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搜查住处

作者:我思也无涯 更新时间:2025/7/29 12:00:01 字数:2034

“里弗斯叔叔!”艾米丽亚急切地站了起来,恳求道,“请您答应罗切斯特先生吧!如果布莱克先生是清白的,检查也能还他一个公道!我……我只想找回母亲的怀表!”她的眼中再次盈满泪水。

子爵看着艾米丽亚悲痛欲绝的脸,又看了看罗切斯特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情,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妥协般地挥了挥手:“霍勒斯!去花园画室,通知布莱克先生,我们需要去他房间看看。请他配合。”最后的“配合”二字,他说得颇为生硬。

通往花园画室的小径隐蔽在繁茂的玫瑰花丛之后。这是一座独立的、由石砌马厩改造而成的单层建筑,充满了艺术家的随性与凌乱。墙边长满了茂盛的青藤,窗框的油漆有些剥落。门口随意摆放着几个画架,上面覆盖着防雨布,地上散落着几个沾满各色颜料的调色盘。

门被霍勒斯管家略显粗暴地敲开。

阿瑟·布莱克出现在门口,他显然刚从工作中被惊扰,穿着一件沾满颜料的深蓝色粗布工作罩衫,手里还捏着一支画笔,脸上满是惊愕和因被打断创作而产生的不快。

“子爵大人?格林伍德小姐?管家先生?这是?”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罗切斯特和伊维娜时,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戒备和紧张。

“布莱克先生,”霍勒斯管家平板地开口,“关于昨夜失窃案,罗切斯特先生需要检查您的住处。请配合。”

“检查我的住处?”布莱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随即涌上一股被羞辱的愤怒红潮,“为什么?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一个受邀参加舞会的画家!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吗?”他挥舞着沾满颜料的画笔,情绪激动。

“布莱克先生,”罗切斯特不等子爵或管家开口,一步上前,看向布莱克慌乱的眼睛,“配合调查是澄清嫌疑最快捷的方式。如果你坚持拒绝,只会让‘油墨气味’、‘靠近现场位置’这些节点在你的逻辑链条上变得更加醒目。”

“我……”布莱克被这毫不留情的话语噎住了,他求助般地看向艾米丽亚,“格林伍德小姐,您……您也相信他们怀疑我?”

艾米丽亚避开了他的目光,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布莱克先生……请……请配合罗切斯特先生吧……求你了……”

布莱克看着艾米丽亚的样子,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子爵和管家,最后迎上罗切斯特那不容置疑的目光,肩膀颓然垮塌了下去。他紧咬着下唇,脸上是屈辱和无奈交织的表情,最终侧身让开了门口,声音干涩地说:“好吧。请进。但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会后悔的!”

布莱克的“房间”实际上是画室附带的一个狭窄储藏间改造而来,空间不大,采光也一般。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油画颜料、松节油和亚麻籽油的混合气味。一张简易的行军床靠墙放着,上面堆着揉皱的毯子。墙角立着几个未完成的画框和绷好的画布。一张旧木桌占据了房间中央的位置,上面堆满了画笔、颜料管、画刀、素描本、揉成一团的废纸,以及几本厚重的艺术画册。桌旁的地上,放着一个敞开口的、同样满是油彩污渍的背包和一个套着塑料袋的废纸篓,里面塞满了揉皱的稿纸、空颜料管和擦笔的废布。

罗切斯特一进入房间,仿佛猎犬进入了气味浓郁的领地。他那双锐利的灰色眼眸瞬间扫过每一个角落,无视了布莱克那屈辱和愤怒交织的目光。他大步走向那张堆满杂物的桌子,开始有条不紊地检查起来。

他先是从口袋里取出一双白手套,缓缓戴上,然后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动素描本,查看里面的草图。拿起颜料管检查标签,翻开艺术画册抖落,看是否有夹页。

里弗斯子爵皱着眉头站在门口,显然很不习惯这种氛围。霍勒斯管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边。艾米丽亚则紧张地绞着手帕,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目光在罗切斯特和布莱克之间不安地移动。伊维娜站在艾米丽亚身边,目光同样锐利地扫视着房间,但更多地是观察布莱克的表情和房间的整体格局,寻找任何异常的心理或环境线索。

罗切斯特很快检查完桌面显眼处的东西,似乎没有发现特别值得注意的。他的目光随即投向桌脚旁那个套着塑料袋的废纸篓。他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全然不顾那件昂贵的丝绒晨袍下摆拖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他解开塑料袋的束口绳,毫不介意地将手伸进那堆混杂着废纸、颜料残渣和油污布片的垃圾之中。布莱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的屈辱感更浓,但他强忍着没有出声。

罗切斯特的手指在废物堆里快速而仔细地翻检着。几张画坏的素描被随手拨开,揉成一团的报纸被展开又丢弃。

突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眸里,骤然迸射出如同发现猎物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从纸篓底部,抽出了一张被揉得极其皱巴、边缘甚至沾着些许干涸油彩的纸。他站起身,将这张纸在桌面上缓缓展开、抚平。

纸张上是一幅用炭笔潦草勾勒的设计草图。线条略显凌乱,透着一股急躁的创作感。草图描绘的不是人物或风景,而是一个结构精巧、由齿轮、连杆和弯曲金属爪构成的机械装置。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微型的、可以抓握或吸附东西的爪钩。草图旁边,用同样潦草的笔迹写着几个匆忙标注的字,透着一股不确定的探索意味:“磁力?吸附?”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皱巴巴的草图上。布莱克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中的屈辱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取代。他猛地向前一步。

“那……那是我的艺术构思!一个纯粹的机械美学实验!它……它只是一个想法!跟……跟昨晚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能这样污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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