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颂喜欢钢琴吗?好,妈妈为你弹首《小星星》吧。”“想当钢琴大师,就要练习这些基本功,妈妈相信谨颂一定能成功。”“你这样根本成不了钢琴家!”“你没有音乐天赋。”一连串幻影在谨颂睡梦中出现,直到她惊醒的那一刻,梦境才消散不见。
清晨的阳光已透过窗帘照进房间,令昏暗的房间出现了一缕亮光。谨颂正低着头,试图理清这些混乱的记忆,但片刻她便用力晃了晃脑袋,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其丢出。她眼角的余光看向闹钟,7:20,距高中的开学典礼还很早,但她早已睡意全无。于是谨颂翻身下床,在衣柜处翻找着学校的校服,她白皙的手翻找着衣物,修长的腿则漫无目的的乱踢着衣柜。
谨颂推开房门向客厅走去,此刻她已换上新校服:上身衣物显出她身形的纤细,下身短裙与小裤袜相得益彰,将少女的美好展露无遗。漆黑的长发自然垂在腰间,与纯黑的瞳孔相映衬。
她望向餐厅,饭菜早已做好,在餐桌上还贴着一张字条,谨颂拿起后看到上面的内容:"今天有事要出门,记得吃饭”落款人的名字写着观月青叶。谨颂如条件反射般将字条揉成一团,但片刻又将字条展开放回原处。
她简单将早餐吃了几口后便没了胃囗,于是她用纸巾擦了擦嘴,将剩下的食物放入冰箱。现在离开学典礼还很早,但谨颂此刻对高中的好奇心使她拿上包向学校走去。
明亮的日光照耀着熙熙攘攘的道路,街道处已聚集了不少人,谨颂此刻正提着包走在路上。她心中正不断想着自己的学校-星奏高中,该校的规矩不多,但每条都骇人听闻。如为提倡环保,规定学生不可乘私家车来校;学生在课堂可以睡觉,但若发现霸凌现象则会立刻开除。
正当谨颂畅想着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时,一阵急促的车铃声将她从幻想中拉回。
在她身后一辆自行车正以飞快的速度向她奔来,车轮以绝妙的极速将车轴幻成了完整的圆,自行车的主人是个女生,如果仅以外貌看绝对称得上貌美,但看向马上要被她撞到的人,使她骤然地慌张失措起来,如瀑布般的金色长发此刻也被风冲向脑后。
谨颂看着这辆自行车也不免惊了起来,但更令她吃惊的是这个女孩身上穿的校服,是与她相同的校服!但现在不是同学相见互诉心肠的时候,谨颂连忙大声道:“快刹车!”一边寻找安全的位置。
而车主听到谨颂的这句话后才如梦初醒,用力拧住刹车,车轮此刻猛地停了下来,与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但因为惯性的缘故自行车仍在不断向前,而车主双脚此时已踩在地面使用出脚刹!终于这辆自行车停了下来。车主此刻气喘吁吁,谨颂也不免一阵后怕。
车主金色的长发终于不在空中飞扬,自然地披散垂在腰间。泛紫的眼瞳衬托着白净的脸庞,干净的脸上没有一丝尘埃,个子要比谨颂还高出许多。
这个少女赶忙下了车,冲向谨颂身前道:“太抱歉了同学,你没事吧,而且刚才那种场景你还能冷静的让我拧刹车,好厉害!”谨颂仿佛看到她的眼睛正冒着崇拜的目光,她忙摆手道:“没事,只是碰巧啦。而且为什么你的车……有点快呀?”面前的少女听到这话后连忙道:“不行,马上迟到了,因为我今早起来一看表都9:40了,就赶紧骑上自行车准备冲进学校,同学你也快迟到了吧,没事,上车咱们一起走。”
谨颂听到少女的话后眨了眨眼,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少女看见谨颂的表情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看着谨颂从包中掏出手机,只见上面显示7:50。
时间在此刻如毫无波澜的湖水般静止不动,两人都站在原地,眼睛一同望着手机的时间。最终,谨颂先说出了话,如一块石头投入水中般打破了平静。“开学典礼十点钟才开始,同学你应该看错时间了。”
谨颂在少女的眼中看到了绝望与木然,她这时连忙道:“没关系啦,其实早点去也可以熟悉学校环境。而且我们也相互认识一下吧,我叫观月谨颂,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少女此刻也恢复了神采,她笑着说道“我叫神崎川,你好,谨颂同学。”
星奏高中的开学典礼虽在十点钟举行,但校门早在七点多就打开供学生进入参观,因此两人不被阻拦便进了学校。
“谨颂同学是几班呀,我是A班生。”神崎川的话令谨颂有些惊喜,自己同样也是A班学生,开学第一天便有了认识的朋友让她感到意外。而通过谨颂的表情,神崎川也明白了她的班级,她于是说道:"真是太巧了,那咱们一起先参观班级吧。”说罢她便拉起谨颂的手向A班跑去。
虽然时间还早,可A班已聚集起了零星点点的学生。班上空位还很多,谨颂选了较后靠窗的座位,神崎川则选到了谨颂后面。神崎川这时说道:“谨颂同学,今天早上的事真的很抱歉。下午放学后我能请你喝咖啡当赔礼吗?”谨颂听到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二人在班级上闲聊了一会,便有人通知学生前往礼堂参开学典礼。
开学典礼在能容纳上千人的大礼堂举行。巨大的空间被顶棚上无数排惨白的日光灯管照得亮如白昼,晃得人睁不开眼。空气里浮动着新刷油漆的刺鼻味道、大量人体聚集散发的温热气息,还有那种属于集体活动的、特有的沉闷感。
谨颂与神崎川二人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开学致辞冗长而枯燥,像催眠曲般让本就昏沉的大脑更加混沌。神崎川这时靠近谨颂说道:“好无聊呀,真希望快点结束。”
谨颂对开学典礼也没什么兴趣,正当她想附合神崎川的话语时,校领导的演讲却打断了她的话。
“为了激励大家在新学期伊始,追求卓越,砥砺前行,今天我们很荣幸地邀请到了一位特别嘉宾。”校领导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带着一种刻意的庄重,在礼堂里回荡。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享誉国际的钢琴家——观月青叶女士!”
轰——!
谨颂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瞬间一片空白。周围的掌声彷彿将谨颂包围,她此刻正紧紧将自己缩在座位上,面色惨白。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呢,明明我已经尽量躲着,可……”“你没有音乐天赋,你根本不适合音乐。”这些话又重新出现在谨颂的脑海,被她抛弃的记忆再度出现,那张可怕的表情又浮现在她面前。
谨颂感到世界在旋转,声音变得遥远模糊,只有自己的心跳和粗重艰难的喘息声在耳边无限放大。“果然,我根本……”
“谨颂同学!”
一股实实在在的、带着体温的力量攥住了谨颂冰凉、汗湿的手腕。
是神崎川,她的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探究,只有一种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和惊愕,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台上,校领导还在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观月青叶的成就,而神崎川此刻正拉着谨颂向礼堂外跑去。她边跑边向老师喊道:“老师,谨颂同学生病了,我现在带她去医务室。”
校医务室里,神崎川正将一条热毛巾贴在谨颂额头,同时又递给谨公页一杯橙汁。感受着毛巾带来的温暖,谨颂开口道:“谢谢,川同学。”神崎川不由地认真道:“没事了,更何况谨颂同学也帮过我啦。”
说罢她在医务室柜内翻找起来。“那个,我先给谨颂同学找下药。” 谨颂连忙道:“没事,我……我只是有点头晕,呆会就好了。”神崎川听到后便坐到谨颂旁,看着谨颂泛着红晕的脸,不由道:“谨颂同学如果难受的话,我就去帮你向老师请假吧。”
谨颂这时看向医务室窗外,窗外正是开学典礼举办地。 “她现在应该在台上演讲吧。”
谨颂点了点头,“谢谢。”而神崎川在看到她点头的那一刻便推开门跑了出去。门外的风将医务室花瓶中几朵雏菊吹得乱动,少女的发丝也被风擅自吹向一边。她看着门外飞快跑着的少女,不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