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哐当——!”一声巨响能把坟头草震得直哆嗦,阿澈房间的木门被踹得往里凹出个脸盆大的坑。林小满一脚踩在门槛上,粗布裙摆甩得像大风车,嗓门亮得能把三里地外的野鸡惊得撞树:“阿澈!死人啦!村里爬满了会啃菜的怪蜗牛!再不来菜田要被啃成光杆司令啦——!”
话音刚落,旁边的幸运女神也学着她的样子,抬起白皙的脚丫往门上“啪”地踹了一下,力道轻得像棉花糖砸墙,却急得蓝眼睛瞪成铜铃,白发晃得像蒲公英:“对!好多……好多带花纹的!爬得院子里跟铺了蜗牛地毯似的!”
阿澈正搂着小不点睡得口水横流,被这动静吓得“嗷”一嗓子蹦起来三尺高,脑袋“咚”地撞在房梁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小不点被他晃得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都飞了,手里攥着的红薯干差点塞进鼻孔,含混地喊:“饿……要红薯干……”
“蜗牛?”阿澈捂着脑袋吼,眉毛拧得能夹死蚊子,“什么蜗牛?是沃姆蛭!”他突然顿住,眼睛瞪得比菜田里的大南瓜还圆——这名字是昨晚幸运女神碎碎念的,说神族典籍里记着种黏液发蓝光的蜗牛,专啃庄稼根能把土地啃成秃子!
“沃姆蛭只在瘴月出现!”幸运女神已经蹦进屋里,淡蓝衣衫沾着的草叶掉了一地,蓝眼睛里急得能挤出水,“它们的黏液能让土地发臭!庄稼烂根烂得比被猪拱了还惨!”
阿澈脑子“嗡”的一声,瞬间脑补出魔王举着蜗牛指挥的画面:黑斗篷飘得像乌云卷着龙卷风,魔王咧嘴笑露出尖牙,指着知津村喊“用沃姆蛭淹了他们的田!让他们啃泥啃到明年!”旁边的侍从安娜举着小本子记,笔尖沾着的蜗牛黏液滴在纸上,晕开一串“滋滋”响的黑印子……
“我日你个魔王的蜗牛兵!”阿澈一把抓过床头的木剑,剑鞘磨得“吱呀”响,另一只手捞起还在啃红薯干的小不点,夹在胳膊底下就往外冲,跑起来像夹着只小猪崽,“小蠢货抓紧了!掉下去被蜗牛啃成红薯干我可不救你!”
赶到村头的菜田时,果然见满地爬着巴掌大的蜗牛——壳上绕着紫黑相间的螺旋纹,跟被墨水泡过的螺丝似的;软乎乎的身体泛着银光,爬过的地方留着亮闪闪的黏液,沾得青菜叶蔫得像被晒了三天的抹布。李婶举着锄头砸,却被黏液滑得“哎哟”一声差点劈叉,嘴里骂:“这鬼东西!壳硬得像石头!砸得我虎口发麻!”
“这就是沃姆蛭!”幸运女神蹲在田埂上,指尖刚碰了下蜗牛壳,那东西“唰”地缩成球,吓得她蹦起来三尺高,“典籍说它们怕……”
话没说完,一个瘦小的身影凑过来,正是之前被阿澈撞飞两次的狗蛋。他盯着沃姆蛭的银黏液,伸手就想去摸,嘴里喊:“亮……好玩……”
“滚开!”阿澈眼疾手快,整个人像被按了弹簧的蚂蚱,猛地拧着身子踹过去,脚尖带着风声“呼”地扫过,结结实实踹在狗蛋屁股上。狗蛋像被扔出去的破布娃娃,在空中划过一道歪歪扭扭的抛物线,“噗通”摔在泥里,溅起的泥花比他整个人还高,在泥里陷了半秒才“哇——”地哭出声,眼泪混着泥水在脸上冲出两道白印子,顺着下巴滴进泥里能泡出小泥坑。
紧接着,四个半大的小孩从菜田另一头跑过来,像四只炸毛的小公鸡,见狗蛋摔在泥里哭,立刻跟着“哇——”地炸了锅,有抹眼泪抹得满脸泥的,有跺脚跺得泥点飞溅的,还有指着阿澈喊“坏东西坏东西”的,哭声震得菜田的麻雀“呼啦啦”飞起来,能把云彩都震散。
“吵死了!”阿澈烦躁地踹了踹旁边的土块,土块飞得能砸中三只蜗牛,刚想骂“再哭把你们喂蜗牛当点心”,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远处的土坡——一个黑斗篷身影跟钉子似的立在那儿,风掀得斗篷角飞起来像拍打着的蝙蝠翅膀,安娜正从一个布袋里倒出些灰白色粉末,用手指捻了捻。
“主子,这粘液粉磨得够细了,撒下去保准能克制沃姆蛭的黏液,”安娜低头在本子上记着,笔尖点得本子“咚咚”响,“就是村民们未必肯信……”
魔王的声音隔着斗篷闷闷传来:“放着就好,他们总会发现的。”
是魔王!还有他的侍从安娜!
阿澈瞬间像被火钳烫了似的蹦起三尺高,头发根根倒竖,整个人炸成了刺猬——粘液粉?这狗东西果然没安好心!肯定是想趁乱撒什么毒药,先让蜗牛发狂,再让村民中毒,最后把小不点掳走!
“魔王你个狗娘养的!”阿澈举着木剑吼得嗓子冒青烟,声音抖得像筛糠,“你那破粉是啥玩意儿?想毒死全村人吗?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先用蜗牛毁田,再用毒药灭口,你他妈是不是人?!”
这话一出,村民们的寒毛“唰”地全竖了起来,手里的农具“哐当哐当”掉了一地。李婶脸色惨白,指着土坡哆哆嗦嗦:“毒……毒药?他想毒死我们?”
“难怪带个布袋!原来是装着害人的东西!”张大爷往后缩得差点摔进菜畦,“快……快离那东西远点!”
恐慌像被浇了滚油的火苗,“腾”地窜得更高。
只有林小满,像上了发条的打桩机,一门心思跟蜗牛较劲。她抡着锄头左一下右一下,粘住的蜗牛甩得跟风车似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左边三只……右边两只……看你往哪跑……”偶尔听到阿澈的吼声,也只是皱着眉嘟囔句“吵死了”,反手又粘住只试图爬走的沃姆蛭,眼神直勾勾盯着蜗牛壳,跟盯着杀父仇人似的。
“幸运女神!快给林小满加 buff!让她粘得更牢!”阿澈急得跳脚,又怕魔王真撒粉,眼睛死死盯着土坡,“这狗东西敢动一下,我就……我就把他的粉全塞他自己嘴里!”
幸运女神被这阵仗吓得直哆嗦,赶紧冲着林小满念咒:“以幸运之名!愿你的锄头粘力加倍!”
林小满的锄刃“噌”地泛起层亮闪闪的光,粘住的蜗牛怎么扭都挣不脱。她“嘿”了一声,干劲更足了,抡着锄头又粘住两只,甩得跟玩流星锤似的,“李婶!你们也别砸了,薅住壳往村外扔!扔得越远越好,最好扔到魔王脚边让他养着!”
村民们虽仍心有余悸,但见林小满的法子管用,也顾不上恐慌,赶紧埋头继续清理蜗牛,只是时不时警惕地瞟向土坡,跟偷瞄老虎的兔子似的。
“该我了!”阿澈又冲幸运女神吼,唾沫星子喷得她满脸都是,“给我个能镇住魔王的!别再搞那些开花草的破烂!最好能让他的黑斗篷粘满蜗牛!”
幸运女神被他吼得一哆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赶紧转向他,咒语念得结结巴巴,跟嘴里含了棉花似的:“以……以幸运之名!愿你的剑……能发出让坏人头疼的响声?响得能让他脑壳疼!”
阿澈手里的木剑突然“嗡”地颤了颤,剑身在晨光里闪了闪,跟打了个冷颤似的,却没别的动静。他试着挥了挥,剑刃划过空气,发出“吱呀——”一声,像生锈的门轴被强行拧动,难听又刺耳,能把蚊子都吓跑。
“……”阿澈抽了抽嘴角,算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至少能当个噪音武器。他把小不点牢牢抱在怀里,小不点的脸埋在他胸口,还在吧唧吧唧啃那半块红薯干,浑然不觉紧张,跟只揣在怀里的小仓鼠。阿澈举着吱呀响的木剑,一步步朝土坡走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弹簧上,嗓门亮得能让全村都听见,跟装了喇叭似的:“魔王!你给我站住!别以为装木头桩子我就看不见你!”
黑斗篷身影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像块会转身的黑石头。安娜站在他身侧,手里的本子还没合上,笔尖悬在纸上像在等好戏。
“你以为派些蜗牛兵就能毁了我们的田?”阿澈越走越近,怀里的小不点被他晃得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魔王的黑斗篷,跟看块会动的黑面包似的,“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
他猛地举起木剑,剑“吱呀”响了一声,像是在帮腔又像是在拆台:“上次我梦见吃鸡腿,你突然冒出来抢了我的鸡腿!还说‘凡人不配吃这么香的’,把鸡腿啃得只剩骨头扔给野狗!这事你认不认?!”
魔王似乎愣了下,黑斗篷下的肩膀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像在憋笑又像在发抖。
“最过分的是上礼拜!”阿澈往前迈了一大步,脸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我攒了半个月的铜板,想给小不点买糖人,结果转头就没了!你是不是又拿去给你的蜗牛兵当军费了?!我看你就是想让小不点馋得哭!”
他举着剑,把这辈子能想到的“冤屈”全数了一遍,从梦里的零食到现实的小抄,连小时候丢的弹弓、被风吹走的风筝都算在了魔王头上,跟在菜市场讨价还价似的,越说越起劲。
魔王看着他,突然抬起手,不是挥剑也不是施法,而是朝他怀里的小不点举了举——掌心躺着块亮晶晶的糖,像块被阳光晒化的琥珀,闪得能晃眼。
小不点的眼睛瞬间亮了,跟两盏小灯笼似的,伸手就要去够,嘴里含混地喊:“糖……要……”
阿澈赶紧往后退了半步,把小不点往怀里按得更紧,紧得像要嵌进怀里,吼得更凶了,唾沫星子飞得跟下雨似的:“还想抢我的星辰碎片?!我告诉你魔王,就算你给她整筐糖,堆得比山还高,我也不会让你把它抢走的!赶紧带着你的蜗牛兵、破糖和那包毒药滚蛋!不然我让幸运女神给你祝福个‘放屁会炸出彩虹’的技能,让你走到哪儿都被人当笑话看!笑到你斗篷都遮不住脸!”
剑又“吱呀”响了一声,像是在附和又像是在嘲笑。魔王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黑斗篷下终于传出点动静,像是低低的笑声,跟闷在罐子里似的,却没转身,还立在土坡上,跟生了根似的。安娜的笔尖在本子上“唰唰”写得更欢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阿澈盯着他没走,心里更火了,刚想再骂几句,就听菜田那头传来林小满炸雷似的尖叫:“妈呀——!战神款的大蜗牛!壳上带棱带角的!还会耍酷撞菜苗!快来人啊——!”
阿澈猛地回头,只见菜田中央卧着只半人高的沃姆蛭,壳上的棱跟铁甲似的,正“哐当”撞着茄子苗耍帅。土坡上的魔王似乎也朝那边看了一眼,黑斗篷抖了抖,像是来了兴致。
动漫里的画面“唰”地钻进阿澈脑子:主角举着盐袋冲进虫群,喊着“为了被抓的村民”,用盐浴浇得铁甲蜗牛节节败退。他瞬间热血上头,怀里的小不点被他晃得打了个嗝,都忘了哭——这不就是拯救同伴的时刻?!
“幸运女神!盐!海啸那么多的盐!”阿澈把小不点往李婶怀里一塞,塞得太急差点把娃塞进菜畦,举着吱呀响的木剑就冲,胳膊抡得像风车,头发被风吹得跟野草精似的,嘴里还吼着动漫台词,“为了菜田!为了没被啃的白菜!”
林小满在旁边跳得比蚂蚱还欢,指着那大蜗牛喊:“它还瞪我!你看它壳中间那道纹,是不是在翻白眼?!还转了三圈!这逼在炫技啊——!”
那战神款蜗牛像是听见了,竟慢悠悠地把软乎乎的身体往回收,壳“咔哒”一声合得严严实实,故意往旁边的茄子苗上“哐”撞了一下,把苗撞得歪倒,壳还得意地转了半圈,活像武侠片里打完架甩披风的反派,透着股欠揍的酷劲儿。
幸运女神被这阵仗吓得浑身哆嗦,双手合十念咒念得跟机关枪似的:“以幸运之名!赐白颗粒!巨量白颗粒!干死这铠甲怪——!”
天上“哗啦啦”落下一片白花花的东西,跟有人从云端倒了袋白糖似的,劈头盖脸砸在大蜗牛的铁甲壳上。阿澈冲到近前,抓起一把就往壳缝里塞,刚要喊“受死吧”,突然觉得指尖黏糊糊的,放鼻子前一闻——甜得齁嗓子!
“我日你个幸运女神你个白糖精转世!”阿澈把手里的糖往地上一摔,糖粒溅得跟烟花似的,“我说的是盐!咸的!能齁死咸鱼的盐!你给我变糖?!你想给这战神款的办庆功宴?!”
那大蜗牛被糖砸了满身,愣了愣,竟慢悠悠地伸出个触角,在壳上划了个圈,像是在沾糖吃,吃完还故意把壳往阿澈这边转了转,尖棱闪得更亮了,甚至往阿澈脸上喷了点黏液星子,活脱脱在说“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它还吃!这逼还敢吃还敢喷我!”林小满气得抓起地上的泥块就砸,“阿澈!物理超度!砸烂它的铠甲!”
村民们举着扁担箩筐围上来,七手八脚想套麻绳,可那蜗牛壳滑得跟涂了油似的,刚套上就被它一扭挣脱,还“哐当”用壳撞翻了张大爷的菜筐。阿澈急得踹了脚旁边的土坷垃:“掀它壳!掀翻了捆!”
四个壮汉憋红了脸,喊着号子往蜗牛壳侧面使劲,李婶抱着小不点在旁边指挥:“往左点!它右边壳棱矮!”“一二三——掀!”随着一声闷响,大蜗牛被掀得底朝天,软乎乎的肚子露在外面,黏糊糊的身体乱扭,却再也耍不了酷。
“就是现在!”阿澈吼着冲上去,村民们赶紧用麻绳往它肚子底下塞,三缠两绕捆得结结实实。为啥倒着抬?一来它肚子没壳,抓着麻绳不滑;二来倒着能让它看不见路,免得再耍酷撞人。几个汉子抬着麻绳往河边走,那货被倒着吊在半空,壳还“咔哒咔哒”响,像是在骂“放开老子!老子的糖还没吃完!”
阿澈喘着粗气叉着腰,看着大蜗牛被拖远,转头冲幸运女神吼,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下次再给我变错!我让你抱着这战神款的舔糖!舔到你头发根都发甜!”
幸运女神缩在地上,蓝眼睛里包着泪,手里还捏着块糖,小声嘟囔:“可……可它吃了糖……确实没刚才凶了呀……”
林小满拍着阿澈的背笑到直不起腰:“行了行了,好歹是搞定了。说不定这战神款的……就好这口甜的呢?”
阿澈正想回嘴,突然一拍大腿——魔王!土坡上的魔王还没走!他举着木剑转身就往土坡冲,嘴里骂骂咧咧:“魔王你个缩头乌龟!刚才看够了热闹吧?有本事别躲着……”
可冲到土坡下,他却愣在原地——黑斗篷和灰裙的身影早没了踪影,只有风卷着几片落叶滚过,地上那袋粘液粉也不见了,连个脚印都没留。安娜的小本子、魔王的糖,啥都没剩下。
“操!跑了?!”阿澈举着剑在土坡上转圈,嗓门比刚才骂蜗牛时还大,“ coward(懦夫)!有本事等我收拾完蜗牛再单挑啊!下次再让我见着你,我让幸运女神给你变一筐辣椒!辣得你连斗篷都穿不住,顺便把你那包毒药塞你嘴里!”
风“呼呼”地吹,像是在嘲笑他。远处的河边传来村民们的欢呼,大概是把大蜗牛扔进水里了。阿澈瞪着空荡荡的土坡,突然觉得这仗打得憋屈——蜗牛搞定了,可那包“毒药”和该骂的人跑了,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
他磨了磨牙,转身往菜田走,心里嘀咕:等着吧,下次见面,非得让他尝尝木剑“吱呀”响的厉害,再问问那包到底是不是毒药!
菜田的蜗牛总算清得七七八八,村民们直起腰来捶着背,汗珠子顺着下巴滴进泥里,突然有人“哎”了一声,指着土坡方向挠头:“哎?那黑斗篷呢?魔王跑哪儿去了?还有他那包……”
这话一出,众人跟被踩了开关似的,齐刷刷转头看土坡——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几片烂菜叶滚过,连个斗篷角都没剩下。
李婶把锄头往地上一戳,叉着腰哈哈大笑,笑声能把刚落下来的麻雀再惊飞:“跑了!肯定是被咱们打蜗牛的架势吓跑了!你看咱这锄头挥的,比他那黑斗篷威风多了,连毒药都没敢撒!”
张大爷捋着山羊胡,一脸“我早看透了”的表情,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我就说嘛!什么魔王!还不是怕咱们知津村人多势众!你看他带那蜗牛兵,被咱小满姑娘一锄头一个扔得比谁都远,能不怂吗?”
狗蛋刚从泥里爬出来,脸上还挂着两道白印子,突然蹦起来喊:“他怕我!他怕我脸上的泥!连毒药都忘了带!”旁边四个小孩立刻附和,扯着嗓子喊“怕狗蛋的泥脸”“怕我们哭”,吵得跟一群刚下蛋的母鸡。
阿澈正擦着木剑上的黏液,闻言往地上啐了口:“怂包一个,看我们收拾完大蜗牛,自己溜了,估计那毒药是唬人的!”
“那是怕咱们联合起来揍他!”林小满扛着锄头走过来,锄头上还挂着半只没甩干净的蜗牛壳,“你看他那小身板,裹着黑斗篷跟个偷煤的似的,能经得住我一锄头?”
幸运女神蹲在地上,手里捏着块没化完的糖,小手抖得像筛糠,小声接话:“说不定……是怕我再变糖砸他?刚才那战神蜗牛都被糖糊得打蔫了……”
“对对对!”李婶拍着大腿笑得直不起腰,巴掌甩得跟打鼓似的,“肯定是怕咱仙姑的‘糖衣炮弹’!你看那大蜗牛,被糖砸得跟吃了**似的,魔王那小身板能扛得住?我看他是怕被糖糊成糖人,连毒药都顾不上撒了!”
村民们越说越疯,脑洞开得比菜田的南瓜棚还大——有人扯着嗓子喊“魔王怕李婶骂街,上次王奶奶骂鸡他都躲三里地”,有人拍着阿澈的肩膀喊“你那木剑‘吱呀’声比杀猪刀还狠,魔王耳朵指定被吵流脓了”,还有人指着狗蛋那泥脸喊“这脸比锅底还黑,魔王准是被吓破胆了”!狗蛋一听更来劲,叉着腰在菜田中央蹦得跟弹簧似的,扯着破锣嗓子喊“魔王怕我!魔王怕我!”,四个小孩跟着起哄,吵得能把天上的云彩震下来。
阿澈听着听着,心里头跟开了联欢会似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可不是咋的!这帮人说得太对了!刚才他举着木剑一吼,魔王黑斗篷都抖得跟触电似的,指定是被那“吱呀”声扎得脑壳疼;林小满那锄头甩得跟开山斧似的,蜗牛兵扔得比炮弹还远,他能不哆嗦?还有幸运女神那糖,连战神款的硬壳都能治得服服帖帖,魔王那黑斗篷指定一砸就破!他越想越美,嘴咧得能塞下俩鸡蛋,心里头直喊“就是这样!咱村就是牛!”
没等太阳爬到头顶,村里就炸得跟翻了锅似的——不知是谁嗷一嗓子“庆祝揍跑魔王和他的毒药”,家家户户跟被按了启动键似的,李婶逮着下蛋鸡就杀,鸡毛飞得跟下雪似的;张大爷扛出埋了三年的老酒,坛子口一撬,酒香能把隔壁村的狗勾来;连抠门的王奶奶都端出红薯干,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嘴里还喊“给娃们垫垫肚,庆祝咱打跑大坏蛋!”
庆功会设在村头晒谷场,火堆烧得跟火山喷发似的,“噼啪”响得能把地皮震裂,烤肉香味飘出八里地,馋得路过的野狗直打转。林小满抢了块油乎乎的鸡腿,手往裙摆上一抹,油星子溅得跟烟花似的,举着鸡腿吼得跟杀猪似的:“为了揍跑魔王!干了这鸡腿!”
村民们跟着疯,举着酒碗的、攥着红薯干的、叼着玉米棒的,碰在一起“哐当”乱响,喊得能把山神爷吵醒。幸运女神被一群小孩围得跟粽子似的,哭丧着脸念咒变糖,结果变出一堆沾着蜗牛黏液的黏糊糖,粘得孩子们手拉手分不开,哭得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林小满一把薅过孩子们,往嘴里塞鸡腿跟填鸭似的,哭声立马变成“吧唧吧唧”的嚼肉声。
阿澈被几个汉子按在地上灌酒,酒碗怼得跟喂猪似的,辣得他眼泪鼻涕横飞,嘴里却吼得比谁都凶:“喝!使劲喝!咱把魔王打跑了!下次他再来,我让幸运女神变一筐辣椒糖,辣得他连他妈都认不出,再问问那包是不是毒药!”
小不点被李婶抱在怀里,手里抓着把糖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跟俩核桃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火堆上的烤肉,口水顺着下巴滴在李婶胳膊上,汇成小溪流,浑然不知这场“击退魔王”的庆功会,全是村民们瞎编的胜利。
火堆越烧越旺,把众人的脸映得跟关公似的。没人管魔王是不是真跑了,也没人疼那些被啃烂的菜苗——在知津村人眼里,只要能凑在一起疯吃疯喝,就算把魔王按在地上摩擦了。
阿澈晕乎乎地看着这阵仗,心里头美得跟揣了蜜罐似的,直拍大腿——咱村就是牛!魔王算个屁!他看着小不点笑得眯成缝的眼睛,听着林小满的杀猪嗓和幸运女神的抽噎声,咧开嘴笑得跟傻子似的,口水都流到脖子上了——乐!往死里乐!这可是咱村揍跑魔王的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