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太,你这算不算是叫做双料特工?”樱子蹲在野川悠太身边伸手比了个耶。
双料特工吗?野川悠太躺在榻榻米上,为聊天框对面的人打上备注。
花绮信子。
这也是他在信子不出房间的情况,能和她沟通的唯一桥梁。
“要打声招呼吗?”樱子提出建议。
野川悠太果断拒绝。
“那看看她的朋友圈?”
“悠太你不好奇信子她一直待在房间里,朋友圈都会发些什么吗?”
“好奇心别那么重”野川悠太转过身,批评了一句,但还是默默的点开了信子的朋友圈。
“悠太,虚伪”
樱子的话语固然让他老脸一红,但手机上出现的“您没有访问权限”更是让他气急败坏。
“这就是虚伪的代价”樱子笑了笑,像是很满意这个结果。
野川悠太看了他一眼,认为樱子她不应该这么开心,至少不应该笑出声,所以,他决定给她撒点盐。
“我在网上大略的查找了一下所有在东京文京区的失踪人口”
野川悠太打开另一个网页不断滚动,一张张人脸滑上滑下。
“都没有清水樱子这个人”
樱子果然不笑了,她有心想抢过野川悠太的手机,但做不到。
“你抢过去也没用,没有这个人就是没有这个人,除非,你是别的区的人”
“但东京这么大,失踪人口那么多,更何况还有些失踪人口根本不会放在网上”
野川悠太将手机撇到一边,语气有些无奈。
“还有种可能是你已经去世了,现在的你是以幽灵的方式存在”
“最好的可能也是你是个植物人啊,瘫痪啊,然后灵魂出窍”
野川悠太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扯,摇了摇头的他盖棺定论。
“但这是现代社会,所以我更倾向于,你就是我幻觉的产物”
“这或许也能解释为什么我们之间会有莫名的熟悉感”
野川悠太每说一句,樱子的情绪便越低一分。
“但我之前答应过你,所以在我的病好之前,我还是会想办法找找看,看能不能真的在现实生活中找到清水樱子这个人”
不过,野川悠太看了看站在窗台前的樱子,自己一直这么接触樱子,他的病真的能好吗?
“幻觉就一定会有熟悉感吗?”樱子看着远方,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可能是在你老家咱俩见过呢?”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野川悠太将手机放到一边,用被子蒙住自己脑袋。
“那就得等暑假我回去才能知道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野川悠太又将被子掀开。
“进”
“悠太,在和谁聊天吗?”
推门进来的花绮裕美子显得没什么精神,穿着白色毛绒兔子睡衣的她打着哈欠开口询问。
“嗯,刚在和同学打电话”
“哎,第一天就交到新朋友,真好呢”裕美子走进房间感慨了一句。
“就是不知道信子什么时候才能交到新朋友”
“总会交到的”野川悠太从榻榻米上坐起身,安慰了一句。
“啊,对了”裕美子总算想起了他来找野川悠太的目的。
“从今往后都由我来开车送悠太去学校吧,顺带送信子”
“从今往后?”野川悠太抓住关键点。
“嗯”裕美子点了点头,无奈的笑了笑。
“没办法,用信子的话来说,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
“会不会太辛苦了?”野川悠太关心道。
毕竟花绮裕美子的工作一般都是一上就是一整晚,白天还得赶回来送他们去学校的话…
“放学信子也是让阿姨接吗?”
“嗯,没事的没事的”看到野川悠太担忧的神色,裕美子摆了摆手,脸上洋溢着开心。
“最起码,信子她终于愿意去学校了不是嘛,阿姨我很开心哦”
不,她其实一点都不愿意,野川悠太看着裕美子,再三犹豫下,还是问出了他最好奇的问题。
“可以和我讲讲信子的事情吗?”
“你是说信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嗯,可以吗?”
“可以不可以的…”花绮裕美子靠着门,抱着膝盖坐下,望着天花板的灯光就开始轻声诉说。
“其实说来也怪我,大概三四年前吧,信子刚上国中那会,我和信子的父母发生意外,离世了。”
裕美子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开口。
“这时候信子其实也还好,等我回到东京的时候,她还是可以出门,就是变得比较粘我,经常就抱着我哭,或者背地里一个人哭”
“但我那时候的工作是需要经常去不同的地方做市场调研,出差。”
“等我安顿好了父母的身后事后,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我就又离开了东京”
“我以为信子和我一样,差不多已经走出了悲伤”
“三天后,等我在外地接到东京打来的电话时,我才知道,信子在我出差的这几天,住到了她同学的家里”
话说到这,裕美子开始有些憋不住情绪,大口的深呼吸。
“那时候我才知道,信子她还是处在悲伤的情绪中,只不过这孩子在我这表现的很懂事。”
“那个同学为了带信子去散心,晚上带信子出门的时候”
“也发生了意外”
这句话的末尾,裕美子的声音就带上了颤音,双手不停的捂住自己的脸部。
“如果那时候我能看穿信子的硬撑,如果那时候我的事业心没那么重,选择辞掉那份工作的话…”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内疚。
裕美子到这已经不再像是回忆,更像是对自己过去的忏悔。
捂着脸的她让野川悠太看不出情绪,直到她站起身推门的那一刹那,他才发现。
裕美子素颜下的黑眼圈又添上了新的红肿,眼泪还在不断的往下掉。
故事也在关门声中落下了帷幕,不过往后发生的事情野川悠太也大概能猜出。
吸鼻涕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野川悠太转过头,就是哭的稀里哗啦的樱子。
“信子好可怜,裕美子阿姨也好可怜,那个同学也好可怜”
“悠太,你怎么不哭啊”
哭?野川悠太伸手摸了摸眼眶,信子的话语在他的耳边回荡。
他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