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
或许是因为今夜就是大年夜,洛钰似乎心情很好边洗菜,边哼着歌。
刚把米淘好,姜煜找了过来。
“洛钰,我回家一趟。”
她心头一惊,有些失落。
“那你还回来吃饭吗?”
姜煜笑着绕道她的身后,捏着她的肩,捶捶她的背。
“想什么呢?我当然还回来吃饭的啊,我家里现在又没人可以管我的饭的。我回去就是把一些腌的东西取回来,免得再费钱去买。”
“那一来一回好几个时辰的路程,你来得及回来吗?”
“那是自然,山人自有妙计。”
姜煜故弄玄虚,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洛钰还想再多问几句,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点头。
“好,你去吧。我保证,等你回来时,总有一碗热饭在等你。”
洛钰送他直到门口。
“我走了。”
“嗯,一路小心。”
姜煜挥了挥手,牵着那披瘦马,消失在密林丛丛之处。
洛钰像一块望夫石似的,就这样望着他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理解为何刘备送别徐庶时要求砍倒一片树林,那皆是由于深沉的情感,不同的是,她与姜煜是爱恋,而他们是由于君臣之情。
正当她凝视的时候,突然左肩被拍了一下,吓得她一激灵。
“谁?”
“我。”
回过头看向左边,却只见空无一人,再看向右边,她才看到是李雅璃。
经过几日相处,两人逐渐熟识,但洛钰每次见到她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压力与杀意,所以也不敢与之亲近。
而李雅璃则不同,她时不时来找洛钰聊天,不过话里话外都在套她的话,询问姜煜的相关情况,弄得洛钰有些不适,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毕竟,看她衣衫华贵,怎么会看上乡间的平庸男子呢?
emmm,好吧他也不平庸。
>_<¦¦¦
不管怎么说,对方是不会看上姜煜的!她如此麻痹自己道。
另外,她还兴冲冲地想要教洛钰剑法,但明明李雅璃自己都是带刀的,教她剑法,看玩笑的吧?
但无论怎么说,这也算是对方的一片好意,况且技多不压身,多学一点将来闯荡也好一些。
故而这几日,她每天晚上都在跟她学剑法,搞得她最近都找不到时间找姜煜贴贴了!
回到现在。
“是你啊,怎么了?”
李雅璃看着外面的积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笑着用手肘怼了怼洛钰。
“我下山到集市上一趟,买一条鱼,寓意年年有鱼嘛。”
洛钰把手掩住嘴巴,做出一副浮夸的情态,表示惊讶。
“哇,这个时节买条鱼可不容易,太让您破费了吧。”
李雅璃瞥了她一眼。
“这有什么的,论起来我是你师傅,亏待自己徒儿可不是好师傅的行径哦。”
“行吧行吧,师傅您去吧。”
洛钰推着她的后背,一路送出前院,随后就自己回了后院烧火做饭。
李雅璃回头看看,背后已经没有人,只留有一尊巨大的神像。
从怀里掏出一根香,施法点燃,她又悄悄返回,将其插在她带过来的小盒子里。
那里面只有一开始她插在那里的三根香的余灰。
至于她为什么想回来上香,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出于违约愧疚,或许是出于未来的期许,总之,她的思路不断向着凡人转变。
开始担心姜煜路上会不会出事,开始在意晚上饭菜是否可口,开始为自己的生计所烦扰。
原本的神职生活全然没有这种体验,她现在残存的那点生活常识,还是在前一世还身为人时,养成的肌肉记忆。
就在昨天,她自己还闹了一个笑话,拿筷子夹菜,却时不时将菜从筷子上夹落,幸亏没有人注意——她还特别注意了姜煜,他没有过多关注她这里——为此,她还特意在教洛钰的闲暇,练习夹菜的相关技能。
现在就连自己身上的银两,还是屠戮了一伙强盗才获得的。
强盗:被黑吃黑了家人们。
官府:天降业绩了家人们。
“倒是,十分麻烦。”
她抚摸着胸口,感受着体内那颗躁动的心脏,皱紧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姜哥哥与我一同平安顺遂,那无论吃多少苦也是值得的。”
“走吧,去集市。”
她没有走平常人的下山路,而是先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才直接从山崖中跳下,顺着山间小溪一直走,便可以直接抵达小镇,想必那里可以买到想要的东西。
这样一来,路程缩短了一半不只。
来到集市,她边走边问鱼贩子的位置,准备她也想调查一些东西。
李雅璃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与姜煜那根隐藏式的红绳如出一辙,同样是从墨若善那根拆下来的。
现在她的实力大不如前,红绳也仅仅只能做追踪的效用。
从姜煜离开她就感觉不对劲,她通过感知,却发现对方没有去自己里,而是绕路从另一侧下山,直奔着小镇而来。
搞不清姜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可不像洛钰一样,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软弱的女人,到头来都快把自己骗过去。
她是谁?她可是执掌人与妖怪之间的界限之神,固守门户三千载,维系着人间与妖界平衡,使得妖怪彻底成为人们口中奇闻异事的神。
额,这样一想,似乎她不该就这么草率地脱离神职……不管了,这等烦心事就交给墨若善,让她擦屁股。
无论怎么说,李雅璃可不想就那么窝窝囊囊待在家里,她要主动出击,若姜煜不想全盘脱出,她有的是办法让对方坦诚相待。
“但是,似乎,我下来的速度太快了?”
她感受着姜煜的位置,只观察到对方还在山上,正慢悠悠地下山。
“坏了,忘记姜煜现在只是一介凡人,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啊,亏我还那么火急火燎地赶下山。”
懊恼地扶额,她现在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回去吧,她不愿意就此放弃;继续等吧,她又实在厌恶这种等待的感觉,毕竟已经连续等了三千年,她不想再回味了。
“小姑娘,你要哪种鱼?”
站在她面前的鱼贩子问。
“鸡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