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收到份告白哈。
季明明吐出冰棍杆，还没等他张口身后就传来了声音：“不行哦小朋友，这个哥哥已经是我的了。”
夏秋交接之际柑橘的清甜十分合景，季明明没动，两节白玉手臂从后方撑住长椅的椅背将他整个人罩在身下。
“所以，小朋友们该回家喽。”
不知道上面人表情如何，反正那几个小孩都没敢再说话，支支吾吾着挥手告别。
这是公园角落，孩子四散离开后周围冷清下来，季明明抬起头，对上对方含笑的眸子：“小孩子的醋也要吃吗？”
姜白茗歪歪头装听不懂：“才没有啊。”
季明明没理睬她，等她绕过来坐下才开口：“不要突然从后面过来，怪瘆人的。”
这样子，是那个女生经常从后面突然拥抱他吗？
哪怕只是猜测都让她心口不宁，压下心中情绪她语气舒缓：“明明在这做什么呢？”
“看风筝……现在放风筝的小孩都被你赶跑了。”
季明明并不讨排斥白茗的靠近，索性靠在她肩上：“就算找借口打发小孩也不用这么说吧。”
“不，我的。”罕见的，她执拗起来。
没再有什么答复，姜白茗摩挲着他的脊背。
公园里两人依偎在长椅上，尽管昨天有过约会但依然觉得这样的独处是如此久违，感受到身边男孩子柔和的呼吸与体温，姜白茗生怕遗漏下每分每秒。
可能是仅剩的时光了。
从东城回来，钱玥拎着食盒穿过最后几条街在小区楼下站定，抬起头在自己的指缝间窥探高悬于天空的太阳。
打开门家里会怎样呢？
夏末残存的余调与秋季的序章揉捻于一起，空气不再炙热，天气很好，阳光和煦，微风清爽，可钱玥不喜欢这样的季节。
她喜欢的是夏天——阴沉狂暴的大雨。
极端天气里那个人就只能呆在家里。
只能呆在她身边。
越热越是一场大雨，闷热的空气会让人喘不过气来，一切都要凝滞了，粘腻的液体附着在身上，汗蒙蒙的十指相扣，透过液体的交融仿佛她也能与他相连再分不出彼此，屋外狂风呼啸，暴雨宣泄而下，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一方天地，他就这样被困在她身边。
回想到冰冷的雨，她用牙齿研磨着舌尖用一点尖锐的痛意代替兴奋。
她的确不正常。
钱玥这么想。
正式交往是甜蜜的，或许她会为了他装一辈子，但他却有了要离开的意图，在长期的压制自我后钱玥不免怀恋起能肆意释放阴暗的曾经。
第一次把那只仓鼠砸死时，指尖传来轻的震颤，第一次把他喂的流浪狗掐死时，掌心下被挤爆的跳动脉搏……看着他郁闷，看着他焦虑，看着他难过。
亲手把占用他目光的东西毁坏，使他只能在自己划定的轨道里走向自己……
想要被依赖，想要施以控制
那样好看的双脚怎么能落在肮脏的地面上，白玉般细腻的肌肤就该被捧在掌心，她可以抱着他，无论去哪里。
伸手对上指纹锁的过程里她颤抖个不停。
是兴奋么？
如果他真的要走，那就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理由。
飞鸟不愿失去自由。
所以啊，请给予我个能剥夺你羽翼的理由。
大门被拉开，钱玥干涩的分辨不出音节的声音呼唤恋人的名字：“……季……明明？”
客厅空荡荡的，回以安静。
食盒砸在羊毛毯上，汤汤水水泼洒开来，浸透地毯，也烫红她的手背，力气被抽干净，钱玥踉跄后退，脊背重重撞上墙壁，整个人无力的滑坐下去。
没有阳光，人生重归于熟悉的连绵雨季，钱玥缓了好一会。
心脏好酸涩，收缩、扭曲，却感觉不到痛。
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逃走了，理由有了，愿望实现了。
我应该是开心的。
嗯。
……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攻略目标之一：？？？任务达成！呜呜呜呜，终于，这个副本终于有人完成三分之一进度了！］
睡得正香，脑中陡然响起的欢呼使季明明猛地打了个激灵。
发生了啥？
季明明来不及看系统不断弹出的感谢，匆匆划开好感度界面。
姓名：？？？（已攻略）
爱意值：100/100
恨意值：100/100
攻略中人设符合度：✩✩✩✩✩
睡了个午觉的功夫，那个难以获得的最后一点恨意值被集齐了。
钱玥这是……
很难过啊。
“明明？”
看季明明惊醒后若有所思的神色姜白茗犹豫着呼唤道。
“啊？我在。”
眨了眨眼季明明将那顶点犹豫抛诸脑后调整好状态。
“做噩梦了吗？”姜白茗站起向季明明伸出手，“我们回去吧。”
季明明点头，拉住她的手借力站起。
走到公园出口已经看到姜白茗的车了，季明明手机突兀的发出消息提示音。
季明明抖了一下，但想到自己将钱玥联系方式拉黑后又有了点底气。
估计是垃圾短信吧。
可一声后，又是一声，发信人格外执着仿佛他不看消息就不会停下行动，手机锲而不舍的振动起来，嗡嗡响着像是永无休止。
只有她会这么做了。
不大的提示音此刻却替代了他遗漏下的每一拍心跳鼓点。
不清楚姜白茗是否听见声响注意到这边，季明明眼神游移，面上装做若无其事手已死死捂住裤兜里的手机。
可徒劳无功，每句信息发过来的震动感随着指尖上传至整个小臂，愈发明显。
做贼心虚，他恍惚间只觉得姜白茗在盯着他颤抖的右手，仓促间匆匆甩开她的手：“我、我去趟卫生间。”
［姜白茗恨意值+2］
顾不得分辨系统发了什么季明明头也不回直奔公共卫生间。
闪进男厕锁上隔间门，季明明哆嗦着掏出手机。
漆黑的屏幕中随着字符自动弹出荧光闪烁——
你背叛我。
你不爱我。
亲爱的，告诉我为什么爱你这么痛苦。
爱我。
去爱我。
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那人几乎是瞬间接收到他查看短信的提示，重复弹跳像海浪一样滚动的字符终于停止弹出，数不清的告白让人眼睛发花——
宝宝我真的好爱你啊。
还记得那时我说过的话吗？“想把你装进行李箱里随时带在身边”你说钻不进去。
但是，把腿锯掉就可以塞进去了。
小小的一只，很好搬运，嗯，也方便摆姿势呢，没法走路后宝宝会很无助的，我已经做好照顾你一生的准备了，亲自喂你吃饭，睡觉也要抱在一起，想去哪里都由我抱着。
要选择主动回来吗？那样我不截断你的腿只扭断脚腕。
知道宝宝怕疼，藏好了，不要被我找到。
抓到的话，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了。
……
关不掉，手机被钱玥黑进去了。
脑里乱的像团浆糊，季明明也不清楚这种情况该怎么做，学着电视剧把卡拔出去将手机连着扔进垃圾桶。
用凉水洗了把脸，季明明看着镜中的自己。
第一次做攻略者还不太会，攻略节奏有点乱。
完成了第一个攻略目标，但这也意味着在他停留在这个世界界面攻略其他人的时候满恨意值的人会不断追杀报复他。
捂住眼睛，季明明深深叹气。
不是后悔欺骗别人感情。
早知道就把三个人的情感刷到差不多一齐的程度再下手刷满好了。
现在要面临的可是被逮到就要终身残疾的威胁，想想都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