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璃走了过来,按住姜煜仰起的身子,缓缓把他按回去。
“没事,你继续睡吧。”
“哦。”
姜煜半推半就得躺下,耳边突然回响起洛钰说的话,一下子让他睡意全无。
“等一下,我为什么在你的卧榻上?”
李雅璃摆了摆手。
“我看你一个人瘫倒在神像后面,就把你放到我被窝里睡觉了。在地面睡多冷啊,是不?”
“那你也应当把我送到我自己的房间里啊。”
李雅璃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眉间。
“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我又不知道你睡在哪里。让你睡在我这里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还不快点谢谢我。”
“谢谢哈,干的很好,下次别干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哦~原来如此,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李雅璃咧着嘴角轻笑,双手叉着腰,俯下身子,在姜煜耳边轻语。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那你说说看,是什么意思啊~”
姜煜也不做声,突然想起了买的那本旧书,往身上胡乱一摸,最终在怀里找到了那本书。
“你看过我的书了?”
“没。”
“我不信,你看了我的书,给借阅费。”
姜煜笑着,打了一个反击。
李雅璃自讨了个没趣,起身。
他离开被窝,顺便把她的床榻收拾好。
李雅璃站在他身后,突然往他肩膀上一拍,把姜煜吓了一跳。
“你看嘛?”
“没什么,就只是吓你一下。”
说完,李雅璃就吹着口哨,信步走到外面去了。
只留下姜煜一脸问号。
李雅璃慢慢走到马槽边,搭在一旁的木杆上,手上掂了掂刚刚才“借”来的钱袋。
旁边还飘着书灵,当然了,它现在仅设定李雅璃可见。
“想不到说一次书还挣挺多的,我要不也改行去说书?额,算了,耍嘴皮的事我还是干不来。”
这时,瘦马发出人的声音。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嗯?现在舍得开口说话了?方才那只鸵鸟去哪了?我想跟鸵鸟说会话。”
李雅璃头也没抬,向钱袋子里数了十几枚铜钱出来,随后便把钱袋子往门口一丢。
“现在大概是可以勉强维持日常的柴米费用了。”
她暗自思量。
瘦马踢踏了一会,打了一个响鼻。
“那,算我是鸵鸟。”
“好的,马儿先生,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赶紧说吧。”
“……”
马儿一阵沉默。
“你说我的主人去北边了,你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吗?”
“怎么,姜父都没有把自己目的地告诉你吗?”
“要是告诉我,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只知道他到北方去了,”
它不屑地回过头,但很快又转了回来。
“所以说,你有什么情报?”
“没有。”
她倒是实诚。
“什么?”
“只有我的一个下属跟我说有一对人族修士去北境补上漏洞了,至于姜父在不在里面,我不清楚。”
(呸,谁是你的下属。)
“嘶,浪费我时间。”
马儿低下头,猛吃了几口草料。
“哼哼,据我所知,你们人族修士本来就少,所以姜父大概率也是到那里去了。”
李雅璃张开手指,挡下阳光,流光从她的指缝中倾泻下来,惹得一阵暖意。
“空口无凭。”
“那是自然,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定数,皆是随机与天意。”
“……也许吧,如果姜老头去北境的话,那我是不用太过于担心的。”
马儿拱拱草,把比较硬的稻壳推到一边去,就光吃较软的草料。
(啧啧啧,挑食这一块。)
“为什么?”
“哼,要知道,论起本事神通,我家主人说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
“哦。好厉害啊。”
李雅璃冷漠地捧读了几句。
“诶,你为什么这么镇定?”
“怎么,你偷听了我几次谈话,就忘记了我身份了?”
说着,她轻轻往马儿的后颈上一点,黑气从她的指间迸射而出,直直扎进马儿的肌肤与肌肉,将血管都几乎隔断,但终究是她心软,留了点缝隙,让血液能够缓慢流动。
但尽管如此,血压的陡然上升与头部缺氧让马儿眼球前突,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真是孱弱不堪啊,小子。”
李雅璃叹了口气,看着它快要窒息而亡,便慢悠悠地从它眼前走过,享受着马儿眼中的恐惧与绝望。
走到另一边,她手一勾,黑气便回到她的体内。
马儿一会死,一会生,它的精神已然濒临崩溃。
“怎么样?难受吗?”
马儿没有回答,还处在那一阵恍惚当中。
“看来是不难受啊,看来得加长点时间。来,再来一次,我相信你会很喜欢这种感觉的。”
(哇,这是什么窒息play)
“闭嘴,它算什么东西,它也配?”
(你指什么?)
“那自然是……那种东西只能我和姜煜一起弄。只要不是我与他做的,都是什么好play。”
她突然红了脸,说话吞吞吐吐的。
(OK,算你玩的花,行吧)
“你滚。”
李雅璃不再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书灵对话,将视线继续关注着瘦马。
只见它终于是缓过神来,一个劲地远离她,死死盯着李雅璃悬在半空中的手,要不是有栓绳拉着它,它早就一溜烟地跑了,跑多远都不为过。
李雅璃笑了笑,把手收回袖子里。
“怕什么?我不是还人畜无害的,不是吗?”
“您是,您是,您一定是。”
“哦~那你一定是想起了我是谁对吗?”
李雅璃打了一个响指,摊开的手指指向马儿,把它吓了一跳,连忙查看自己的身上有没有窟窿。
算好,这次李雅璃没有动用黑气。
“嗯?想起来了吗?”
李雅璃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核蔼,核蔼)
“我我……”
马儿突然回想起她第一次跟它对话的时候说的话。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是……”
“嘘🤫”
把手指轻触嘴唇,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别说话,你知道就行。”
“好了,言至于此,你问过问题了,是不是该到我问问题了?”
“那是,那是,您问。”
马儿佯装镇定,但那抖成筛子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