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爱你。”看着那闪着寒光的斧头季明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钱玥高举的斧头停在半空。
不是尊严不值钱，而是敌方斧头太锋利。
见她动作停下，季明明趁她迟疑的一瞬猛地扑上前去，双臂死死环住她的腰肢哭唧唧：“呜呜，我真的爱你……别冲动唔，现在的你好吓人……”
“哐当。”
季明明紧闭双眼生怕再睁开就看见自己的无头尸体，过了一会没觉得疼倒是被柔软的曲线贴合住。
睁开眼，寒芒在月光下微微颤动，斧头被扔到一边地板上，而蹲下身子抱住他的人正是钱玥。
几度惊恐下手脚已被吓的麻木发凉，季明明能感觉到的只剩下身边那人的体温，不热，却成了这个清冷的夜里唯一的热源。
“你看，躲不掉的。”
她轻轻抚着他被冷汗浸湿的后背，动作轻柔的仿佛刚才癫狂的人不是她：“呆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你啊，怎么不懂呢？”
她轻声哄诱安慰着哆哆嗦嗦的季明明，可自己的腔调里带着同样的哽咽。
“不要离开我……我可以继续扮演你喜欢的样子，不要离开……”
自始至终，只有这一刻她的哭泣才是真实的。
好讨厌。
讨厌他的不守信诺，讨厌他一次又一次玩弄真心，讨厌他若即若离的疏远，讨厌他上一秒在自己怀里下一秒就能他决绝离去的背影……
可，爱大于恨。
没人能真正放下少年时那个夏夜里错过的流萤，午夜梦回时，那个最初心动的人永远会在记忆里闪闪发光
山林中，一只雀朝着更高的树枝跃去，蹦跳间偶尔会有根遗落下的羽毛悠悠飘落，你仰头追逐它的身影，在树影间奔跑，渴求它肯在你掌心驻留片刻，但无人能够真正将它完完整整捕获，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向往。
……
晨曦的曙光从未拉严的窗帘缝隙撒进来，阳光下空气里悬浮着许多细小尘埃，伸手去抓又什么都没抓到。
季明明无奈叹口气，手臂顺着床沿垂下。
被抱着的姿势一点都不舒服！
他扭来扭去才从钱玥怀里挣出半个脑袋，刚喘口气，身后那人又收紧手臂，将他重新捞了回去。
甚至抱得还更紧了些。
“唔……早安。”
刚睡醒，钱玥慵懒的在后方拱了拱脑袋贴在季明明后颈，语气缱绻深深嗅着他发丝的气味。
腰被环住，整个人都被她圈进怀里了……
季明明仰头不满的去看她，她的脸近在咫尺，清浅的呼吸扫过他额头，几乎快要亲上。
钱玥却自动忽视他的抗议半眯着眼睛不语像是要再睡过去。
“给我醒啦！”
怀里的人执意闹个不停，被挠痒痒攻击的钱玥只得笑着松开手：“好吧，还想再抱会的。”
被子是更可怕的怪物，绵软的吞噬着里面人的时间，再躺下去季明明都要疑心会不会躺到第三天了，被钱玥缠着要了早安吻，嬉笑打闹间两人像是感情正浓的小情侣，昨晚发生的倒是一场惊魂噩梦。
可，季明明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向房门。
房间已被收拾过了，但仍有木屑残渣卡在门框缝隙里，像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那扇支离破碎的门板却无声地诉说着昨晚的真实。
再回头，与带着温和笑意的钱玥对视。
那双眼睛再度盛满柔情蜜意，与昨夜的疯狂判若两人。
想来，倒是像姜白茗的样子。
以为他喜欢姜白茗而模仿的？
季明明默默看了眼停留在99的恨意值，唇边微起的笑容更胜，伸手勾住她的脖颈。
“亲爱的我想吃蟹黄汤包了。”
她毫不犹豫回抱住他：“东边那家？我去买。”
拥抱着两个人却都看不见彼此表情，或真情或算计，注定是要把这最后一点恨意值补上的。
钱玥在玄关处整理大衣，季明明倚在门边，捧着热茶看她，宽松的家居服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等我回来哦。”
她低头，吻落在锁骨处，被发丝扫过的肌肤痒痒的，季明明急忙推开她，“痒死了……不许亲。”
钱玥对她的抗拒和煦笑笑，不知从何时拿出手机咔嚓拍了张照片。
“你干嘛？”
季明明没好气的凑上去看。
照片里是他白莹莹的肩颈线条，而他的手正捂着那处可疑的暧昧红痕。
“纪念。”
钱玥神秘莫测的摇摇头转身出了房门，只剩下季明明一个莫名其妙的抓抓脑袋。
算了，这种照片就算被人看到也不会被认出来。
抻个懒腰，一杯茶被喝到了底，季明明将窗帘全部打开，与阳光撞个满怀，钱玥的身影已经出了小区。
东城那家高级早餐店不送外卖，只能亲自买回来，他知道距离，心里盘算了下时间，拉黑她所有联系方式后不紧不慢的开始收拾行李。
乖乖等她回来？不可能好吧，这辈子都不可能。
人生只有在作死刷恨意值的路上才有价值啊。
昨晚闹的动静那么大也没见林菀渔出面，季明明算是清楚这家伙是真恨不得他去死了，组织游戏又不对玩家负责，万恶的狗策划。
再不溜也不知道会不会在钱玥这儿达成永久被困结局的BE了……
再见啦。
城市公园，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长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喷泉池边，几只白鸽探头探脑地迈着步子靠近，其中一只甚至亲昵地蹭过俊美少年的裤管，但等了半晌也不见投喂块面包屑也悻悻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季明明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甚至到了掰着手指查有几棵树的地步
本来也只是刷恨意值的行为，他没什么详细的计划，回季家会被抓，不到万不得已才不要找林菀渔那个大变态，随便找个地方待会好了。
晒晒太阳，揉了揉眼睛，季明明愈发困顿起来。
再睁开眼，那几个在旁边放风筝的小孩彼此耳语着悄悄看他，见他看过来见，方才还叽叽喳喳的孩子们顿时噤若寒蝉。
奇怪的小鬼们。
“大哥哥你好漂亮啊。”
撑着下巴季明明瞥向下方，那几个放风筝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围到他身边。
个头最高的小女孩壮着胆子凑近，眼睛亮闪闪的：“你长得像童话里的王子！能和我们一起玩吗？”
“我可以给你买冰糕！”
“我，我可以买辣条！”
季明明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弄着额前碎发。
嗤，小小年纪就知道撩弟了，他季明明怎么可能会被一点小零食收买。
……
季明明嘴里叼着冰棍杆不屑想道，几包辣条把他衣兜塞得满满：“看好了，只有老大我才能让风筝飞得这么高。”
随着风筝线一圈圈减少，线轴在他手中飞速旋转，三角鱼型风筝变成了一个黑黑的小点。
“哇，漂亮哥哥好厉害啊！”
被一群小孩子真挚羡慕着，季明明感觉自己下巴要扬到天上去了，强撑住嘴角装出一副大师模样。
不消半小时，风筝的影子悬在天边已经几乎看不见的地步，季明明显然混成了这群小孩里的孩子王。
这大概就是当初他在学校莫名其妙拥有小跟班的过程？
“老大！老大！我长大以后能娶你吗？”个头高点的女孩子满眼崇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