊鸿剑特有的、穿透与链接的法则真意,轻柔地拂过那道搏动的紫纹。

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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