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金钱,地位,你想要的一切,现在的我完全有能力给你。”姜白茗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不用考虑任何外界因素,季明明先生,要和我私奔吗?”
心中准备了不知多久的话被说出,姜白茗满心满眼专注于他,故作轻松眨眨眼歪头去看当场石化状态的季明明。
说的足够诱人。
离开新月市一切重新开始,没有人会认识他,没没有流言蜚语,没有债务,可以在国外享受无忧无虑的大学时光,又能过上以前的富贵闲人生活。
而且以姜白茗的秉性,他的生活恐怕还会比之前好上不知多少倍。
可惜。
季明明低头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凉的金属环已经熏染上他的体温。
答案当然是——不行啦。
恨意值拿来吧你。
“够了,我是认真的。”
红空气中划出道刺眼红光,戒指被用力摔开,黑色真皮座椅上那粒猩红格外刺目,暗沉的皮革上是一朵绽开的恶之花。
姜白茗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姜白茗恨意值+1]
季明明眉头紧锁,神情里没有半分喜悦动容反而露出像是被戏耍般的愤怒:“你问过我就做决定?我没说过我要和你离开吧?”
“我有亲口说过喜欢你吗?”
“我有说过想和你在一起吗?”
“那现在我正式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不是你。”嫌恶的声音字字如刀,“我的同学钱玥在我最需要庇护的时候保护我,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莫名被cue到的钱玥:?)
少年决绝甩下戒指眉眼间皆是冰冷:“不要私自替我做什么决定,你以为我们什么关系?你,没权利。”
早就知道的场景,现在也不过是先前设想的结局之一。
姜白茗苦笑着缓缓俯身,指尖触碰到那枚被遗弃的戒指,等季明明一通脾气发完后再次把戒指递上:“真的不和我走吗?”
声音轻得像是最后的叹息。
“不。”
他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戒指也被他再次挥手间打落,这次坠落到座椅下只听见叮的一声。
受着姜家传统式教育,姜白茗从小就被教导作为女人要呵护男性,更不应该在男性面前流眼泪。
可现在胸腔里翻涌的难过几乎要将她淹没。
可真是,
狼狈至极。
[姜白茗恨意值+1]
她仰头,纤长手指死死扣在脸颊两侧,疲惫的声音从她指尖缝隙漏出:“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的……”
季明明抽空瞄了眼数值,姜白茗恨意值已经到了99的大关。
呕吼,刺激刺激。
她放下手,隔着一片摸不着的雾姜白茗望向季明明的轮廓模糊的身形。
轮廓在氤氲水汽里摇晃。
好远,他像是虚幻的影儿,再抓不住了。
“都说清你也就该死心了,现在,我们都独自静静吧,或许以后还能当朋友……”季明明撇过头,“我这就下车,自己走着回家。”
可过了好一会,车门锁纹丝未动。
后视镜里,司机戴着白手套的双手稳得可怕,而车辆依然依旧在驾驶向未知的目的地。
察觉到不对,季明明茫然回头对上姜白茗依旧笑意不达眼底的眸子,眉头不觉间蹙紧。
“打不开车门的,我们是要去教堂结婚的哦。”
忽视掉季明明的惊疑神色,姜白茗再次拾起那枚戒指,被咬破的嘴唇弯成同那天一般的新月形状:“大概明明是不喜欢红色……等到了国外我再给你买。”
“你是听不懂吗?我说我要下车!”
季明明的声音骤然拔高。
密闭的车厢里气氛降低到冰点,他被强硬的抓起手,那枚被丢弃过两次的戒指,又一次圈上了他的无名指。
“你扔一次,我为你带一次,不麻烦。”姜白茗脸上似笑非笑,只低头把玩着手中如玉般滑腻的小手,“只要你待在我身边,痛苦我也甘之如饴。”
完了完了,好好一个孩子不正常了。
季明明两眼一黑。
其他人他或多或少他都能找到伤害理由,唯独姜白茗本不该被这样对待,她实在是太好了,性格纯良到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从开始到现在没有做错过任何一件事,现在却被自己害成这样……
从两小无猜走到这地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次季明明真心实意的皱紧眉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打击她。
真有点不忍心呢。。。
“我不爱你也没关系吗?”
感受到她动作停顿,季明明些许艰难的继续说道:“就算被绑到教堂,婚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回答‘我不愿意’也可以吗?”
姜白茗执起他的手:“不会给你机会的。”
轻轻一吻落于他手背精致的关节骨上:“我已经联系了世界顶级的神经心理学团队,只需要三个月,你就可以变回我乖乖巧巧的明明了。”
闻言季明明的瞳孔剧烈收缩。
“别怕。”看出他的恐惧姜白茗贴心安抚着她受惊的小蝴蝶,“洗去记忆的手术现在已经成熟了,不会让你疼的。”
好歹在豪门圈子里混过,季明明自然见过不少纨绔贵女磋磨男人的手段,听她说此浑身不寒而栗。
像姜白茗这样,用最温柔的语气说要给人推上手术台的,还是第一个。
“喜欢谁,讨厌谁,谁是你最重要的人,你的一切都会交由我来赋予,嗯……就像破壳的小雏鸡把第一个看到的生物当做母亲?”
“我将荣幸的,成为你的整个世界。"
她愉悦的与恋人分享着打算,僵着身子的季明明已经被她拉进怀里,场景温馨的像是对新婚小夫妻在计划蜜月旅行细节。
喵的。
钱玥要截断下肢,姜白茗要心理洗脑,一个物理攻击一个魔法对轰,你让人选哪个?
该说我扭曲了你的性格还是你天性如此……
总之,才不要变成只会流口水的痴呆啊!
翡翠手镯在腕间撞击的叮当作响,季明明慌了神去扯她袖子:“不能这样!不能……没有记忆我就不是我了,一具空壳对你根本没什么意义,你只爱这张脸?”
最重要的是,如果失去记忆什么都不记得的自己很可能把脑中的系统当做某种精神障碍不去理会,那样就彻底没离开这个世界的退路了。
“求、求你。”因被偏爱而有恃无恐的俊美少年终于清楚眼前女人的手段,泪水将睫毛沾成湿漉漉的鸦羽,他凑出乞求,“不要这么做。”
膝上人软下来眼里已蓄了泪花,可姜白茗却坚定的摇摇头。
“明明是个天真又没同理心小孩,开朗,骄傲,跋扈……这样的性格肯定是要从小千娇百宠养大的。”
“别担心,我来养你。”
哭泣,央求,咒骂……季明明把能想到的手段试了个遍,可那人就是铁了心一句话也不改,他哭累了也只能任她抱在怀里。
依偎在女性的怀抱里,没力气的季明明像是陷入棉花堆只能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汽车在行驶的公路他完全分辨不出来是哪了,陌生的空旷道路无边无际连辆车都没有
混蛋,再也不对你心软了。
盯着车顶的灯,季明明双目无神。
怎么办啊,林菀渔不是能监听怎么一句提示也不给……?哦,想起来了,为了躲钱玥他给手机扔了。
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