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茉莉。”
“茉莉……很好听的名字呢。”维娜轻声赞叹。
“维娜，你是不是饿了？”
茉莉暂时抛开多余的念头，注意力回到维娜身上，清晰地听到了对方肚子里的声音。
按照血族昼伏夜出的习性，天黑以后就要觅食，但茉莉习惯回到家洗个澡然后倒头就睡，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晚饭了。
既然答应了照顾维娜，自然不能让她挨饿。
“虽然家里没什么吃的，但橱柜里还有些白面包，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茉莉沉吟道。
闻言，维娜眼睛一亮。
“当然没问题，我什么都能吃！”
在维娜的认知中，以前村子里人们大都以硬邦邦的黑面包果腹，那些特殊加工过的白面包相对比较昂贵，很少有农户吃得起。
途径村子的商人落脚休息时，曾给当地的孩子们分了一些白面包，细腻的口感与甜甜的味道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茉莉点点头，领着维娜来到客厅落座。
在维娜期待的目光中，茉莉从橱柜里翻出一截白面包，递给了端坐在桌前的维娜，然后坐在对座，撑着半边脸蛋，就这么看着女孩吃，唇角掀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维娜抱着松软的白面包，食物就在嘴边，却显得有些犹豫，小心翼翼地碰上了茉莉的目光。
“茉莉姐姐，你不吃吗？”
“你吃，我不饿。”
茉莉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饿。
“可是……”
维娜想了一会儿，随后将面包掰成两段，将另一半递还给茉莉，低声道，
“其实，我的胃口很小，吃不了那么多。”
“好。”
茉莉接过半截白面包，随手捏了一小块，蘸了蘸果酱，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甜丝丝的味道逐渐溢满口腔。
不知是不是错觉，与独自用餐相比，两个人一起吃似乎更有味道一些，就连单调的白面包都能吃出不同以往的口感。
感觉还不错，意外的好吃。
茉莉稍稍眯眼，平静的眸光之中闪过一缕愉悦。
然而，就在这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维娜啃了一口面包，还没咀嚼两口，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了上来，在胃里止不住地翻腾着。
就仿佛含在嘴里的不是面包，而是腥臭的腐肉。
“咳咳咳——”
茉莉很快反应过来，凝眸望去，却见银发的女孩正弓着腰干咳，小手紧紧捂着嘴巴，不让食物被吐出来。
见状，她立刻起身上前，微微蹙眉。
“怎么回事？呛到了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茉莉倒来了一杯水，递给维娜，可维娜却捂着小嘴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
过了好一会儿，维娜才艰难地咽下了口中之物。
“咳咳，茉莉姐姐，我没事。”
“没事就好，”
茉莉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难道说，血族吃不惯人类的食物？
“维娜，你在城堡里的时候，薇薇安给你吃什么？”
“诶，我想想……好像是一种红色的果子，味道还挺不错的。”
红色的果子？
茉莉突然想到了什么，薇薇安好像也给她吃过，每次被吸血之后都会给她来一颗，略带铁锈腥味的汁液令她有些不适。
不过，那果子能迅速恢复她的损耗。
与此同时，维娜轻轻将手中剩余的面包放在桌边，唇齿间残留的腥臭味道让她本能地感到恶心。
为什么会这样子？明明以前不是这个味道……
可面包还是面包，只有吃面包的人变了一副模样。
不只是她，就连茉莉也有所猜测，恐怕就是因为变成了血族，维娜才会接受不了人类的食物。
就像茉莉也接受不了血族的食物一样。
“咕噜咕噜～～”
肚子里的动静愈发响亮，维娜的脸颊也愈发红润。
茉莉不禁扶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这血是非献不可吗？
万一还有什么维娜能吃的食物呢？
茉莉还想再争一下。
她今天刚被薇薇安吸过一口，如果再被维娜吸一口的话，会直接打出战败CG的吧？
沉吟片刻后，茉莉决定试一试。
地下黑市或许有类似红果的血族食物售卖。
实在不行，再去拍卖会逛逛，碰碰运气。
“维娜，你在家里乖乖等着，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茉莉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这……”茉莉有些犯了难。
这里是人类城镇，血族不太适合在外抛头露面。
更何况，维娜这张脸太像薇薇安了，还有那标志性的银发红瞳，绝对会被人认出血族身份。
似乎是看出了茉莉的为难，不等她委婉拒绝，维娜就先改了口。
“唔，饿得走不动了……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维娜的坐姿十分乖巧，朝茉莉摆了摆手。
闻言，茉莉暗自松了一口气，眼神柔和了几分。
“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转身来到门口，取下挂在一旁的巫师斗篷披在身上，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象征身份的长剑留在家中，就这么推门而出。
目送茉莉离开以后，维娜咬了咬唇，面上维持的表情顿时散去，不再掩饰眼底埋藏的失落。
等待的时间是最漫长的。
维娜回到卧室，蹲下身，拾起跌落在地的道具，这只封堵口腔的硬物上还残留着些许晶莹。
很快，她注意到了被扔在一旁的储物袋。翻开袋子，里边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奇妙小道具。
维娜捏起一副金属镣铐，血色的瞳孔中满是疑惑。
……
离开公寓，沿着主街一路向北，夜晚的商业街区依旧热闹非凡。
夜风微凉，拨弄着垂落颈侧的发丝。
茉莉将帽沿拉低，拢了拢衣袍，神秘兮兮的打扮有着不少的回头率，但也没引起太大关注。
乌城北面，巨龙山脉里栖息的魔物相对较弱，危险程度远不及西边的迷雾森林，因而引来了许多冒险者前来，其中自然不乏装扮神秘的角色。
在过路的行人眼中，茉莉大抵属于独行的冒险者。
就在这时，一阵熙熙攘攘的动静从远处传来，引起了不少路人的议论。
“听说了吗？帝都来人了。”
“据说是因为乌城教会洗劫村庄的事情……没想到教会里居然还有这种蛀虫，圣女大人挣回来的好名声全被他们败光了！”
“就是就是，太可恶了！”
“对了，我还听说，教廷那边要把剑之圣女撤掉，派了一位新的圣女前来……现在，那位新来的圣女正在大肆宣扬此事，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