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树广场的晨光漫过第七道裂痕时，林野正蹲在篝火旁，看着艾力克用三枚净化碎片、半根辣条、夜刃的暗影短刃残片、凌云的剑穗、闪电的记录水晶，还有小妖死死攥着的泡泡糖包装纸，拼凑出个歪歪扭扭的金属徽章。徽章中央用酱油写着三个字：混沌团。
“仪式感得做足。”艾力克举着徽章转圈，铠甲的反光把字照得金灿灿的，“联邦注册需要正式名称，我查过典籍，‘混沌’二字在古地球语里有‘包罗万象’的意思，正好配我们这伙人——”他突然压低声音，“主要是莫尔算过，这名字的能量频率能干扰织网者的观测。”
小妖突然从树上跳下来，爪子指着徽章上的泡泡糖包装，含糊不清地喊：“要贴这个！甜甜的才厉害！”
林野笑着把包装纸按在徽章中央，转头看向夜刃。她靠在圣树干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短刃，颈侧的革新派纹路泛着淡红：“血族议会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就说混沌团是‘双界文化交流实验组’，暂时能挡一阵子。”
“挡不住多久。”凌云的剑突然“嗡”地一声出鞘，剑尖指向广场东侧的迷雾，“有人来了。”
迷雾里走出三个身影。为首的是个穿灰袍的青年，手里转着枚铜制罗盘，罗盘指针不是指向南北，而是围着林野的碎镜疯狂打转；身后跟着个戴单片眼镜的女孩，正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笔尖划过纸面时，空气里竟飘出细碎的金色符文；最后是个抱着猫的老头，猫爪下踩着本翻开的书，书页上的字会自己跳动，细看竟是万族域的法律条文。
“诡辩集社，特来拜访混沌团。”灰袍青年抬手，罗盘突然悬浮在半空，指针定格在“混沌团”徽章上，“听闻诸位能用辣条净化蚀心魔，用酱油画阵破万法，特来验证——”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闪过狡黠，“或者说，拆穿。”
林野挑眉。这伙人身上没有保守派的黑暗能量，反而有种奇异的“逻辑场”，像群游走在规则边缘的辩论家。
“验证可以。”他抓起包辣条扔过去，“先尝尝这个。”
灰袍青年接住辣条，却没拆开，反而对单片眼镜女孩点头。女孩提笔在纸上写：“假设辣条能净化负面能量，则其分子结构需包含‘情感锚定因子’，但根据万族科学院第37号公报，地球零食的能量转化率仅为0.01%——结论：阁下在说谎。”
字迹刚写完，纸上突然冒出团黑雾，竟是只微型蚀心魔。女孩笔尖轻点，黑雾瞬间凝成个问号：“看，它没被净化。”
“因为你用逻辑框死了它。”闪电突然开口，浅蓝瞳孔里数据流飞速闪过，“蚀心魔靠‘无意义情绪’存活，你的‘假设-结论’逻辑链刚好成了它的养料。”她说着，抓起辣条撕开，递到小妖嘴边。小妖咬了一口，甜辣的香气散开时，纸上的问号突然扭曲、消融，只留下滴透明的水珠。
老头怀里的猫突然“喵”了一声，踩着书页跳下来，爪子指向灰袍青年：“《双界交流法》第17条：禁止以逻辑陷阱攻击跨界者。你们违规了。”
灰袍青年耸耸肩，收回罗盘：“只是友好切磋。倒是诸位，圣树能量异常波动，万族议会已经收到匿名举报，说混沌团私藏SS级蚀心魔的净化核心——”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像耳语，“需要我们帮忙‘诡辩’一下吗？代价是，我们要知道碎镜裂痕的秘密。”
林野盯着他。这伙人果然知道碎镜的事。
“不必。”夜刃的短刃突然出鞘，抵在灰袍青年喉间，“我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诡辩集社的三人没反抗，反而笑了。单片眼镜女孩收起羊皮纸：“有趣。三天后万族市场见，那里会有场‘规则拍卖会’，或许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他们转身走进迷雾时，老头怀里的猫突然回头，甩过来片羽毛，羽毛上写着行小字：“血屠余党在黑市倒卖‘记忆提取器’，小心。”
羽毛落地即燃，化作颗火星钻进混沌团徽章。艾力克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他们是谁了！古籍里提过，诡辩集社是群‘规则漏洞猎人’，专靠挑法律和能量体系的错吃饭，虽然讨厌，但从不害人——上次血族保守派想修改《异族平等法》，就是他们用三段论辩得议会哑口无言。”
林野摸着徽章上发烫的泡泡糖包装，碎镜的第七道裂痕（对应“普朗克长度”）突然亮起，映出幅模糊的画面：黑市的牢笼里，关着个眼熟的狐族幼崽，脖子上戴着和小妖同款的玉牌。
“规则拍卖会？”他握紧徽章，“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