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框架已经搭建,但一座没有兵的营寨终究只是空壳。Miao1深知,人口才是势力的基石,也是让新制度运转起来的血液。12135此前游历时提及的一个名为“钓鱼台”的渔村,成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据12135说,那里聚集着一群生活原始、战斗力强悍的“原土人”,他们是从其他原始世界穿越而来的人类,或许是最佳的招募对象。
“就去那看看。”miao1做出了决定,“极鸥也跟我们一起去,正好让他学习一下如何与陌生势力交涉。我们多准备些食物,这是最好的敲门砖。”
说干就干,三人清点了大量的烤肉、面包和新烹饪的鲜鱼汤。三个人熟练地念动咒语,一个以他脚下为中心的小范围传送阵亮起,带着三人瞬间消失在主屋基地。
当脚下的土地由坚实的木板变为柔软的泥沙时,一股混杂着鱼腥、潮湿和腐烂物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Miao1蔚蓝色的猫耳微微一动,他皱起了眉。眼前的景象,远比12135口中的“穷困”更具冲击力。
这所谓的“钓鱼台渔村”,与其说是一个村庄,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垃圾堆积场。房屋是用捡来的破烂木板、生锈的铁皮、撕裂的帆布甚至是干透了的巨型海草胡乱拼接而成,歪歪扭扭,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将其吹散。几个面黄肌瘦、穿着破布的村民正为了一块漂来的浮木而大打出手,他们的动作原始而野蛮,充满了为了生存而不顾一切的狠劲。
12135在一旁低声解释:“这些人就是‘原土人’,也被称为‘原土民’。据说他们穿越来之前的世界还处在部落社会,崇尚武力,一言不合就开打是家常便饭。”
正说着,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分开了扭打的人群,他用低沉的嗓音呵斥了几句,才让场面暂时平息下来。他就是这个村的村长,钟俊伟。
Miao1没有立即上前,他只是找了片空地,示意极鸥将带来的食物一一摆开。他亲自架起一个炼药锅,将新鲜的鱼块和香料投入其中,熬制成浓郁的鱼汤。没过多久,一股霸道的、能钻进人骨子里的香气,混合着烤肉的焦香,无可阻挡地弥漫开来。
这股味道,对于常年以生鱼和海草果腹的村民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起初,他们只是远远地、警惕地观望。但很快,第一个孩子忍不住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翻滚的奶白色鱼汤。miao1微笑着递给他一碗,孩子狼吞虎咽地喝下,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幸福表情。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快,村民们从他们那四处漏风的“垃圾房”里一个个钻了出来,仿佛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将miao1的“美食摊”围得水泄不通。现场一片安静,只剩下咀嚼和吞咽的声音。
看到人已聚齐,miao1拍了拍手,朗声说道:“各位,我是miao1。我知道大家的日子很苦,每天都要为了食物和生存而挣扎。”他指向远方:“我这次来,是想邀请大家加入我的军团。我们有一个正在建造的坚固堡垒,比你们的房子坚固一万倍。我们有吃不完的食物,只要你们愿意为我们工作,付出劳动,就能住进豪华的房间,每天都能吃到像今天这样的美食!”
人群中立刻起了骚动。一个名叫牛仙丹的老实村民,脸上还带着鱼汤的油光,第一个激动地喊道:“我愿意去!在这里,我们随时都可能被野外的怪物袭击!上周,阿土就是为了多捡点木头,被一只林行蜘蛛拖走了!我不想再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他的话立刻得到了许多人的响应。更好的生活,安全的住所,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等一下!”村长钟俊伟沉着脸,拨开人群走了出来,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说得这么好听,谁知道是不是陷阱?”
他身旁一个精瘦的老者立刻附和,用尖利的声音喊道:“没错!我听说那些有势力的领主,最喜欢招募我们这样的流民去当炮灰!冲在最前面送死!”
另一个村民也恐惧地补充:“我还听说,有些强者修炼邪术,需要用活人献祭!他们肯定是想把我们骗去,当成祭品!”
甚至有人提出更阴暗的猜测:“我们这些‘原土人’身体强壮,会不会是想把我们抓去当成某种劳役的‘牲口’?甚至是……当成操劳致死的奴隶?”
一句句恶意的揣测像冰水浇在刚燃起的热情上。村民们的眼神从向往变成了恐惧和怀疑。
12135的火爆脾气瞬间被点燃,刚要发作,却被miao1按住了。Miao1平静地迎向钟俊伟的目光,说道:“怀疑是正常的。但我们若要害你们,何须用食物来骗?以我们的实力,可以直接动手。我的承诺是真实的,我建立的家园,是提供给所有伙伴的庇护所,而不是牢笼。”他的语气平静,但充满自信。
眼看场面就要僵持,miao1的话语中缺少了直观的证明。支持加入的声音虽然存在,但已经被反对和恐惧的声浪压倒。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钟俊伟再次开口,这一次,他的话更加沉重,也更加诛心。
“庇护所?我们没有家吗?”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周围那些用垃圾搭建的房屋,“在外人看来,这是垃圾。但在我们眼里,这是我们的骨气和智慧!”
他捡起一个用鱼骨和碎贝壳打磨得异常光滑的项链,又拿起一个用废弃铁皮敲打成的精巧鱼叉头。“我们在这里,不是苟活,我们在创造!我们用这些别人不要的废品,制作工具和艺术品,跟过路的商人换取必需品。这是我们的手艺,我们的尊严!更是我们的根!”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力量:“如果所有人都跟你们走了,去住你们的豪华房子,吃你们的现成食物,谁还会用心打磨这些东西?谁还会记得我们赖以为生的手艺?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变成一群只会吃饭的废物,彻底依附于你们!到那时,我们的命就完全捏在你们手里!你们给的不是家,是金色的牢笼!”
这番话,如同重锤敲在每个村民心上。他们眼中的热切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失去自我的恐惧。钟俊伟的逻辑无懈可击,他守护的不仅是村庄,更是他们作为“人”的独立性。
极鸥试图反驳:“如果大家全加入,我们只是搬个地方一起生活,手艺可以继续……”
“说得轻巧!”钟俊伟断然拒绝,“环境变了,人心就散了!我们是一个集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绝不允许我的同伴因为一点诱惑就分崩离析!”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气氛再次僵持。Miao1湛蓝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他没有反驳钟俊伟的“尊严论”,反而赞赏地点了点头。
“说得好,村长。你的远见令我敬佩。”miao1开口了,声音平静而充满力量,“你害怕你们的手艺会失传,害怕你们会失去独立的价值。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价值被严重低估了。”
他拿起那串鱼骨项链:“这样精美的手艺,你们换来了什么?几块黑面包?几根盐条?而我,拥有一个内部商会,成员都是出手阔绰的富商。你们的这些作品,在他们眼中,是独一无二的‘原始风格艺术品’!价值是你们换来食物的上百倍,上千倍!”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钟俊伟,抛出了最终的方案:“我不是要剥夺你们的手艺,我是要给你们一个更大的舞台!加入我,我为你们提供最安全的工坊,最优质的工具,你们专心创作。我负责将你们的作品卖出天价,利润我们三七分成,你们七,我三!你们获得的不仅是食物和住所,更是前所未有的财富和尊重!你们将不再是拾荒者,而是受人追捧的艺术家!”
这个提议,像一颗炸雷,在所有村民心中炸响。财富、尊重、艺术家……这些词汇彻底击溃了钟俊伟刚刚建立起的心理防线。他保护村庄独立的基石——“手艺”,此刻被miao1变成了攻破他心理防线的最佳武器。
钟俊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人心已经彻底散了。他无法再用集体的荣誉去束缚每个人对富裕生活的渴望。他的嘴唇颤抖着,正想说些什么,可能是让步,也可能是更决绝的威胁。
然而,就在这人心即将彻底倒向miao1的时刻,一声不属于这里的、充满暴虐气息的恐怖嘶吼,从不远处的林地深处传来!
“吼——!!!”
伴随着巨响,一颗大树被拦腰撞断,一只体型堪比房屋、浑身覆盖着墨绿色鳞甲、头生独角的巨兽冲了出来!它的目标,正是人群中央那锅香气四溢的鱼汤!
这是附近有名的“村庄毁灭者”——独角巨蜥!
所有村民都吓得魂飞魄散,连刚刚还在激烈争辩的人也瞬间忘记了言语。这片用垃圾堆成的村庄,在这头巨兽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完了……是独角巨蜥!”
“我们都要死了!”绝望的哭喊声四起。
然而,钟俊伟在最初的震惊后,眼中却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他没有逃跑,反而对着miao1大吼道:“证明给我看!证明你的堡垒不是纸糊的,证明你的承诺不是空话!杀了它!如果你能杀了它,我们钓鱼台剩下的人,命都是你的!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带着你的食物和谎言滚出我们的视线!”
这既是求救,也是一场拿全村性命做赌注的考验!
Miao1和12135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战意。
“正合我意。”miao1话音未落,人已动了。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向前一推,一道道锋利的冰锥瞬间射出,如同一场小型暴风雪,精准地覆盖了巨蜥前冲的路径,寒气爆开,地面凝结出厚厚的冰霜,让巨兽的动作猛地一滞。
“12135!”
“来了!”
12135的身影在瞬间变得模糊,他发动了“居合甲”的能力!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缓慢的电影镜头,只有他自己迅捷如电。烈焰刀出鞘,刀身在瞬间变得赤红,带起一道灼热的残影,在巨兽巨大的前肢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烤肉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嗷!”巨蜥吃痛爆吼,放弃了鱼汤,转而攻向伤了它的12135。但miao1的远程冰锥不断骚扰,极鸥也抽出武器在一旁策应,寻找攻击的间隙。三人配合默契,攻防有序,竟然将这头足以摧毁整个村庄的巨兽牢牢压制。
村民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坚固的冰墙,看着那放慢时间的神奇战甲,看着那柄灼热的烈焰刀。他们第一次亲眼见证了“强大”这个词的含义。那些所谓的“当炮灰”“被献祭”的担忧,在miao1和12135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的守护姿态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他们看到的不是阴谋家,而是言出必行,强大到足以庇护他们的守护神!
最终,独角巨蜥在付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后,不甘地嘶吼一声,拖着受伤的身躯狼狈地逃回了丛林。
战斗结束,全场一片死寂。
钟俊伟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脸上一片灰败。他走到miao1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沙哑:“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你的力量,你的承诺……我都看到了。”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和决绝:“我愿意带一部分人先跟你走,去看看你说的那个世界。如果一切属实,我会让所有人都过去。但……今天大部分青壮都出海打渔了,村里有一百多口人,他们的想法我无法替他们决定。”
Miao1看着他,露出了微笑:“可以。我相信,当他们回来看到一个安全的家园和富足的同伴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事情终于尘埃落定。钟俊伟挑选了包括牛仙丹在内的二十多个愿意立刻离开的村民。他们收拾好为数不多的行囊,敬畏又好奇地跟在miao1三人身后。
一个年轻胆小的村民鼓起勇气,凑到miao1身边,紧张地问:“那个……我们以后……该怎么称呼您?老大?老板?”
Miao1的脚步没有停下,他望着远方天际,那里是他的军营所在的方向。他蔚蓝的眼眸里,倒映着一个势力的雏形和一个未来的蓝图。
“从今天起,”他平静而清晰地说道,“你们所有人,都称呼我为——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