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
“诶?!!”
“……”
景桃和塞拉菲娜两个人在床上零距离接触着,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正是因为教廷在宣告塞拉菲娜救世主之后举办了一场宴会。
塞拉菲娜最一开始只是浅尝了一下小酒,然后再是一杯一杯,最后到一桶……不过好在被景桃及时拦下,但是她也喝了半桶。
“等等,塞拉菲娜……”
景桃此刻的内心是矛盾的,她有点想反抗但是又不想反抗,甚至有点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她脸一下子红了,从耳朵根红到脸颊,用手拽着衣角,双方注视着眼睛也不敢抬。
结果只是塞拉菲娜趴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
景桃有些失望地为塞拉菲娜盖上了被子,那种期待瞬间落空的感觉真的是太不好受了。
而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西奥多和和一个黑衣老者正在对话。
“如今卡努力莱斯王国正处于内耗之中,此刻正是绝佳的机会。”
“……我应该早就说过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教廷侍卫,捍卫圣女大人的骑士。”
“你难道已经忘记了卡努力莱斯王国一百年前的暴行了吗?”
“一百年前的血债,那刻在骨头上的伤痛!”
黑衣老者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声音里淬着冰,“那些曾经被烧毁的村落,还有被践踏的尊严,难道随着时间流逝,您都已经忘了吗?”
“王子殿下!”
西奥多没有直视他而是把头扭向一边,对方的话像淬毒的针,但那份恨意太深,深到稍微一碰就能烧穿理智。
无法忘却……
一百年前,卡努力莱斯王国正处于鼎盛时期,铁制兵器的锻造工艺与骑兵战术在大陆首屈一指。其南方三百里外的利姆斯王国则是另一番景象——以种植橄榄与葡萄为生,军队不足五千,多为临时征召的农民,武器以青铜剑与木盾为主。
但卡努力莱斯王国当时的君王是一位残忍的暴君,秋收刚过,卡努力莱斯王国的两个军团越过边境,三天内攻破利姆的两座边境堡垒。
利姆国王的军民在都城用死去的尸体堆起一座座血肉做的城墙即使到生命终结以至肉体完全消散的那刻都在捍卫着最后一点属于他们的疆土。
但最终还是被投石机砸开缺口,城破当日,王宫被焚,在内的王室成员全部身亡,记载利姆历史的羊皮卷与神庙中的神像被当作战利品运回埃索斯。
而利姆斯王族最小的王子因为贪玩跑到了王宫之外逃过一劫。
战后,卡努力莱斯王国在利姆斯王国旧地设行省,遣官员治理。利姆斯王国原有的土地被重新划分,一部分赏赐给军功贵族,一部分保留给幸存的利姆农民,但需按新制缴纳赋税。
利姆斯王国的语言被禁止公开使用,孩童需在卡努力莱斯王国设立的学堂学习卡努力莱斯语与律法。
“您是否还记得我这只瞎掉的眼睛和这只断臂!”
“……”
“王子殿下,我已经从议会内部打听到消息,三日之后便是最佳的时机。”
老者高举双手。
“万千利姆斯王国的孩子们渴望王的回归,渴望重新夺回家园!”
“议会在三日后就会发起对抗教廷的活动,王子殿下只需夺取赤鸦之力即可。”
老者将一枚血色的硬币交于西奥多之手,却被用力甩在地上。
“住手吧!这样做只会滋生出更多的仇恨,我想这并不是利姆斯王国子民所追求的。”
“那只不过是你自己为了满足复仇私欲找的借口罢了。”
西奥多心中的怒意没化作咆哮而是沉甸甸压在字上。黑衣老者极其不满地只是轻哼一声然后消散在阴影之中。
“西奥多?”
景桃的声音在西奥多身后传来,她用着疑惑地表情看着西奥多歪了一下脑袋。
西奥多猛地一僵,后背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听见景桃声音的刹那条件反射侧过身,肩膀还在紧张微微发颤。
“景,景桃小姐……”
西奥多眼中刚才的怒意全散了,只剩下慌促,眼睛飞快地瞟向朋友,又慌忙错开。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景桃小姐也是,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西奥多的声音带着一丝难被察觉的颤抖,此刻心里还庆幸着刚才的对话应该是没有被听到,不然他要解释一番也会耗费不少力气。
“明早就要踏上旅程了,本来我一生的计划都安排好了,混吃等死,睡觉睡到自然醒。”
景桃叹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都焉下去了,“我放心不下塞拉菲娜啊,要不是她想当救世主的话,我才不来这里干活呢。”
景桃轻松的言语冲刷着西奥多内心刚刚经历过的那份沉重,西奥多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景桃小姐和塞拉菲娜的关系还真是要好……”
“应该吧……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景桃说出这样一番话时嘴角牵起一个没什么底气的笑容,“有时觉得关系很近,可转头又好像隔着点什么……说不清楚。”
西奥多挑了下眉,却没追问。
“这东西本就没那么多清清楚楚的,塞拉菲娜自己也很少表露出对我的看法啊……”
“这样啊……”
西奥多说罢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向星空,刻意把话题其他地方引导。
而在教廷之中,贝娜此刻正在将全身的魔力注入一根在满是古老印记的柱子上。
圣女扶着石柱身体轻微晃动了一下,身上的银白的长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她微张着唇,胸口起伏得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颤,室内的残烛的烛火开始摇曳起来。
“……”
她指尖还残留着长时间持续输出大量魔力带来灼痛感。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原本盈满光金色的眼眸半睁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力的感觉。
贝娜对着空气轻轻摇头,声音细得像断线的丝:“没事……让我歇一歇就好。”
她每当耗尽了魔力的时候,就会出现幻想出昔日的旧友站在她的身旁。
贝娜话音落下时,头微微歪向石柱顶上,看着石柱上的那片天空上的深邃的黑暗逐渐被一丝丝光芒缝合重新变回星空的样子,才松下一口气,唇角泛起一丝近乎透明的白。
“这样的梦还能做多久呢?你究竟还可以欺瞒多久呢?”
又是一个旧友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此刻她已经出现了幻听
“我也不知道这残烛的烛火还能再燃烧多久呢?”贝娜有气无力地说道。
拜托了……我自己,现在还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
睁开眼睛。
贝娜半睁着眼望着原来应该浮现出神之预言的石板,但上面是留下的却是一片黑暗。
“就算神明早就背过身而去,任由这世间在黑暗里沉浮了……可我不能。”
她扶着冰冷的石壁缓缓站直,指尖因脱力而微微发颤,声音却带着碎光般的执拗,“哪怕只剩下我一个人,也要把大家往前带一步——哪怕只有一步也好啊。”
贝娜半睁着的眼神中还闪着一丝微弱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