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洛钰捏开姜煜的嘴,两根玉指探入其中,压住舌头,将漏斗正好对准喉咙。
取出手指,黏糊糊的唾液附着在上面,给予她别样的触感,包裹的感觉也令其面红耳赤,欲罢不能,然而姜煜的病情要紧,她也就没有过多流连。
将药水尽数灌入,她又绕开李雅璃休息场所,来到前院取回药炉,把未燃尽的柴火熄灭,返回,再次服侍他喝下。
她把药炉搁在一边,坐在床沿,却发觉屁股底下一片潮湿。
“奇怪?这里怎么湿了?”
她想起方才一身雪的李雅璃。
“会是她吗?”
摇了摇头,她自己否定了这个答案。
“不会是她,她是外地人,而姜弟弟连这片大山都没出去过,两人不会有交集。”
她偏过头,凝神望向姜煜的脸庞,发觉他的面孔相交于一开始发病的时候,已经愈发红润。
将鞋子脱下,褪去外衣,趴在姜煜怀里,两人大被同眠。
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伸出手轻轻掀开姜煜的眼皮,借着偷偷来到的月光,细细端详着他的眼睛。
心里仿佛有一块石头落了地,她长舒一口气。
“幸好,现在瞳孔已经重新显现,至少等你醒来之后,会有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迎接你的康复。”
“看来那个大夫还是有些本事。啊呜,只希望你能够早日醒来,到时候,我们再一同玩雪作赋,领略万千河山,一起走出这个山坳。”
“今后,你想到哪里,我便陪着你到哪里,不分别,不离弃。”
“有些乏了,愿我明天一睁眼,是你亲切的问候,而不是一具有着热气的死人。”
“晚安,我的心上人。”
眼皮重了,她趴在姜煜的胸口,沉沉睡去。
可是,她始终没有察觉到,她已经听不见姜煜的心跳了。
夜半三更,到日出苍梧,也不过短短瞬息之间,一闭一睁,就是月亮的一生,今日的月亮气数已尽,而明日的太阳正当初升。
阳光透过之窗,悄悄踱步走进屋内,调皮地在姜煜眼前起舞。
他闭着眼。
“这次,总归是真正的人间了吧。”
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片上下颠倒之地,而是斑驳的屋顶,侧目是黄土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果然是一场梦啊。”
他胸口一阵幻痛。
不对,怎么好像真有一点痛?
心头一紧,他猛然掀起被子,却见洛钰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胸口前,贝齿轻啮。
姜煜松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洛钰的后脑勺,惹得她一阵呓语。
“再让我睡会……”
忽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把被子顶起了一个鼓包。
她顶着一头蓬发,惺忪着眼。
“你醒了?”
“那您难道还睡着?”
姜煜捏了捏洛钰的小脸,顺手擦去她嘴角的口水痕迹。
洛钰俯下身子,抱住了姜煜,在他的耳边轻问。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眼睛如何?”
“一切如常,一切安好,恰似昨日。”
“真好。”
她搂的更紧了些。
姜煜把被子往她身上盖了盖,抱着她,看着她眼中的血丝,有些心疼。
“要不再睡会?”
她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心中生了一个狡黠的想法,直接冲着姜煜的嘴唇咬了一口,希冀地看向姜煜。
“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姜煜看着洛钰眼中的自己。
“别说话,继续睡。”
“嘿!姜弟弟,你这可不厚道欸。”
他想了想。
“等我加冠的时候告诉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那行,我等得起。”
带着微笑,她埋进姜煜胸口,还拱了一拱。
姜煜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洛钰从他的胸口挖了出来,与其对视。
“等等,话说你刚才算不算调戏未成年啊?”
“切,你当我没读过咱们这的法律?这项条款只针对女孩子,对男孩子是没有相关规定的啦!”
气抖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૮₍ɵ̷﹏ɵ̷̥̥᷅₎ა
洛钰摸摸姜煜的头发。
“好了,别想了,睡吧,刚大病初愈,过一会还得问问你是怎么搞得呢,摔下来能摔成这个样子。”
说完,她继续埋进姜煜的胸口,深吸一口气,睡了过去。
姜煜也无可奈何,只能闭上眼睛,心里暗自思索。
“话说那片上下颠倒的混沌应当就只是梦境吧,真是奇怪,以往做梦的时候,总是睡醒即刻便忘却,怎么这回就是这么清晰?但偏偏梦里一些事情记得清楚,但其中的人物却回忆不起形貌。”
“奇也怪哉。算了算了,睡吧睡吧。”
就这样,他带着重重疑问,迷迷糊糊地睡去。
却说他这边睡回笼觉的时候,李雅璃正好睡醒。
“唔啊,倒是好久没有睡过觉了,以往都是一刻不停地盯着人世间,倒是少有这样的空闲时间。”
“希望我在神域的工作有人顶替吧,要不就是墨若善自己挑担子,要不就是另外招人干,但愿不要出了什么纰漏。”
她心中升起了一丝担忧与紧张,心脏跳动声也愈发明显。
李雅璃欣慰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瞬间刚才产生的担忧烟消云散。
“工作什么的见鬼去吧,现在我有更值得干的事。相较于人与妖之间的纠葛,还是姜煜更重要一点吧。”
“哼哼 ˃̶͈ ꇴ ˂̶͈ ”
通过红绳探知到姜煜还在睡觉,李雅璃也放弃了去叫醒他的打算。
她起身来到寺庙前,却见此时正在下着大雪。
“还是让他再睡会吧,毕竟在神域发生了那样的事,尽管是为了救他,但其中的疼痛是避免不了的。”
“他会理解的。”
她如此坚信着。
伸出手接了几片雪花,她能够明显感受到其中的寒意,而这是在神域中所不能感知到的。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新奇,不论是熟睡的义兄,还是这可爱的自然,皆是如此令人流连,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雪很快就化了,手上湿了,但这份感觉却不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消散,而是一直留在李雅璃脑中,贮存在姜煜的心间。
她抚摸着胸口。
“前世缘,今世了。你我共生同死,永不离弃。”
“你走不脱,我不会走。你和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于那个小姑娘,就先让她活几日吧,要是她死了,你又要哭上好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