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分院测试,一般是直接用机器测出学生的适应性,然后根据适应性分配至合适的院校,但是红蔷薇不同——作为最顶级最先进的学校,使用的方法却是最简单最原始的方法——打靶,而且不是普通的靶子,而是眼前这位强忍着火气,仍然优雅地微笑着的雀院老师,以及让她如此生气的另外三个老师。
“各位同学无需有所顾虑,请尽全力释放火元素来攻击我。”名叫不知火火音的雀院老师把手中赤红的的折扇打开,火焰便布满四周,升腾的热气扭曲着她那扬起的柔长黑发,明明是在微笑,压力却迎面而来,“我会评判各位同学的火元素适应性。”
她手里的折扇应该是她的专属魔导器——虽然魔法师使用魔力并不需要外物,但是借助这些刻印了特殊回路的魔导器可以减少消耗,降低本体的负担,增强效果——所谓魔导科技便是由魔法师的魔导器衍生而来。
这场测试不允许学生使用魔导器,不然可能会看见不少家境良好的学生使用远超自身水平的魔导器,根本测试不出本人的适应性。在这个前提下,大多数新生在刚觉醒一天的情况下能放出的不过是单纯的火元素,但是也存在着像是雪诺这种自发觉醒者,以及那些怪物级的天才会在这时放出威力较大的招式。不过即便如此,作为红蔷薇的老师,即使在场的四百多名新生一起上也难以伤及她的分毫——这无关阅历,只和实力有关。
无论前面的学生多么卖力地释放魔力,化作火焰去攻击她,她都不为所动,只是一直优雅地笑着,和善地对待每个有所不甘的学生,并记录她们的数据。“原来如此。”雪诺在我身旁冷不丁地说,“我知道为什么红蔷薇这样的学校居然会用这么原始的方法了——”她的血瞳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每个不甘地走开的学生,“这其实是在告诉我们一个事实——强弱之分,犹如云壤之分。”
“......是啊......”我看着那些不甘的学生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连周围的花草都被烧着了,也无法动摇那位老师分毫,甚至,那位老师还有功夫去控制那些四溢的火焰流或者是熄灭花草上的火。每一个考上了红蔷薇就自认不凡的新生,这一刻的挫败都会成为她们的第一课。
终于轮到我了,我深吸一口气而呼出,做好了准备,走上前去“老师,我——”但在说完之前,一串脚步随着一个声音而来。
“优儿同学,我想对于你我而言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有太大影响,对吧——”圣女玛利娅说着走了过来,举止不失圣女之名,“光属性适应性持有者只是挂名在其中一个院校当中,实际则由教会培育,更何况——”她没有说完,但从她眼中的意味,可以猜出来她想说的是——我和她都是圣女,是光属性适应性持有者当中最特殊的那个,无论其他属性适应性如何,终究是以光属性为主攻,四个分校都没什么区别,还可以自己选。
“所以?”雪诺站到我前面,把玛利娅的视线拦住而又冷冷地看着她,“请问圣女大人您想要说什么?”
“......都说魔法师结识朋友最好的方式就是和对方切磋一场,”玛利娅道出了她的目的,“我想,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和优儿同学难免会经常接触,所以——我想不如今天先结识一下,日后也更加方便,不是吗?”
任谁也能听出来她背后的意思,但是她的理由很充足,我难以拒绝她的邀请,或者说是挑战。“老师,请问这样可以吗?”我只能寄托于老师所代表的规矩了,毕竟答应对方的我不会得到任何好处,相反,我会变得更加危险。
“伤脑筋啊......”老师小声嘀咕了什么,才说,“可以,但是必须到训练中心里专门的决斗场进行切磋,这是校规所规定的——”
“那么这下你没有顾虑了吧,优儿同学?”玛利娅像蛇一样缠上来,不放过任何机会给我。“如果今天不便的话,我们也可以择日再说——”
“......不用了——”我深知已无退路,她的唯一目的就是除掉我,不会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就算今天糊弄过去了,之后也还会找上门来,“我答应你的邀请。”这时,雪诺看了看我,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也可以猜到她在担心我。我回以她一个眼神,让她不用担心。
“那请优儿同学与我一同移步到决斗场吧。”
训练中心有不少学姐在使用专门的器械测试自己的能力,见到我们过来却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自己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我们——两个圣女的事在红蔷薇内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她们应该都能猜到玛利娅旁边的我是谁,虽然都不想掺和这件事,但好奇心还是让她们看了过来。
“优儿同学由于是刚刚才觉醒一天,比较起来有不小的劣势,所以我会把我这边的额度调低。”她在其中一个决斗场前停下,把两个手环拿起,“这样才能保证公平。”决斗场的特殊系统链接红蔷薇地下的大型法阵,会消耗法阵的魔力来代替使用者的魔力生成屏障,而她所说的数值便是判断胜负的消耗额度,消耗的魔力到达了这个额度就算败北。
只见她把自己的额度调到了标准额度的十分之一,决斗场上方的屏幕也随之显示出她调过的数值。“来,优儿同学,请把这个戴上”她把另一个递给了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戴上手环,硬着头皮上了决斗场,而她则是从另一边上来。这时周围也逐渐聚起了人,雪诺也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略微凌乱了的发型表面她是跑过来的。
“那么,优儿同学,我们可以开始了——”玛利娅没有理会台下人,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摁下了手环上的确认键,并等待着我摁下我那边的确认键。
我点点头,也摁下我的确认键,之后,头顶的广播便开始倒计时“三......二......”
“......一——!!!开始!!!!”我在心中默念着,在“开始”这个声音正式响起时,我立即发起了抢攻——魔法师的身体会被散逸在身体里的魔力改造,身体机能变强,而且还与原本的身体机能挂钩。而由于某个白头发的女仆小姐,我的身体机能不是一般的好,尤其是速度这一方面——
“我确实还没能熟练掌控魔力,但是如果就因此小瞧我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我像猫一样弓身躲开一闪而过的光焰,再侧身翻滚躲过落下的长枪,顺势接近了玛利娅。
“优儿同学,在战斗中——”然而,她却一个垫步后撤再次拉开了距离,随即又在身前放出数道光之长枪拦住我的去路,“是不可以先亮出底牌的——”同时,四周也凝聚出了光之长枪包围了我。
“咕......”光枪收束,由于吃下了这一招,屏幕上显示的我的额度降低许多,“是误判了吗......她的身体机能比预计的更强啊......那我的优势瞬间就变得渺小起来了啊——”
尽管对方的身体机能仍然比不过我,但是也并没有差太多,而她的魔力掌控能力却远大于我。
“不擅长近战的魔法师有很多,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会对付擅长近战的对手——”她的手环上浮现出咒文,正拼接成一个精妙的术式,“更不代表,他们一点近战能力也没有——”她从空中拔出一把耀眼的光刀,但不知为何是用左手拿的——难道她是左撇子?
战况不容乐观,尽管我的额度还是她的八倍有余,但是我却没办法碰到她,天平完全是向一边倒。
“如果我想要破局的话,就必须用上一切的有利条件......”但是,我还有什么有利条件呢......
雪诺视角:
“优斗大人他赢不了那个女人的......”在开局半分钟不到,我便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我却希望他能赢。
不仅仅是因为这场战斗比表面更重要,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要优斗大人输给我以外的人,尤其是女人。
如果实在不行,哪怕事后会被优斗大人发现,我也要帮他......
“......嗯?”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小会,但就是这一小会,战局发生了对我而言无比重要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