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英雄,承让承让!正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此等境界,讲究的便是一个‘风流而不下流’……”
武林盟主谢春风折扇轻摇,站在聚贤庄高台之上,一身月白云锦长衫衬得他面如冠玉。他正唾沫横飞地分享着独步武林的“风流心得”,眉飞色舞,端的是潇洒倜傥,引得台下不少年轻侠女眼中异彩连连。
话音未落,庄外猛地炸开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直冲云霄:
“燕无双!放下藏宝图,饶你不死!”
“放屁!有本事追上姑奶奶再说!”一个清脆却带着明显喘息的女子嗓音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
紧接着,便是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伴随着兵刃交击的刺耳锐响和几声闷哼,由远及近,瞬间搅乱了聚贤庄内一派和谐的“学术”氛围。
谢春风那张俊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活像被人迎面塞了一嘴隔夜馒头。他手中摇得正欢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台上。台下众人更是面面相觑,嗡嗡的议论声平地而起。
“燕无双?那个专偷各派镇派之宝的女飞贼?”
“藏宝图?莫非是传说中记载了前朝秘库的那份?”
“快看!追她的是崆峒、点苍、青城三派掌门!”
谢春风眼角抽搐,一股邪火“噌”地直冲天灵盖。他辛辛苦苦维持的盟主威仪,精心准备的“风流演讲”,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搅局砸得稀巴烂!他猛地一拍身前的紫檀木桌案,内力激荡,那厚实的桌面竟“咔嚓”一声裂开几道细纹。
“岂有此理!”谢盟主气得声音都变了调,足尖一点高台边缘,整个人化作一道月白色的流光,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狂飙而去,只留下一句咬牙切齿的咆哮在聚贤庄上空回荡,“燕无双!你坏本盟主好事,我跟你没完!”
风声在耳边呼啸,谢春风将轻功催到极致,死死咬住前方那道在房檐树梢间灵动腾挪的鹅黄色身影。那女子身法奇诡,滑溜得像条泥鳅,任凭身后三位掌门剑气纵横、掌风呼啸,竟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避开,还时不时回头做个鬼脸。
“老古董们,腿脚不灵光了吧?藏宝图姑奶奶笑纳了,改日请你们喝茶!哈哈!”燕无双清脆的笑声带着赤裸裸的挑衅,气得后面三个掌门脸色铁青,胡子直翘。
谢春风看得心头火起,又暗暗心惊。这女贼轻功造诣竟如此之高!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精纯内力沛然流转,速度再提三分,如一道月白闪电,几个起落便越过三位掌门,直逼燕无双后背。
“妖女休走!”谢春风一声清叱,右手并指如剑,凌空一点,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指风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直射燕无双后心。
燕无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鹅黄身影猛地一个诡异的拧身,那道凌厉指风擦着她腰侧飞过,“噗”地一声将前方一株碗口粗的柳树树干洞穿。她回头,露出一张俏丽灵动却写满狡黠的脸,对着谢春风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哎哟喂,吓死奴家了!谢大盟主,追这么紧作甚?莫非也看上奴家了?”
“少废话!交出藏宝图!”谢春风被她轻佻的言语噎了一下,俊脸微沉,攻势更急。两人一追一逃,兔起鹘落,竟渐渐将三位掌门甩开了一段距离。
不知不觉,四周林木愈发茂密幽深,人迹罕至。一股奇异的、混合着硫磺与某种清冽草香的湿润气息弥漫开来。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隐蔽的山谷,谷中雾气氤氲蒸腾,隐约可见一泓奇特的泉水。那泉眼竟天然分为左右两半,左半泉水清澈见底,微微泛着暖意;右半则色泽乳白,寒气森森。两股截然不同的泉水在中间一条窄窄的石梁下交汇,泾渭分明又奇异地融为一体。
“阴阳泉?”谢春风心中一动,想起了江湖上那个近乎荒诞的传说——饮左泉变男,饮右泉变女。他素来嗤之以鼻,认定是无稽之谈。此刻燕无双被逼至泉边,已无退路,正是擒拿她的好时机!
“妖女,看你往哪逃!”谢春风精神一振,足下发力,凌空扑击,五指箕张,直抓燕无双肩头。
“呸!想得美!”燕无双眼看退无可退,杏眼一瞪,非但不躲,反而腰肢一拧,不退反进,合身朝着扑来的谢春风撞去!同时右手疾探,竟不是攻向要害,而是闪电般抓向谢春风腰间的蟠龙玉佩!
“撒手!”谢春风没料到这女贼如此刁钻泼辣,仓促间变爪为掌,一掌拍向燕无双抓来的手腕。两人劲力在半空相撞,“砰”的一声闷响,气浪四溢,震得泉边雾气翻滚。
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两人同时失去了平衡,像两个滚地葫芦般纠缠在一起,惊呼声中,朝着雾气蒸腾的泉水直直跌落!
“扑通!”“扑通!”
水花剧烈溅起。谢春风只觉一股刺骨的冰寒瞬间包裹全身,仿佛连骨髓都要被冻结,正是落入了那传说中能化男为女的右泉!他心中警铃大作,慌乱中手脚乱蹬,只想尽快脱离这诡异的泉水。混乱间,他似乎蹬到了什么柔软又富有弹性的东西,耳边立刻传来燕无双变了调的怒骂:“谢春风!你踹哪儿呢?!”
冰寒刺骨,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麻痒感,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毛孔钻入四肢百骸。谢春风在乳白色的泉水中挣扎,意识被这诡异的寒流冲击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个念头在脑中嗡嗡作响:完了,完了,那该死的传说……
不知过了多久,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缓缓退去。谢春风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他下意识地想撑地起身,手往下一按——
触感不对。
极其柔软,带着惊人的饱满弹性,像是按在了两团……刚蒸好的、最上等的暄软白面馒头之上?这诡异的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一股恶寒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低头。
月白色的云锦长衫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胸前……那两团高耸的、绝对不属于他谢大盟主的柔软存在,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几乎要撑破那薄薄的湿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再往下……视线所及,是被泉水浸透后紧贴肌肤的下裳,勾勒出圆润饱满得令人窒息的弧度。
“啊——!!!”