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阴暗面的造物,人类的天敌,可怖的邪教徒,未知的不可接触者——《百科全书.魔族篇》
“但正如一句古话:黑羊混不进牧羊人的羊圈里,”头发略显斑白的公爵喃喃低语,“除非他自己喜欢。”
轻脆的敲门声响了两下,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位礼貌的夫人风度翩翩地敲响自己情夫的房门,公爵浑浊的双眼看着那扇门,仿佛是在看什么深不见底的东西。
“主人在嘛~”门外传来俏佻的声音,“有好消息哟~”
公爵眼皮微微一颤:“进来!”
门缓缓地打开,门外是他的女管家,穿着一身精致的正装,此刻却迈着妓院里的女郎才会有的步伐向他走来,脸上带着逗人的笑容。所有人都说,公爵的女管家无论穿什么都很有一番姿色。
“主人,我们成功了,人质现在已经在我们手中了,”她舔了舔嘴唇,“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真是太可爱太好玩了,我感觉我已经爱上她了。”
“成功?我怎么觉得是注定失败无法回头的路呢,”公爵低头看书,不去看她,“还有放尊重点,那是侯爵家的千金,你还配不上她。”
“是呢主人,低贱的奴仆当然配不上主人高贵的新宠了,那您觉得我如何呢?”她微笑着弯下腰,呼之欲出的胸脯凑近了他的脸,可公爵直接站了起来,对她怒目而视。
“你越线了!希娅!”
“对不起嘛主人,那还请狠狠鞭笞我吧~”
“对你而言是奖励吧,”公爵冷冷地说,“去干你自己的事,我要去看看莎伦。你们没有对她干不该干的吧?”
“我们怎么敢呢?那可是主人的新宠啊,”希娅微微一笑,“除了施加了一个亲近主人的奴隶印记,不过话又说回来,奴隶不就该有个印记吗?”
公爵惊呆了:“放肆!那是贵族!”
“贵族或奴隶,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就是一个印记的区别嘛。”
希娅的眼中一闪而过了什么东西,是嘲讽还是余后的兴奋?公爵看不懂,他只能咬了咬牙,绕开她急忙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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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神?”她奄奄一息地被铁链吊着。
“神?虽然姐姐这么夸我很开心啦,不过在姐姐心里,神就是这样的吗?”白藻问道。
在一番云雨过后,她看上去没有刚刚那么病娇了,大概是因为她现在在专心织一件裙子的缘故。可某个姐姐还是被捆着动弹不得...眼巴巴地看着白藻,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姐姐心情很复杂吧,记忆也很混乱,”白藻说,“为什么不接受自己呢?”
“我是帝昌...还是弱藻。”
“无论是九重帝王,还是八重灾厄,你都不是了,你就是你,一位有着高贵血统但普普通通的东方妖族,我的姐姐。”
“什么?”
“唉,”白藻叹了口气,“看来仅凭你自己是很难容纳这般破碎的灵魂了。”
“灵魂?对,我的灵魂已经碎掉了,神魂俱灭,怎么还在这里......”
“对,但就像一件衣服,即使碎掉,只要有碎片就还能补全。”
“这怎么可能办得到?灵魂会随着时间消逝,就像被风刮蚀的沙雕,怎么能找到那些被吹走的沙?”
“已经丢失的当然找不回来,只能再添新沙。”
“新沙?难道...”
“皇帝的灵魂已经破碎,他最心爱的狐妃为了修补缺失的部分,也打碎了自己的灵魂,并奉献了自己的肉体。两者在这一千年的沉睡中相互融合,直到今天苏醒。”
白藻淡淡地说道,却犹如一把利刃刺进往日帝王的心脏,“帝昌”的意识似乎变得脆弱了,浑身连带着铁链一起颤抖。
“不用伤心,那正是姐姐最开心的日子,她终于能跟自己最喜欢的人融合在了一起,并且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们了,于是我便有了一个新的姐姐。”
“但意识还是我帝昌,不是吗?”
“只是现在而已,我都说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白藻嘿嘿道,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什么?”
白藻认真想了想:“刚刚苏醒,神志还不清楚,当然会有类似于精神割裂的状态,有时候是皇帝,有时候是灾厄。不过就像是添了糖的咖啡,只要加热一下再搅拌搅拌,那就是完美的甜咖啡。”
“不过哪怕是搅拌前,咖啡也会变甜一些,只是还没有完全入味,知道吧?”
虽然听不懂咖啡是什么东西,但“帝昌”听明白了里面的意思,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两个灵魂最终会相融合?”
“对呀,所以你是我的姐姐,这不冲突,可能现在你接受不了,但你迟早会接纳自己的。不过,因为灵魂破损太严重,你的境界已经跌得很低了,几乎与凡人无异。”
“......也好。”“帝昌”点点头,接纳了这个改变,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一般,精神状态忽然好了不少。
“不过你到底是谁?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有个妹妹。”
“呜,你确实是见过我的,我是指‘弱藻’,”白藻嘟了嘟嘴,“她,嗯,出于某种原因,一直不想见到我,不过我猜现在的姐姐肯定是不一样了,我们还是一对好姐妹。”
“什么原因?”
“哎呀不要那么有好奇心嘛,就是一些性格不合啦——诶,给你的新衣服织好了。”白藻站起来将她刚做好的裙子撑开,一蹦一跳地来到“帝昌”面前,往她的身上贴。
“领口有些大了,腰得收的再紧一点。”白藻有些遗憾地说,“裙子还得再剪短一点,宫廷裙那种太老套了,只有困在家的小姐才会穿这种,姐姐这样的美少女肯定得穿好看一些。”
“你能先把我松开么?”
“再等等嘛,我把这裙子改善一下。”
“哎,”她这辈子都没有那么无奈过,“这里是哪里?”
白藻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现在才想起来问吗?我还以为...哦,你确实没有见过这里,这里是‘面具空间’。”
“什么鬼名字?”
“当做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空间就好了。”白藻耸耸肩。
“我能出去看看吗?”
“可以哟,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外面已经不是你熟悉的世界了,”白藻摸摸姐姐的耳朵,坏坏笑道:“反正境界已经跌了,回去也当不了皇帝,不如就留在这里陪我吧,在这里想有什么就有什么嘿嘿嘿~”
“摸你自己的去,”她用力甩了甩头,严肃地对白藻说:“我得回去,看看白圭那帮家伙建立的国家,还有那帮妖族,我都得去看看。”
“哦,出去你可能会失望的。”
她摇摇头:“失望什么,即使妖族灭绝,我也算最后一个妖了。白圭建立的国家再烂,以我现在的实力还能推翻他不成?”
“情况有些复杂啦,”白藻揉揉自己的耳朵,就像人类在捂着脑袋想事情,“好吧,我就给姐姐一个建议吧,如果你遇到很难打的家伙,就把面具带上吧。”
“嗯?”她下意识地想反驳,仔细想想才回过味儿来。
“可惜你的衣服还没做好呢,”白藻有些失落地说,不过很快就阳光了起来,“那么就勇敢去吧,我亲爱的弱藻姐姐!记得出门要带面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