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的王大爷总说，自从那场辣条雨后，天空就变得不一样了。
尤其是傍晚，总能看见些奇怪的光带，从圣树的方向延伸向宇宙，光带上漂浮着些亮晶晶的东西——是混沌之核溢出的“记忆碎片”，有石狮子的影子，有辣条的甜味，有孩子们练剑的笑声。
林野坐在摊位后，看着艾力克给个硅基游客推销盲盒。那游客是当年虚空母舰叛乱的“辣条”，现在成了双界贸易的“星际倒爷”，总说“要把地球的快乐，卖到全宇宙”。
“林野，发啥呆呢？”艾力克扔过来包新做的辣条，“金星那边的探测器发回消息了，说云层里有座城市，城里的金属会自己动，像……像活的。”
林野接住辣条，包装上的图案是新画的：五个人加一只狐狸，站在颗金色的星球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记忆留白”的痕迹，却笑得很灿烂。
这是他画的。虽然忘了很多事，却记得怎么画画，记得要把大家画在一起。
夜刃的暗影船停在广场中央，船身上新刻了些符号，是她从金星探测器的数据里破译的，据说和初代穿越者的日志有关。她正对着符号发呆，短刃上的光映出她的侧脸，偶尔会闪过陈零的影子——他的意识已经能在混沌之核里自由活动，偶尔会出来逛逛，帮艾力克看摊，说“算是赔罪”。
凌云在船上擦剑，他的“混沌剑法”越来越熟练，虽然还是记不起剑招的名字，却能凭着感觉，劈开天上掉下来的陨石（最近总有些小陨石，带着金星的沙子）。他说“剑有自己的想法，跟着它走就行”。
小妖抱着混沌之核的碎片，坐在船顶晒太阳，碎片里的金星画面越来越清晰，能看见城市里的金属建筑，像一棵棵巨大的仙人掌。她偶尔会指着建筑说：“里面有人……在哭，像石狮子当年那样。”
闪电的精神力已经能触碰到金星的云层，她说云层里的能量波动，和混沌之核很像，却更“急躁”，像群没学会平衡的孩子。
林野的碎镜核心躺在摊位中央，14道裂痕融合的水晶里，映出全宇宙的“混沌光点”：有地球的菜市场，有万族域的圣树，有虚空母舰的广场舞，还有金星那座金色的城市。
他知道，这些光点都是“混沌之核”，都是记忆的刻度，都是不完美却热闹的生命。
“该走了。”夜刃收起短刃，船身亮起启动的光芒，“探测器说，金星的金属城市，快忘了怎么‘活’了。”
艾力克把最后一箱盲盒搬上船，嘴里嘟囔着“这次得涨价，星际运费可贵了”；
凌云的剑“嗡”地一声，自己跳进剑鞘；
小妖把碎片塞进兜里，蹦蹦跳跳地跑上船，说“要给新朋友带辣条”；
闪电的精神力最后扫过双界，确认那些“记忆锚点”都好好的，才笑着跟上。
林野最后一个上船，回头看了眼菜市场。石狮子还在晃脑袋，王大爷的鹦鹉在学万族通用语，夕阳把一切都染成了温暖的金色。
他突然想起句很重要的话，想说给什么人听，却又忘了要对谁说。
没关系。
他笑着跟上伙伴们的脚步，碎镜核心在口袋里发烫，映出金星的云层，映出混沌团的笑脸，映出那句没说出口的话——
“活着，就是最好的混沌日志。”
船身冲破云层，带着辣条的甜香，带着广场舞的热闹，带着14道裂痕的光芒，飞向那颗烫烫的、等着被记住的星球。
宇宙很大，日子还长，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到最精彩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