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缓缓散去。
废墟中央，维克托那庞大的恶魔之躯已经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一个焦黑的大坑和一颗悬浮着的、鸽子蛋大小、不断搏动、散发着妖异红芒的珠子。
维克托最后残存的一点意识在彻底消散前，发出虚弱的低语：“呵……你不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吗……”
这句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惊醒了因为灵力枯竭、神魂震荡而有些恍惚的上官云璃。
是啊……最近一切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些巧合。
“若是有人偷袭，灵力枯竭的你，就只能等死了呢。”
一道戏谑、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上官云璃瞳孔骤缩，想要转身，却已来不及。
噗！噗！噗！
数张边缘闪烁着寒光的扑克牌，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她的后心、丹田、以及握剑的手腕，速度快到了极致，精准到了残忍。
剧痛和冰冷瞬间吞噬了她，无生劫脱手坠地，发出一声悲鸣。
上官云璃的身体晃了晃，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带着不甘、震惊和那被点醒的疑虑，无力地向后倒去。
小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维克托陨落的地方，他优雅地弯腰，捡起那颗血色珠子，在指尖把玩着。
他瞥了一眼地上气息奄奄的上官云璃和她身边那柄黯淡无光的无生劫，惋惜地耸耸肩：
“真可惜啊……那把剑，似乎和你绑定了呢，取不走。”
他不再停留，身影一晃，便出现在远处一栋尚未完全倒塌的高楼顶端。
那里，早已站着一名身披宽大兜帽黑袍的身影。
兜帽的阴影完全遮住了她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只纤细白皙的手露在袍袖外，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逝川。
上官云璃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她模糊的视线看见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废墟之中。
她有着一头如雪般纯净的长发，身姿窈窕，气质空灵出尘，却又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身上穿着绣有玄奥云纹的长裙。
女子缓缓走到上官云璃的“尸体”旁，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将她抱了起来，如同抱起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微微低头，看向怀中失去生息的容颜，又抬起头，金色竖瞳遥遥投向了远处高楼顶端，那手持“逝川”的黑袍身影，以及优雅行礼的小丑。
夜风呜咽，卷起废墟的尘埃，血色的云层渐渐散去，露出清冷的月光，照耀着这片狼藉的大地与无声对峙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