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证明?”
户田拿出一张报名表,对泉夜说道:“我当时正在填写报名表,根据时间差,这应该可以为我提供不在场证明吧。”
泉夜接过写了一半的报名表,笔墨和印章都是新近的,显然确实是在回去之后写的,确实可以作为不在场证明的证据,这样的话就只剩了两个嫌疑人——千谷岚山和时津治。
泉夜自然希望凶手是时津治,因为这样可以让自己在校内的安全感大大提升。但她知道,断案时最不可取的就是受情绪影响胡乱判案,证据才能反映案件的真实情况。如果凶手不是时津治,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自己也要公正地决定,还时津治同学一个清白。更何况可能凶手知道她和时津治同学的恩怨,就是为了嫁祸给他,让自己判断失误。
泉夜依旧拿不定主意,便问户田助手:“你认为凶手是谁?”
他思考了一会,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看了看,回答:“我认为凶手是千谷岚山。他在自己自信的领域和别人起了争执,双方都当仁不让,他自然认为自己被小瞧了,自然也有可能起杀心。反观时津同学并没有和明石同学起争执,在犯罪动机上不成立。”
泉夜点了点头,对这种观点表示理解。
他继续说:“而且对于时津同学来说,他只是一个死宅萝莉控,这种人通常对现实关注度不大,更多关注自己的小圈子。而且,即使他确实在你的鞋柜里放过情书,但他从来没有跟你有过面对面的交流,他不敢对你有所奢求,只能通过情书这种间接的方式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种人是不可能做出杀人这种跨界极大的事的。而对于千谷岚山,我们对其了解甚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自然疑点更多。”
泉夜听后叹了口气,回答道:“我了解你的看法了,但这种怀疑式地对犯罪动机的推理还是太过缺乏证据支撑了,我们还是去找罪犯进行详细询问吧。”
他们来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面坐着两个人,自然就是本次案件的嫌疑人时津治与千谷岚山,时津治低着头,似乎对此毫无兴趣,千谷岚山倒是正襟危坐,也罢,兴趣使然。
三岛警部高兴地接待了他们:“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这里。那把枪找到了,确实在垃圾场里,弹匣里有三发是弹壳。除此之外,我们还找到了足以确定凶手的关键证物,”他提起一个袋子,给两人展示里面的东西,“凶手穿过的衣服,和监控里的款式一模一样,上面检测出了千谷岚山的指纹,他也承认这是他的衣服,只不过他自称已经遗失,对于为什么不去教务处挂失,他说是没有必要,这种说法显然站不住脚。所以,凶手就是千谷岚山。”
一瞬间,数个被抛之脑后的线索突然回到泉夜的大脑。“不是这样的!”
大家都安静了,无人不惊讶,但在场唯一真正希望我说出这句话的人,只有千谷。
“什么意思?还有被漏掉的线索吗?”三岛警部问,但看向的是户田。
“诚然,三岛警部的观点确实有一定可能性,但凶手有可能在设计出狡猾的密室诡计,在案发现场和作案工具上均没有留下指纹的情况下,却干出将自己常穿的外套作为掩盖身份的道具这种不入流罪犯才能干出的蠢事来吗?”
大家都陷入沉思,泉夜继续说道。
“D班碎成两半的钥匙上有很多小划痕,这是只有粗心大意,经常在口袋里塞很多东西的人才会出现的,时津治就是这样的人。那把钥匙一直没有动过,取出去时还是九九成新,几个小时就变成这种布满划痕的样子,显然不会是将钥匙放进空口袋里导致的吧。”
“那犯罪动机呢?”户田助手经过泉夜刚刚的一番话看起来已经心服口服,以学生向老师提问的语气问道。
“死宅有一个特点,就是碰到某些事时会意外变得很有干劲,并且这些干劲主要以情绪驱动,比如对偶像极端的追捧。对时津治同学来说,市原就是他的偶像,是不允许被他人玷污的存在,明石同学触犯了他的底线。他认为自己和明石同学是一样的,但是明石同学却和市原走的很近,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因此他决定杀掉他。我说的对吧?”最后这句话是给时津治说的。
“是的,真是绝妙的推理啊,我五分钟前还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的,但已经这样了,死了就死了吧,最后我能和你面对面就已经死而无憾了。”
“可惜,明石同学是个好人,我应该提前告诉你,这样这场谋杀就不会发生了。”
“提前告诉我什么?”时津治抬起头。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泉夜冷冷地说道。
“用若无其事的语气把超羞耻的话说出来了。”房间内不知道是谁吐槽道。
“是这样吗?那就没有办法了啊。”时津治同学开始默默感慨着什么,大家也都沉默不语
三岛叔打破了沉默:“既然证据链完整,那么我就把嫌疑人带走了,本周五正式开庭,学校要下周才恢复上课,你们要想来旁听也可以。”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只要别让我太出名就好。”泉夜转身就要走,三岛叔挥了挥手:“以后有机会来警察局玩啊。”泉夜敷衍地“嗯”了一声。所谓的去警局玩,最后总是演变成解决街坊邻居矛盾的调解大会,她才不去呢。
户田追了上来,问道:“你刚刚说那句话时,不害羞吗?”
怎么可能不害羞啊!泉夜真想这么说,但这个想法硬生生地被自己的羞耻心压下去了,只是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你无需知道”便匆匆逃走了。
她走到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打开通讯录,电话薄上出现一个熟悉的名字,泉夜呆呆地看了很久,但还是没有按下去。这是不可能的,他已经不会回来了,自己熟悉的那个他,自己喜欢的那个他,已经永远留在了半年前,再也不会回来了…
数公里以外的地方,一个少年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望向日历。一周后的15日被画上了一个显眼的红圈。
“终于还是要到了啊,和她见面的日子,或者说,是她不得不和我见面的日子。有意避开她的话,应该不会有所交集吧…我这样一个逃避了她的废物,不应该也不能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