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能和科技的双重加持下，新万象学府不到一个月就建好了，比之前还要宏伟，新的教师公寓也装修完毕，设施齐全。
凌风明白，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来到夜凰面前辞行。
书房里，夜凰依旧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清冷孤绝。
那只被她命名为“毛球”的小哈士奇，此刻正安静地趴在她脚边的昂贵地毯上，啃着一个特制的磨牙玩具。
凌风的声音带着惯常的轻松，缺多了几分真诚，“大小姐，新学校建好了，我的新公寓也收拾妥当了。这段时间，承蒙关照，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非常感谢。”
夜凰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凌风顿了顿，看着她的背影，又忍不住开口道：
“那个……虽然知道你可能不爱听，但还是想说，万象学府……其实挺有意思的。即使不想听课，多去走走，交几个……嗯，朋友？也许……也不错？”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凌风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多说无益。他转向侍立在一旁的墨离和铃音，以及几位熟悉的女仆，一一真诚地道谢告别。
女仆们虽然依旧表情严肃，但眼中对这个身份存疑的家伙，多了一丝善意。
最后，他目光落在毛球身上，小家伙圆滚滚毛茸茸的，确实可爱。
凌风蹲下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伸出手想去摸摸它的头：“小毛球，我要走啦，以后要乖乖听大小姐的话哦……”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毛球头顶绒毛时。
“呜——汪！”
毛球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极度的警惕和恐惧。
它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发出短促的叫声，整个小身体如同装了弹簧般猛地向后弹开，四爪并用，连滚带爬地窜到了夜凰的腿后。
紧紧贴着她的裤脚，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双写满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凌风，小尾巴夹得紧紧的。
凌风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又是这样。
这只小狗，对他有着近乎本能的、无法解释的恐惧。
他自认伪装天衣无缝，气息收敛完美，元婴修士的威压更是半点不露，可这小东西……到底在怕什么？
夜凰终于缓缓转过身，眸子扫过僵硬的凌风，又低头看了看紧紧贴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寒星。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弯下腰，动作略显生疏地将小东西抱了起来，安抚地顺了顺它炸起的毛。
毛球在她怀里立刻安静下来，但那双眼睛依旧警惕地盯着凌风。
“告辞了，大小姐。”
凌风收回手，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一丝莫名的失落，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带着行李，离开了这座庄园。
新的教师公寓宽敞明亮，凌风刚把行李放下，准备泡杯茶歇口气，门禁系统就响起了提示音。
他打开门，意外地看到李丽质正站在门外。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显然恢复得不错。
“表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凌风热情地将她迎进屋。
然而，李丽质的表情却有些古怪，没有了往日的干练和从容，眼神里带着一丝沉重和……歉意？
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凌风给她倒了杯水，关切地问：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看你气色好多了。”
李丽质没有接水，而是直接挥手布下了一道隔绝内外探查的静音结界。
“上官大小姐……”
李丽质的声音低沉，“我是来……通知你的。协会的命令，你的卧底任务……要提前结束了。”
“提前结束？”，凌风一愣，“为什么？”
“原因不在任务本身。”
李丽质打断他，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上官云璃的眼睛，语气沉重得如同铅块，“是因为你……上官云璃。”
“我？”上官云璃更加不解。
“你的联姻对象……天道殿的少殿主，亲自驾临修真协会总部了。”
“这个古老的势力，据传……它乃是天之化身苍天所创立的，……它出世了。！”
李丽质的眼中充满了无力感：“协会……顶不住压力了。长老们……妥协了。他们命令我，护送你，在近期……返回修真国。很抱歉，协会……尽力了。”
李丽质后面的话，上官云璃仿佛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只觉得一道无形的惊雷在脑海中炸开，瞬间将她所有的思绪、所有的侥幸、所有的谋划都劈得粉碎，道心都不稳了。
她的联姻对象居然是天道殿的少殿主？那个势力不是传说中的吗？
她本以为，以上官家的底蕴和修真协会的斡旋，再加上自己远遁异能国，总能拖延，总能找到转机。
“不……这不可能……”
上官云璃喃喃自语，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李丽质看着她空洞的眼神，知道再多安慰也是徒劳。
她叹了口气，起身撤去结界，深深地看了上官云璃一眼，低声道：“你……保重。”
说完，她默默地离开了公寓，房门关上的声音，如同最后的丧钟，公寓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她从储物袋深处，取出一枚鸡蛋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温润柔和光晕的乳白色石头——问心石。
这是她筑基时，家族一位极其疼爱她的老祖宗所赠，助她明心见性，坚定道途。
她一直珍藏着，从未轻易动用。
此刻，她盘膝坐下，将问心石紧紧贴在眉心，闭上了眼睛。
嗡……
问心石的光芒瞬间将她笼罩。意识被拉入一片混沌虚无的空间——问心幻境。
幻境中，她看到了：
凤冠霞帔，红烛高燃。
她坐在奢华却冰冷的宫殿中，对面是一个笼罩在神圣光辉中、看不清面容的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相夫教子……
一个宏大而冰冷的声音在幻境中回荡：
“放弃大道，嫁为人妇，相夫教子，绵延香火，这样的结局，你接受吗？”
“不，我不接受！”
“道侣？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随着她内心最坚定、最本真的呐喊，问心幻境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轰然破碎。
光芒散去，上官云璃睁开双眼，眸中的迷茫和绝望已一扫而空。
她找回了自己的道心，然而，道心虽坚，现实却冰冷如铁。
天道殿……修真协会都顶不住的压力……她拿什么去抗衡？
逃？又能逃到哪里？
上官云璃站起身，开始在狭小的公寓内踱步。
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思索着一切可能的对策。
难道……真的只有死一次，才能解脱？
这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