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可千万别再做那些危险的事,春税加增的事情咱们再想办法。”
我眼角的湿意还没干透,风一吹,就这样凉丝丝地贴在皮肤上。我抬手胡乱抹了抹脸。这个时候可不是感受温情的时候,还是要问出点有用的信息,虽然从原主记忆中已经得知目前所处的年代是唐朝咸通十二年,自己了解的著名历史事件和名人也都能对应的上,推测现在连年战乱可能已经到了唐末,但自己并不是史学生,具体现在离唐朝灭亡或者说离黄巢起义和朱温反唐那些历史事件还有多久自己并不清楚。
“阿爷,”我清了清有些发紧的嗓子,“您刚才说的前儿里正来催缴的那笔春税,是按新规矩算的?”凡是朝廷加收赋税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也许这是个不错突破口。
宋大宝放下手里的碗,抬头看我时,眼里还带着几分疑惑:“嗯,说是朝廷新下的令,每亩地多加了半升粟米。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想,这新规矩是只咱们这深州博野地界儿这样,还是……别处也一样?”
宋大宝叹了口气说到:“谁知道呢?听说是圣人最宠爱爱的女儿同昌公主仙逝了,圣人准备厚葬,也许和这个有关系吧。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几年战乱虽然朝廷都叛乱成功但是国库空虚着呢,朝廷想补充国库吧。”
同昌公主自己可没听过,更别提能联想到什么对应等应的历史事件。“阿爷,你说的的战乱是什么呀,是契丹人又来南掠了吗”
“那到不是,听说是某处戍边的将士发了叛乱。”“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些事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管好自家庄稼地,把春税交上才是真的。
还是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阿爷,我昏迷前听邻村二柱说,咱们这博野军要征兵,是又要打战了吗,和谁作战啊?”我试探着开口,努力把“黄巢起义、和朱温反唐”这几个字咽了回去因为目前推测还未到这个时段。
“嗯,是要征兵但是和谁作战就不知道了。”宋大宝声音突然抖了抖,“臭小子你可千万别动这方面心事,我是不会允许你参军的,我答应过你娘会保护你和你妹平平安安的?”
“咱们家虽然日子不好过,但好赖是靠着祖上还剩的几亩永业田勉强糊口不至于饿死,现在只要咬咬牙把春税补上就行,去当兵,你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我心里一顿,宋大宝作为一名读曾经的读书人知道的确实要比普通农户多点,但是他不知道是税负猛于虎的绝望才刚刚开始。也许距离那个人吃人的乱世还有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但是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在任何一个乱世“活着”,从来都不是件容易事。只有让自己有一份自保能力,才能苟活下去。可如今自己既没有穿越者的金手指也不能预测眼前要发生的事情做好规划。对物理化学经济学更是知知甚少。
“二丫你在家照顾好你大哥,我去城里再去用药材换点吃食来。”说罢便起身离去。只剩下我和二丫两人。
我盘腿坐在床上,还在总结目前已经知道的信息。二丫看着宋大宝远去的方向好像也在思索什么。空气就这样静下来,像被谁按下了暂停键。突然她先停下晃腿,黑葡萄似的眼睛忽闪两下,直直盯上我。眼神里一半是好奇,一半是小孩子特有的、带着试探的警惕。“通哥,你说阿爷会给我带糖葫芦回来吗?”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的话,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想憋住。看着她的两颗坏门牙,还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哥也不知道,但是哥答应你等哥好了每天都给你买糖葫芦吃,吃到你牙都掉光为止。”
也是的,何苦烦恼还未发生的事情呢,既然是老天爷给机会让我重活一世,那我自然是要顺天时,顺天意,顺其自然。眼下还是考虑如何把春税补齐,改善改善伙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